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自作自受
语嫣阁内,随着水夭夭的离去,那屋子里的温度,也渐渐升高,变得有些燥热起来。
地上原本半死不活的都萧然,捂着头痛吟一声,幽幽醒转了过来。
而原本瞪大眼一脸惊惧的都寄语二人,此刻,也是渐渐有些神智不清起来。
随着那香料散出的丝丝缕缕香气,屋子里的三人,都开始面色绯红。
都萧然突地站起身来,嗅着都寄语二人身上的女子香气,一双眼里,已然是染上了一抹猩红。
“小美人儿——”都萧然已经迷了心智,根本记不得眼前的二人是谁,只是循着身体本能的欲望,直直地一纵身就扑了过去。
都寄语跟都玥景娇媚的脸上,难以自制地,也是眼神失去了清明。
顿时,衣裙布料撕碎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紧接着,便是发出来会被屏幕的内容了。
水夭夭站在语嫣阁的屋顶上,带着些许凉意的夜风,轻轻拂起她的衣裙,发丝也有些飘扬。
估摸着时间也该差不多了,水夭夭弯了弯嘴角,缓缓扬起右手,打了个响指。
“轰隆—”极为清脆的一道雷声,似带着撼天动地般的气势,吓的忠烈公府邸上下皆是一个哆嗦。
紧接着,那道耀眼的雷,顺着水夭夭的手指向下,直直劈在了语嫣阁屋檐上,带起些噼里啪啦的火花。
水夭夭满意地一笑,扯着嗓子,换了语调,活脱脱戏精上身:“快来人呀,大小姐的语嫣阁被雷劈着了!”
这一嗓子,是带了神力的,虽然不是扯着嗓子高嚎,却能传到府中上下所有人的耳里。
当然,正在书房处理事务尚未就寝的都慎安,还有端了杯温热的参茶送来,正陪着都慎安的沈氏,也都听到了语嫣阁被雷劈中的消息。
二人皆是心里一慌,担忧着语嫣阁内的都寄语会有些什么事儿,登时就急急出了书房,向着语嫣阁走去。
都慎安的书房,离着语嫣阁的距离很近,不过一刻钟的功夫,都慎安跟沈氏二人,就赶到了院门外。
只是,二人刚一踏进去,见着不少婢女小厮都候在房门外面,皆是神色各异,气氛,也是有些说出来的诡异。
都慎安有些怒意,一甩衣袖走上前去:“都干杵在这儿作甚,还不赶紧进去看看大小姐是否安好!—”
为首的婢女,正是都寄语身边较为得宠的大丫鬟浅月,见着都慎安突然出现,一张俏脸也是顿时就变的煞白。
“老爷,大小姐安好,奴婢已经进去看过了—”浅月稳了稳心神,强自镇定,这才回了都慎安的话。
只是,那有些游离的视线,以及额头上冒出的层层细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心里有鬼。
都慎安心里起了疑,也是有些担忧着都寄语,大踏步走上前去,到了房门处。
正准备敲门的手,伸到半空中顿住,一阵咿咿呀呀似猫儿叫唤般的声音,隔着房门传了出来。
沈氏就站在都慎安一旁,听见房里传来的动静,登时心里就是个咯噔一下,明艳动人的面容上浮起一丝苍白。
这声音,分明是处于情事之中男欢女爱才会有的动静,怎么会从都寄语一个闺阁女子的房内传来?
不待沈氏拦下,怒上心头的都慎安,已经猛地一把推开了面前的那道房门。
遍地散落的女子衣裙,还有件男子的外衫,尤其是正中间一件碧绿色绣芙蓉的肚兜格外扎眼。
而此时,朱色床帐内,正有两道若隐若现的重叠声音,还不时传来些许让人脸红心跳的腌臜声音。
都慎安额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一把将拦在身前的沈氏推到一旁,怒气冲冲上前,看清内里的人时,瞬间如五雷轰顶一般立在了原地。
沈氏也快步上前,一看之下大惊失色——遍绣海棠的精致红木大床上,那犹自忘我地的二人,赫然就是都玥景跟都萧然二人!
二人的旁边,还躺着已经昏死过去的都寄语,面色潮红,浑身青青紫紫。
“孽子!孽女!”
都慎安气的浑身颤抖,狠狠扇了一巴掌都萧然,只从嘴里憋出来四个字。
他都慎安,这是造了什么孽,才会有这么些败坏家门恬不知耻的子女?
猛地被这一巴掌一闪,都萧然心里一恼,这正快活着呢就被人打断,登时就开口骂道:“哪个不长眼的混账东西,敢打扰本少爷!”
这么还没看清形势的一句话,很明显,就是火上浇油。
都慎安一把揪住光着膀子的都萧然,狠狠一甩,噼里啪啦的一声,都萧然摔在了地上,还碰到了身边插着时季花卉的花瓶。
都萧然这才惊醒过来,见着面前一脸怒意的都慎安,更是吓破了胆。
“父亲—”都萧然才刚刚叫了一句,都慎安一扬衣袖,紧接着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就落在了都萧然那张脸上。
都慎安沉下脸来,满是阴沉可怖的气息,厉声开口:“别叫本公父亲!”
