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姚贾之谋,安国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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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贾上来便上纲上线,蒙毅虽然莽,但是他不蠢,听到姚贾的分析他连忙像赢奕跪拜道,“臣险些酿成大错,还请大王治罪。”

“帐内议事,各抒己见,蒙卿何罪之有啊,快快起来。”赢奕连忙让蒙毅起身,两人又是跪,又是拜的,让赢奕一时难以适应。

蒙毅为他考虑根基,而姚贾为他考虑周全,两人所言亦是在理,只是有所分歧罢了。

但是两人所虑,全都是以赢奕为主,却是忽略了身边的何雨,赢奕此行只是为了救人,只要这个目标达到了,便是大功告成。

所谓的牵一发而动全身,自然是他没想到的。甚至是赢奕全然没有往更深入的地方作想,此时二人抛砖引玉,赢奕也有了抉择。

赢奕向着何雨问道,“不知夫人的意思呢?两位爱卿,姚贾纵横卑阖,才谋计智世间少有,蒙毅固国安邦,世之良将都是我朝的肱股之臣,无论他们二人谁出手,必能保岳丈的周全。”

赢奕此时向她询问,虽然是在乎她的感受,战事也是因她而起。但眼下凉冰还在一旁,以凉冰的心思深沉,何雨自然要表现得谨小慎微。

何雨此时却是不敢妄言,更不敢替赢奕做出决定的,她的身份此时倒是极为尴尬的,赢奕是一方帝王,而她是首妻,那她若过门,最少也能封妃。

在陈国她便独掌一司,对于宫闱更是忌讳,赢奕若是弱冠称帝了也就罢了。占着恩宠,她倒是可以恃宠而骄,干预政事。而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眼下是凉冰监国,她可不敢在这尊杀神面前触犯禁忌。

何雨倒是精明,此时连自称都变了,“臣妾不敢妄议政事,一切由大王定夺。”

姚贾蒙毅二人被这句臣妾惊骇不已,原来眼前这名女子便是大王的新妃,帝王纳妻,那可是国家大事。两人皆是不约而同的侧目看向凉冰,但见凉冰默认,这才又向何雨请安道,“参见夫人。”

“二位都是我大秦肱骨,无须多礼,快快请起。”何雨还礼道。

先有凉冰赵云炽夕寒粟,此时又见姚贾蒙毅,何雨特别庆幸自己当日所作的决定。而蒙毅带来的五千锐士,更让何雨震惊,不仅仅只是训练有素这么简单,单兵实力恐怕每一名锐士都不比她弱,那五千副术纹甲,更是体现着前朝的底蕴。

如此强军,恐怕也只有上界才会拥有,以一当十,以一当百都未尝不可。这就是蒙毅的底气所在,五千锐士,战十万散兵游勇,不在话下。

姚贾在心中盘算着,没想到自己的谋划歪打正着,所献之计,暗合这新夫人之意。

若是夫人家属被质于府城,那也便可以解释王上为何起意攻城,大王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救人,而非是寻觅一安身之所。

蒙毅则有些不忿,表面对何雨恭维,心中对何雨更多的则是不满,若不是她的怂恿,若不是天启王及时赶到,赢奕恐怕已经遭遇不测,他也就见不到自家大王了。

姚贾佯装好人道,“用战只能征服人的肉体,而用治才能让世人真正拜服。蒙将军兵锋自有挥戈沙场之时,但眼下还需将稍待。”

“不如由贾先凭着这唇舌尝试一番,若是不成,蒙将军再修倒戈,也为时不晚。”

姚贾劝道,“夫人既入我大秦,则夫人家眷,便是我秦人,保家卫国亦是我等职责,将军可不能陷大王于不仁不义之中啊。”

“我什么时候要陷大王于不仁不义,姚大人可莫要在攻陷于我,本将也觉得上卿大人之计为上。”蒙毅被姚贾一阵忽悠,不在主战攻城。

他倒不是怕何雨将来给他穿小鞋,他在意的是赢奕的名声,明知城楼上的质人是夫人的族人,他若攻城,这不是坐实了赢奕的薄情寡义。

见蒙毅被说服,赢奕心中也倾向于姚贾的计策,当务之急,还是以救人为主的。

“那就由姚卿统筹此事,蒙将军明日在城外摆开阵势,为姚卿增势。”赢奕决断道。

赢奕方做决断,凉冰此时却又打开了话匣,“数千人的衣食住行,可有供给?这里是雷宵天,不是曲幽秘境,你若没有安身之地,何以图谋这片天地?”

“姐,我这不是徐徐图之吗,我那知道以何地作为根基啊,还不是走一步看一步。”赢奕无奈道。

凉冰陡然间看向姚贾道,“姚贾你来说说看,大王当以何处为根基,图谋天下?”

