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入学
程云脸上挂着一抹欣慰,不愧是那个孩子,在乡下这么久了功课也未能落下。
然而一旁的沈启之扒拉着身上的衣袖,一双眼睛左看看右看看,随后将目光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这个学生我收了。”程云对着苏瑜点点头。
苏瑜脸上这才带着舒心的笑,骄傲的看向自己的大儿子,神情之间倍显激动。
“学生见过老师。”沈彻行了一个拜师礼,一双眸子敬重的看着程云,眼底伸出的云涌被掩盖住。
“既然如此那就明日开始过来上课。”程云说着看向了一边的沈启之。
这小子一脸的无畏,还坐着轮椅,确实一点不自在都没有。
“程先生这是我家老二沈启之,也是准备求学的。”苏瑜察觉到程云的目光看向一侧的老二,“他前几日伤了腿,这才没能站起身来。”
“既然如此那就一同留下吧。”程云点点头表示应下,不过他总归是不能只教这两个学生的。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看来这镇上的学生多多少少也要教上几个了。
“学生见过老师!”沈启之同样学着沈彻的动作,只是因腿脚不便,只能作揖示意一下。
沈安宁站在苏瑜身后,小姑娘面对陌生人一时间有点瑟缩,好在也没人注意到她。
“程先生我两个儿子在这上学,只是不知这束脩是多少?”苏瑜摸了摸子自己的篮子,这里边可是装了十个银锭子。
平常的教书先生一个月的束脩不过二两银子,只是她瞧着程先生这人就非同一般,束脩怕是也不会低了。
但是,苏瑜看向自己的两个儿子,既然沈彻有这个本事,那就绝不能放任他的才能。
“一个月一两银子罢。”程云看了看沈彻,随口说道。
他观苏瑜几人身上穿的都是粗布麻衣,应该是没有多少银子的,便随口说了个低价格。
苏瑜仅仅是怔愣了一下,看程云笃定的神情,这才确定下来就是一两银子。
“程先生这是我儿这几个月的束脩。”苏瑜将一个十两的银锭子放在了桌子上。
程云点点头随后就是送客的样子,苏瑜则是带着孩子们离开这里。
然而看着苏瑜离开的背影,程云确实久久未能回神。
沈彻?
他怎么会跟这小妇人在一起?
“来人去查一下这一家人。”程云随口说了一声,随后就是一阵风飞过,人影闪过片刻就出了院墙。
站在廊下,想到引诱着自己来这里的人,程云脸上闪过凝重。
这边苏瑜将沈安宁抱起来,跟在了自己两个儿子的身后。
沈安宁这才放下自己的紧张,伸出小手圈住了沈安宁的脖子,一张小脸埋在了娘的脖颈处。
苏瑜趁着时间还早,直接去了粮油店买了一些明日做点心用的面粉,另外卖了点糯米和红枣,准备做点切糕出来卖。
几人到了酒楼后边的时候,刘大叔果然还在这里等着他们。
“你要是做的好就自己去开酒楼,否则我们这小庙可供不起你这座大佛!”
苏瑜赶到的时候,就见到一个彪壮大汉正在呵斥刘国庆,而后者有些倔强,却依旧站在原处。
苏瑜知道那男子是这‘四方楼’的大厨,而刘国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配菜师。
因此,她带着一个孩子并没有直接走上前去,而是在原地占了一会儿,等到两人走了,这才走过去找刘大叔。
回凤凰村的路上,明显感觉到刘大叔的精神有些萎靡,显然是因为担心刘国庆的缘故, 不过到底是跟刘国庆不相熟,在这刘大叔到底是男子,也不好过问家事。
到了家,苏瑜开始去忙明日做的点心,沈安宁在一边摸着之前的小兔子,这兔子如今肚子更大了,瞧着就算是下小兔子也就在这几日了。
把糯米泡在温水里,还有之前买来的红豆,明日准备做个糯米切糕来卖。
堂屋桌子上,沈彻将买来的笔墨纸砚放在了一个木盒子里,盒子上还有一个提手。
这个盒子正是苏瑜找刘大叔给他们做的书箱,用来装笔墨纸砚。
次日,这一次苏瑜带着几个孩子再次坐上了贾大叔的车,毕竟以后日日都要镇上,索性苏瑜直接包了贾大叔的车。
一大早,沈启之喝了一碗牛奶加上一碗药汤,就上了车,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这是要去上学了。
一行人知道苏瑜将沈彻和沈启之送去上学了,一个个嫉妒的眼睛都要红了。
这凤凰村里,谁家没个孩子,谁不指望着自家寒门出个贵子!
可是一年下来种种地,能安稳的活着,偶尔打个牙祭吃吃肉就已经很不错了!
送孩子上学的束脩,他们可是真拿不出来!有些人多的人家,一家之力,堪堪能供上一个。
“你们这是去哪学啊?是镇东头的王老先生家?”一起坐车的女子看了看沈彻,随后看向苏瑜。
她可是知道,她亲戚家的儿子就在那里求学,一个月二两银子,那可是二两银子!
要知道这一个月里里外外的花销还得一两银子呢,忙忙活活一年下来,哪还有多余给孩子上学的银钱。
“我们去程家学,这也就是最近做点心挣了点银子,总得让孩子学点东西。”苏瑜应付了一声,显然是不准备详谈。
“什么学点东西,要我说还不如跟着你学做点心,他这一去上学可就没时间帮你了。”另一女子开口,一双眸子扫过沈彻又看向苏瑜。
“我说苏娘子,你这做点心要是需要帮忙,可别忘了我们这老乡啊,我们这劲大着呢!”
苏瑜淡淡看过去,“读书自然是更重要的,我可以做的就不劳乡亲们费心。”
她心中冷笑,自己又不傻,这些人嘴上说着帮忙,也不过是想着偷学这手艺罢了。
那两名女子见苏瑜不在搭理他们只好暗自咬舌根,偷偷说苏瑜的坏话。
要说村里的人,很多见不得苏瑜日子过的一天比一天好的,只有少数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前些日子吃不起饭,她们看不上人家,而现在人家赚了银子,又开始泛酸。
苏瑜虽然心中明白,尽管不想一直在这村子住着,但她如今银钱不足,也只能慢慢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