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将计就计,烽烟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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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奕身涉危机四伏的沙场之中,险象环生,让何雨心有余悸。

也不顾群臣目光,何雨焦急的牵起了赢奕的右手,仰靠着赢奕肩膀,这才让她松了口气。

别看此时赢奕表现得镇定自若,举止从容。但何雨握起他那满是虚汗的手时,她才明白,眼前这副处之泰然下,他到抵承担了多大的压力。

赢奕问计姚贾,姚贾心中甚慰,干脆答道,“虽然方才以与敌方约战明日,所谓兵不厌诈,吾王既有决断,那今夜便是我军名传天下之时。”

以姚贾的尿性,既然没有反驳自己夜袭的一时之气。那他心中肯定有了万全的谋划,今日敌军阵前大将他也有了了解,谋划之策,必定胸有成竹。

赢奕问计道,“不知姚卿有何破敌之策,还请快快道来,本王要一雪今日之辱。”

何雨与一干降将闻听此言,先是一愣,转而又是一惊,“少年意气,初生牛犊不怕虎,今日阵前先失赵云臂膀,又折潘凤,邢道荣两元武将,九死还生。这个屁股都还没坐热,又打起了夜袭敌营的注意。”

一干人皆认为赢奕初生牛犊,不知天高地厚,今夜前去袭营,岂不是自寻死路。

张汪与罗孚都出言劝道,“王上不可意气用事啊,如今我军士气低落,更应当固守城池。”

“敌军远来,兴师动众,粮草定不充足,若我军巩固城防,与敌成对峙之势,凭借城池之坚必能拒敌于城墙外。”

“君上,是一定要夜袭敌营吗?”何雨嘀咕道,“若是如此,请君上给妾一支偏军,妾也是将领也可统兵踏营。”

得到了何雨的支持,赢奕心中稍安,他却是问诸人道,“巩固城防,与敌对峙?而后呢?而后成为敌军的瓮中之鳖?”

赢奕心知洛诗麾下有良将无数,更有吕布这尊杀神,夜袭营寨,无异于羊入虎口。但赢奕还是觉得,就该在今夜,与这梁国先锋军,分出个胜负来,这也是他与姚贾密谋中的计划。

若是让梁国先锋军,与梁国后军汇合,那时在摆开阵势正面交战,赢奕自认毫无胜算可言,到了那时,才是进退两难,身陷重围。

吕布今日的威势让赢奕心悸,赢奕又担心洛诗麾下还有别的高手,只是今日未曾现身罢了,若是有高顺,与高顺的陷阵营,那赢奕更没有把握在开阔之处,让两军正面对冲。

为今之计,只有出奇制胜,空守着这座大河府城,失去了向往外发展的空间,被洛诗八面围困,就算是熬也能把赢奕熬死了。

姚贾之后的谋划,更是一纸空谈,永无用武之地。

麾下争论不休,此时姚贾却出言道,“凡战者,以奇胜,以正合。”

姚贾肃穆道,“梁军虽众,不及我锐卒精锐,五万军前,尔等只知凶险,却不知吾王处之自若,来去自如。”

“今日尔等所见,不过是吾王早已编排好的示弱之计。”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五千黑甲玄骑,列阵城下,奔袭如电,战若雷霆,如此精锐的军团,即便是赢奕的处境最凶险的时候都未曾出战。

如此想来,众人心中明悟,反正有黑甲玄骑为先锋,他们这些降将,也就是从旁敲敲边鼓。

无论是赢奕,还是凉冰,对于己方的实力,可是极为自信的。城楼之外的表现,不过是虚而实之,实而虚之,的兵家计谋。如此刻意迷惑之下,敌军虽不至于松懈,但总会错估了秦军的实力,彼时,这五千黑甲玄骑倾巢而出,碾压而上,定然势不可挡。

吕布虽然悍勇,也不过与率领着百骑的蒙毅难分胜负,若蒙毅亲率麾下五千铁蹄,滚滚如洪流,那等一边倒的场面可想而知。

姚贾继续说道,“贾料定敌军,必知我军今夜会前去袭营。”

张汪等人不解道,“既然敌军有所防备,定会设下陷阱,那姚公为何还要今夜袭营,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罗孚道,“明日摆开阵势,正面对敌,我等有着五千精骑,亦可取胜何必深夜犯险。”

赢奕一听顿时便露出了笑容,姚贾所谋只有少数几人知晓,却是不足与外人道。今日一切都在赢奕与姚贾的计算之内,两百人出城,看似凶险万分,实则是为了给洛诗下套,张绣等一干良将,吕布这样的杀手锏,这不一一暴露在了姚贾的眼前。

五万之众,正面对阵,姚贾虽有击败敌方的把握,但以梁军将领的强度,若要击溃,那便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为了卖个破绽给洛诗,赢奕都以自身为饵,前去诱敌。

梁军阵势摆开,则无法一击而破,他们自以为有机会毕其功于一役,那势必在今夜的伏击战中做好万全的准备,倾尽军中精锐,设下埋伏,静等赢奕自投罗网。

如此也就给了蒙毅麾下五千黑骑一举攻破梁军全部精锐的机会。这就不是正面对敌输赢一阵这么简单了,兵败则如山倒,五万大军一战便可肃清,这才是姚贾所谋。

一战胜后,赢奕在外便算有赫赫威名,正可为西上幽州做打算,而大河府内庶民看见秦军威势,从者必然不可计数。若是正面交手,五万之众,在开阔处摆开阵势,不会如此轻易的溃败。彼时被梁国溃军袭扰,赢奕又如何带着这数以万计的庶民,西上幽州。路上定然会遭到梁军的截杀,唯有打出赫赫威名,在梁军心中种下秦军不可敌的恐惧种子,之后的路才会变成坦途。