“禀天启王。臣遣细作以查明,幽州府可为根基之地。”

姚贾徐徐说道,“幽州府,东临陈国潼关,关后有七千里沃野,西接羌戎两族,塞外万里草原,北连祁连山脉,又与妖兽两族对峙,往南过秦岭,便是江南诸国,万里烟雨,云生梦泽,为此界最为富饶之地。”

“幽州府虽为四战之地,常年饱受战火侵蚀,一洲之地,十室九空,但作为根基之地却极为适合。幽州虽是陈地,但陈国政令难以在府内通行,治下不稳,此乃其一。二来幽州地广人稀,可耕种之地千里之广,未来能容纳千万庶民,其三则是四战之地的中心,虽有四方之敌,却也辐射着四方之地。”

“若大王以幽洲为根基,东进可夺沃野千里坐拥益州险塞,天府之土。戎羌二族在西,穷兵黩武,不知存恤,投以财帛必能安抚。镇北关内,可命蒙毅为上将,保其岩阻,则妖兽不足虑也。云梦之泽,世人厌战,岭南诸国固守有余,进取不足,亦无战祸。”

“而大王以幽州为根基,横跨益,南休养生息,待天下之变,则进退自如也。”

姚贾之言犹如醍醐灌顶,赢奕一时间便明白了这天下大势,“孤有姚贾,如鱼之得水也。”

赢奕此时才明白凉冰将姚贾蒙毅带出秘境的用意,这就是翻版的刘备遇孔明,姚贾之才已经有了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气势了。

在姚贾之上的大秦历代贤能那得强悍到何等境界。此时的赢奕已经无法想象了。

樊稠带着溃兵回到城内,还没来得及休整,便焦急芒慌的召集诸将召开会议,会议争论的焦点是战还是降。

樊稠慌乱的看着麾下诸位将领,“那女子的实力恐怖至极,她若出手,这座城如何保住,诸位将军这可如何是好啊。”

“如此恐怖的招式,必然无法持久施展,有大阵护持,我等高枕无忧也。”一名没有出城接战的将领道。

“城外又来了五千锐士,我观其军容严整,不像陈国的援军,士卒负甲随身搭配军械岂止八十斤,那甲胄上的阵纹何等精密,完全不亚于护城大阵,难道诸位就没有丝毫畏惧?”樊稠揪心道。

“我守军十万之众,还可在城内在征召民夫二十万,区区五千人,有何畏惧?”裨将道。

“樊将军,你说对面士卒所负之甲为术纹甲?敢问我军中可有这样的力士,我朝之中又是否有如此多的术纹甲?”

“这等精良之甲,也只有少数配备于朝中大将,五千付术纹甲,这得需要多少精通术阵的纹师耗费成百上千年才能铸造而出。”

“陈国屹立两朝不过积累三千甲,而这五千人的军团势不可挡,气吞山河,何其恐怖?”一人惊呼道。

“你莫不是在诓骗我等,刻意夸大敌军的实力?”终于有人发现了是什么让樊稠畏惧,但是他没有亲眼所见,也不敢轻易相信樊稠之言。

军中将领,在城内都有产业,宅邸,这十万大军,也是由大河府氏族门阀所组成,背后是各自的利益和家族基业,没有人愿意轻易放弃,已经向梁国纳了头名状,此时已经没有退路了。

“那五千锐士就在城外,尔等若不信,去城头一观既可。”樊稠失落道。

“我刚刚从城楼回来,樊将军绝非虚言,那五千锐士,及攻城器械一应俱全,我等还是研究一下明日该如何应战吧。”刚刚换防回来的将军道。

安坐在一旁一言未发的逢家才俊逢纪此时却出声说道,“若是有机会降,为何不降?”

听到逢纪开口,樊稠随即投出了求救的目光,“祭酒可有妙计,解此危机?”

“某有驱虎吞狼之计,诸位可愿一听?”

樊稠焦急道,“祭酒就别掉我等胃口了,若是有妙计,我等定以祭酒马首是瞻。”

“诸位以为那名万军之中斩杀张涛的将军如何?那名独自抵挡云气加身时张济的鸟人如何?挥手之间,便将张济斩杀,五千锐士,奔袭如电,气吞忘万里如虎,威风凛凛又如何?”

众人沉吟片刻,又齐齐答道,“绝非我等能敌。”

“庶人愚钝,而我等士族才是诸侯助力,谁人统治都无法动摇士族根基,换了谁为主,大势之下,都无法改变圣人治世,士人治民的根本。”逢纪娓娓道来。

“张氏一门裹挟我等投梁,我等也是被逼无奈。我等与何家往日无隙,近日无仇。今日罪首张涛张济已然伏诛,我等何不化干戈为玉帛,以何家为尊?”

“有何家背后势力保护,梁国也好,陈国也罢,我等又何惧之有?天塌下来自然有何家人顶在前面,我等坐享其成,岂不美哉?”

“祭酒果然有经天纬地之才,扭转乾坤之能,不闻祭酒之言,我等还在梦中。”樊稠被逢纪一语点醒,即刻对逢纪夸赞了起来。

“那樊将军还在等什么,还不将何氏满门从牢狱中释放出来,他们可是我等上宾,切不可怠慢了。”

“诸位若无异议,我自谴人送去降表,待到明日,危机可解。”逢纪问道。

“仰仗祭酒斡旋,我等无异议。”

逢纪看着座下诸人都接受了自己的计谋,心中也有几分得意,以何家满门做投名状,想来应该足够投身那股势力之下,获得重用了。

秦军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却没想到赢奕正要入睡之际,姚贾却在帐外求见。

将姚贾宣入帐内,“姚卿深夜求见,所为何事?”

姚贾将书信奉上,这封书信确是大河府守军所送,大概意思则是说明献城投降之意。

赢奕拿着书信无语道,“姚卿觉得如何,是否是敌军诡计故意诱我军入城?”

“从他们投降的理由来看,献降一事定不会有假。”姚贾正色道,“只是大王还得小心逢纪这个献上降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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