第二十一章 史上第一无知少女
过了好一会儿，穆安安才接受这个结果，他很快就回卧室去睡觉了，至于为什么要睡这么早，除了乏累以外，其实也抱着和小女孩在梦中重遇的想法。
可惜一夜无梦，当穆安安醒来时，第一件所做的事就是拿起床头边的小镜子环顾四周，镜中理所当然的并没有出现然后一个小女孩的身影。
在摆脱叽叽喳喳的喧闹纠缠之后，穆安安并不想自己想象的那般开心，他反而感到有些失落。
穆安安爬起床来，穿上拖鞋走进卫生间，解决了一下生理问题后，他开始洗漱。
机械性地挤着牙膏，将牙刷伸入嘴中，反复刷着上下的牙齿，等到嘴中充满泡沫以后吐出，漱了漱口后，拿过两元店买的洗面奶开始往脸上涂抹。
穆安安将整张脸都涂上这种漆黑色的“火山泥”后，准备拿起一旁的毛巾将脸擦干净，可他只是刚刚探手过去捏住了毛巾的一角，还没将其全部拿起，就一个不小心没抓稳，把毛巾掉到了地板上。
穆安安眯缝着眼睛正要蹲下身去捡，可还没等他开始摸索，毛巾已经被递回他的手里。
“给你。”那递来毛巾的人温柔的说道。
“谢谢啊。”穆安安很自然道谢着。
他用毛巾将脸擦干，却突然意识到了似乎有些不对劲。
穆安安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的镜子，发现有一个身着红色衣裳，披着一头长发的小女孩，此刻正一脸笑眯眯地站在自己身后。
穆安安当即就被吓得尖叫。
“鬼呀！”
小女孩的笑容戛然而止，她苦兮兮的说道：“大哥哥，我都说了，我不是鬼。”
穆安安听到这句话，勉强镇定下来，他仔细打量了一下镜中的“女鬼”，才发现那真是昨天的那个小女孩。
他仔细打量着镜中的小女孩，却发小女孩昨天那头披肩的长发，现在却快披到腰下了，也难怪自己没有第一时间把她认出来。
“是你啊，真是吓了我一跳。”穆安安拍着胸口说道，说完他又问道：“你昨天去哪儿了？怎么一说要休息就消失了?”
小女孩摇了摇头，答案依旧是“不知道”三个字。
穆安安自然早已习惯了小女孩的“无知”，他看了看镜中的小女孩，又看了看洗脸池，试探着问道：“你用不用，洗洗?”
小女孩将手探向水流，水液从她的手间径直穿过，没有激起丝毫水花，就如同小女孩的手不存在一般。
“大哥哥，我碰不到。”
穆安安点点头没说什么，他显然没有注意到小女孩刚才能拿起毛巾的事。
走出浴室的时候，小女孩突然道谢道：“大哥哥，谢谢你昨天的那个苹果。”
“没什么，你要吃的话，冰箱里还有半个梨子。”穆安安摆摆手，他说这话时虽然显得随意道，但嘴角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微笑来。
“不用了，大哥哥，我现在不饿。”
穆安安点点头，他看向墙上的挂钟，因为昨天早早睡了，所以今天醒的比较早，就算洗漱完后，现在也就六点多点儿，和殷汐瑶约的是九点见面，所以他现在并不怎么着急。
趁着穆安安看钟时，小女孩在屋里四处闲逛着，她满是好奇的问道：“不过，大哥哥，你刚刚说的冰箱到底是什么啊？”
面对小女孩的提问，穆安安今天倒显得耐心了很多，他领着小女孩走到旧冰箱前面说道：“就是这个白色的大盒子，是用来冷藏食物的，里面一般会装着很多好吃的。”
说着他把冰箱门打开，冷藏架上却只有一个可怜兮兮的小黄梨，还是被人啃过一口的那种。
“这就是大哥哥你所说的很多好吃的?”