赢奕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才看向老谋深算的姚贾道,“姚卿,机会我给你创造了,若是无法毕其功于一役,孤唯你是问。”

“以奇计诱敌,以正合溃敌。臣此计若不成,大王要杀要剐,臣都悉听尊便。”姚贾诡笑道。

赢奕耸了耸肩,便不在关注大战之事,他留在此地也已经没有任何作用,剩下的便由姚贾操持即可,“那孤便先行回府,静候姚卿捷报了。”

何雨不明所以,见赢奕要走,焦急问道,“君上,妾可否留下,今夜袭营,妾也想领兵作战。”

赢奕知道拗不过何雨,只好将她留在姚贾帐下听令,离开之前,赢奕还不忘提醒姚贾,“务必保证夫人周全,若是夫人有任何闪失,你就给蒙毅做个喂马的馆儿。”

赢奕前脚刚走,凉冰也随后离去,只留下寒粟,炽夕两人在姚贾的麾下听令。

城外黄沙凛凛,杀气蒸腾,万马不嘶,一声寒角,令行梁营,望着秋原上突出的刀枪,一眼纵横的铁骑徐徐撤回军寨,姚贾立于城头,送别城外的千军万马,他手执羽扇,神态从容,身着轻裘缓带,大有儒将之风。

姚贾问道,“府丞,张汪,赵将军伤势如何?”

张汪恭敬答道,“禀祭酒,赵将军已无大碍,以赵将军的体魄,又有术医照料,数日便能恢复如初。”

姚贾继续说道,“今夜大军出战,后勤事宜,军械置备由你一应统筹,三更造饭。”

“诺。”张汪领命退下。

“统旗,罗孚何在。”姚贾继续下令。

“罗孚在。”罗孚恭敬领命道。

姚贾问道,“陈国军制,五旗为一军,一旗有五营,一营满编三千卒。从你五营中,征调三千能征善战的锐卒,可有异议?”

罗孚没敢领命,反而尴尬的说道,“不知道祭酒口中锐卒,如何才算精锐,若是堪比黑骑的士卒,即使五营中也找不出百名来。”

“三千锐卒,只需不弱于梁军即可。”姚贾当然知道这一城降卒,包括将领都统,满打满算加在一起,能达到黑骑的单兵标准,绝对不会超过两百之数,他要的三千锐卒也仅仅只是比较于梁军即可。

“末将五营之中,便能凑出足数的士卒。”

姚贾点头道,“如此万事俱备矣。”

城楼内,姚贾指着舆图开始安排道,“炽夕你率千人队,于乌林东面设伏,封锁乌林若是遇见梁国溃军,一轮箭雨,将溃军赶入驰道,你追杀一阵,拖住梁军一员猛将便可退去。”

“寒粟,你领千人,在葫芦口处设伏,若遇溃军,先起角鼓,随后再行冲杀,切记,此时你要将敌军大将困于谷中,只可放其首领与溃兵离去。”

姚贾给炽夕寒粟安排了任务,然后才看向何雨,只见姚贾指着舆图道,“夫人与罗孚可在祁连道上列阵以待,如此敌首走投无路矣。”

何雨皱了皱眉,仔细看着舆图,若溃军从葫芦口逃出,便有两条道路,左边是堂皇驰道,右边则是祁连小道,姚贾怎知溃军不会寻着大道逃生,反而走小道撤退?何雨将心中困惑说出。

何雨憋嘴道,“祭酒不会是在诓骗我吧,我先是战将,后是王上的夫人,若是敌军不来,我可饶不了你。”

“臣,料定溃军必取祁连小道逃生,夫人此去必有斩获。”

姚贾之智近乎鬼神,所出奇谋,神鬼莫测,何雨虽然将信将疑,此时也被姚贾说服。

初更时分时分,三千士卒,借着夜色便由南门出,沿江而下,绕过梁军的探查,提前落位。

而梁军中军大帐之内,洛诗及一干梁军大将也没闲着,徐天赐已然料定,赢奕今夜必然会趁着梁军立足未稳之际,前来劫营。

白日里,不便大部调动士卒设伏,以免打草惊蛇,让秦军看出了端倪不敢前来劫营。趁着夜色刚起,梁军先锋大寨内,可谓济济一堂,五万大军中的所有精锐营,尽数调往中军营寨。

高顺麾下三千陷阵营,张辽麾下八百登锋死士,臧霸麾下三千大戟士,吕布座下三千北凉飞军,更是北凉精锐骑兵中的精锐。徐天赐部的三千天策营,以及洛诗亲卫金吾卫,整个中军大寨内,可谓汇聚了梁军所有的精锐。

如此精锐的大军,接近两万之众,设下八面埋伏,十死无生之局,只等着秦军前来劫营,彼时必叫秦军有来无回。

三更时分,本来洛诗气定神闲的安坐在中军大帐中,忽的便有股心悸之感,“天赐,我怎么会感到一股不安。”

“公主必然是感应到了今夜赢奕回来劫营。”徐天赐安抚道,“有吕将军在,敌军来得走不得。”

“公主可高枕无忧,今夜过后,整个陈国北镇,尽入吾王之手。”

洛诗引颈眺望向黑暗深处,口中喃喃道,“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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