这般不知道礼义廉耻伦理道德的畜生,他都慎安,没有这个脸认。
顿了顿,一脚踹开跪在脚边的都萧然,都慎安冷着声调不留余地:“今日起,本公的忠烈公府邸上,再没有大少爷这个人,至于大小姐跟二小姐,明日一早送到尼姑庵静心修行!”
没有这个人,意味着要从族谱上除名,也就是不会再认这个儿子;送到尼姑庵静心修行,其实,也相当于是变相发落遗弃了。
沈氏面色惨白,忙不迭地拉着都慎安的衣袖,姣好的面容上也哭的梨花带雨:“老爷,这可都是你的亲身骨肉啊,就饶了这一次吧——”
都萧然跟都寄语姊妹,可是沈氏这辈子的倚靠了,就这般处置了,让她往后该怎么活?
见着沈氏居然还敢求情,都慎安更是怒不可遏,猛地收回衣袖,带着沈氏踉跄了一下跌倒在地,冷冷开口:“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子女,还有脸为这些子孽障求情!”
落下毋庸置疑的一句,都慎安一甩衣袖,也不再看身后那几人,大踏步走出了房门。
及至院子里,见着一众婢女小厮皆是神色各异,想来,这屋子里这么大的动静,多少也能猜到些发生了什么。
“今日之事,若是让本公听到一丝的流言蜚语,本公定不轻饶!”都慎安冷着脸,扫了一眼众人,满是一家之主的威压扑面而来,丢下满含戾气的一句。
听着唯唯诺诺的一片应答声,都慎安冷哼一声,迈着大步,走出了语嫣阁的院子。
其他的众人,也都做鸟兽般散了去,皆是不敢多留。
此时,房间内,沈氏苍白着一张脸,愣愣地坐在地上。
都萧然也是一脸面如死灰,跪坐在地不发一言,连嘴角边溢出来的血迹都忘了擦。
“然儿,你怎可如此糊涂!—”回过神来,沈氏一脸痛心疾首,望着都萧然哑声开口。
都萧然张了张嘴,回想着之前的事情,恶狠狠地开口:“母亲,这都是锦绣阁的那个贱人一手造成的!”
是了,如果不是水夭夭,他都萧然,又怎会走到这一步?
只是都萧然忘了,先出手的,是他这个色心大起的大少爷。
沈氏一怔,正准备开口,却被两道撕心裂肺的哭声打断。
正是床榻上,刚好醒过来的都寄语跟都玥景二人。
都寄语裹着被子,之前的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放,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都玥景也好不了多少,感受着下身清晰的痛意,又见着身子那红红紫紫的痕迹,自然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
这,是乱了伦理啊。
都寄语白着脸,失声痛哭起来,大颗大颗的泪滴直往下落。
沈氏挣扎着起身,扑到床榻上,见着这般模样的女儿,一颗心,只觉得似被人在用刀割一般。
也是颤抖着伸出手去,抱紧了都寄语,沈氏跟着痛哭起来。
都玥景抖了抖唇,见着地上还光着膀子的都萧然,顿时,一双眼就发红起来。
挪了挪身子,都玥景慢慢走下床去,赤着脚,就像没有灵魂地飘过去一般。
沉浸在痛苦之中的沈氏跟都寄语,还有满脸死灰的都萧然,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悄无声息的都玥景。
及至都萧然跟前,都玥景猛地发了狠,一张小脸上满是狰狞之色,举着从地上捡起的花瓶碎片,对着都萧然的脖颈间,毫不留情地刺了下去。
“去死吧!”都玥景厉喝一声,刺激太大已经迷了心智,哪还管什么兄妹之情,一心想着,要让这个玷污了自己的人偿命。
话音落下,那花瓶碎片本就是锋利之物,都玥景又带了十二分的力道,登时,都萧然来不及防备,惨叫一声捂着脖子就向倒了下去。
沈氏跟都寄语被这声惨叫吓的心里一抖,齐齐循声看去,见着的,就是脖颈间冒出汩汩鲜血的都萧然倒在地上。
都寄语已经被这一幕吓呆,连哭也忘了,沈氏心神俱裂,摇晃着身子向着都萧然扑了过去。
“然儿,然儿,”沈氏抱着都萧然,大片大片的鲜血很快就染红了地面,慌了心神,一个劲儿地叫着他的名字。
被刺破颈动脉,鲜血流的极快气势汹汹,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都萧然身子弹了弹,再没了任何气息。
沈氏抱着毫无气息的都萧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景儿,不要!”倏地,都寄语惊叫一声,正好看见都玥景拿着手里的碎片朝着自己的脖子上割去。
沈氏抬起头去,一股温热的血液,直直地喷洒在她的脸上,都玥景的身子,已经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