看着小女孩投来的质疑目光，穆安安讪笑着解释道：“额……我是说一般情况下。”
小女孩没有过多追究穆安安不恰当的介绍词，她背着小手环顾着周围，显然她对这个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满怀好奇。
小女孩指着那台老式电视机问道：“大哥哥，这个黑盒子是什么啊？”
“那个叫电视，打开以后，可以看到有很多精彩的图像。”
“那这个东西呢？”
“那是电话，准确来说，是个座机电话，可以用来联系别人。”
“这个呢？”
“那是电风扇，用来吹风的。”
“这个？”
“那是灯管，晚上照明用的。”
“这？”
“那是……”
……
接下来一段时间，小女孩几乎把屋里所有现代化设备都问了个遍，穆安安则不厌其烦的为其一一解答着。
终于等到小女孩暂时停止了疑问，穆安安抢在她问下一个问题之前提议道：“要不等下回来再继续给你介绍吧，我快要饿死了。”
小女孩原本还兴致勃勃的小脸上表情瞬间转变，她一脸担忧的问道：“大哥哥，你要死了吗？”
穆安安也没想到小女孩连这句话都能误会，他连忙摆手解释道：“不是，我是说我快要饿死了。”
穆安安特意在“饿”字上加重了语气。
谁知小女孩还是没能理解这种修辞手法，她大大的眼眶中转着晶莹的泪珠。
“大哥哥，我不想你死。”小女孩带着哭腔说道。
说着，她走到冰箱前，打开了冰箱门，本想拿起那颗黄梨给穆安安充饥，却是怎么也够不着，葱指总在梨子身上划过。
试了好几次，终究无果，小女孩转过身来，梨花带雨般哭泣道：“大哥哥，我碰不到它。”
看着小女孩善良可爱却又显得傻乎乎的举动，穆安安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他尽量用比较和蔼的语气解释道：“你放心吧，我是不会死的。”
“可你刚才明明自己说……”
“我那只是修辞，修辞你懂吗？就是……”穆安安说到一半，突然发现自己也无法对修辞手法做详细的解释，于是改口道，“反正我短时间内是不会死的，你就放心好啦！”
小女孩停止哭泣，点点头说道：“那就好。”
穆安安的脸上不经意间露出一抹笑意，这倒是他自出生以来，第一次被人关心的如此“细致入微”，有点高兴怎么办？
而他显然又没有去注意小女孩是怎样打开冰箱门的。
在临出门时，穆安安走到老爷子的灵位前，上上三柱香，作了三个揖，祈祷着今天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状况。
小女孩看着穆安安的举动这次倒没有多问，她似乎是知道穆安安这些举动的意义。
不过穆安安接下来的举动她多半就不能理解了，只见穆安安走到老爷子的灵位后面，伸手在老爷子的遗照背面不断摸索着，然后心满意足地攥着几张红票收回手来。
“从小老爷子就总爱跟我说不要把所有鸡蛋都装在一个袋子里，看来是有一定道理的。”
带着小女孩走出小区，门口还是值晚班的年轻人在守着，比起孙大爷，穆安安和着另一个门卫关系就要疏远了很多，所以就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便要离开。
没想到一旁的小女孩这时却显得很疑惑，她问道：“大哥哥，他不是你大爷吗？为什么你俩看起来关系这么冷淡啊？”
听着小女孩那副天真无邪的好奇语气，穆安安实在不想对她不恰当的言语词汇做出过多的评价，他只能强迫自己保持心平气和的解释道：“他可不是我大爷。”
“可大哥哥，你昨天不是说……”
“可我昨天说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尽管穆安安已经极力控制了自己说话的语气轻重，但这话听起来仍像责怪。
小女孩委屈巴巴的说道：“对不起，大哥哥，可是他们俩长得太像了。”
穆安安实在搞不懂孙大爷和这个值夜班的年轻人有哪里相似，他们好像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俩都是男的。
两人……哦不，应该是穆安安一个人走进他常吃的佳味早餐店里。
一进门，穆安安便很是熟络地挑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他原本坐在窗户前边的，但想着这样的视角无法通过镜子看见小女孩，所以起身坐到了对面。
“你要……要吃东西吗？”
一开始说话，穆安安的没有刻意去控制自己的声音，说的和平常一样大声，而后面他则反应过来，低声说道。
在穆安安一开始坐的的空位上，传来一道稚嫩的女声。
“不用了，大哥哥，我还不饿。”
穆安安担心她是因为不好意思，于是低声再次确认道：“真不用?”
“谢谢你，大哥哥，我真的一点儿都不饿。”
听小女孩的语气不像是在逞强，主要是穆安安想到女孩毕竟不是什么普通人，他点点头不再劝说。
随即穆安安招手向早餐店老板要了一张葱油饼和一杯热豆浆。
尽管穆安安刻意压低了说话的声音，但早餐店老板却早就注意到了他的奇怪举动，毕竟现在这早餐店也就他一个顾客而已。
姓赵的中年老板拿着刚刚摊好正热乎着的葱油饼和豆浆走了过来，他顺势坐到穆安安对面问道：“小穆，你在和谁说话呢？”
穆安安和赵老板谈不上熟识，但也绝不止点头之交，抱着以后总得来这儿吃早餐的长远打算，穆安安没有胡扯，干笑着说道：“我就自言自语，自言自语。”
赵老板这一坐下，就发现没话茬了，毕竟他一个八一年出生，挨着七零后那个年代的老牌八零后，和穆安安这种刚入社会没两年的正宗九零后小伙子，除了工作好像也没啥可谈的。
于是赵老板找着这个话题问道：“听孙大爷说你找着工作了，是在哪儿做事呢？”
穆安安却完全没有注意赵老板的问题，他的注意力全被赵老板身后的那块玻璃吸引住了。
因为赵老板看不见小女孩的缘故，所以刚才他坐下时表现得十分自然，小女孩根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占了座位。
而又因为小女孩根本碰不到他的缘故，他这一屁股坐下，直接将小女孩娇小的身躯给彻底笼罩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