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家事 问心有愧 第十九章 赤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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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凶其二,山怪消亡。

历时半月,消息才终于正式传扬了出去,百官见龙颜大悦,大抵是那长生灵药有了着落,只是驸马也在此战中受了重伤,一时之间无法归京,稍留遗憾。

既然无法归京,他的行踪,也很快就有了消息。

“秦王义女,‘倾国倾城’?”军帐里,齐王嗤笑一声,“他倒是很会享受,这么快就抱得美人归了。”

“那几个小贼的刺探也失败了。”彦齿回答,“虽然是冲着金家去的,不过驸马也该察觉到了什么。”

“区区几个小贼,还能烧到本王身上不成?”齐王挑了挑眉,“只是禁卫......”

彦齿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殿下不用忧虑,那些个家伙还没有达到黑衣的水准。下一次,我们一定——”

“没有下一次了。”

齐王喃喃道,“至少在这段时间,没有下一次了。”

彦齿及一众部署不明所以的看了过来,

“本王找墨闲根本不是为了那些个野盗毛贼,也不是为了黑衣禁卫,乃是为了墨家。

黑衣禁卫,洛家赤水,再加上大夏王族,三种力量拼在一起,才能撑得住九州。

可惜这次的接触看来,他瞧不上本王哪。”

彦齿等人见王爷眸间渐冷,显然是起了杀意。

“殿下的意思是?”

彦齿颇为愤怒道,“墨闲从头到尾都在耍我们?”

“不至于,他话说的明白,不想恶了我那便宜姐夫。”

齐王走了几步,坐下身,“自然,也不愿入局,徒增风险,啧,小聪明不少。”

彦齿犹豫半晌,“那,殿下,接下来是否由我们去——”

“不必了,本王说过,到此为止。

本王的兵马,自己都要省着用,没必要当人家的垫脚石。”

彦齿恍然,“太子?”

齐王不置可否,缓了许久,才说道。

“今天早晨,我听说父皇有考虑将那人的婚期延后,另择一人先嫁予他。”

“纳妾?”彦齿神色古怪道,

大夏自立国以来,驸马有十几位,可是能纳妾的,倒还一个都没有。

“庶妻,听说的。”

彦齿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庶妻?这不就是个名头么,还不是妾?

披这个名头嫁给驸马?何必呢?就为了证明不是一般的妾,要和公主争一口气?

谁家的女儿,这么厉害?!

似乎是读懂了彦齿的神情,齐王的神色骤现一丝失落,

“洛家。”

“洛家?”彦齿的脸色一紧,“‘赤水’?圣上是在保护他?!”

“或许吧,不过父皇想什么,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齐王缓缓站起身,“洛家啊,如果有了她的赤水军,再加上我们的兵力,老四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可惜,虽然早就料到不会这么简单,没想到父皇竟然真的做了。

终归是,便宜了外人!”

他一拳敲在椅背,将那椅子打了个粉碎。

“殿下,何不再试试?”

彦齿不甘道,“不提那神乎其神的续命良药,光是赤水的那位,如此放手,属下实在——”

“不用急。”齐王眯起眼,“现在火烧眉毛的人,可不该是我。算算时间,他也该知道了。”

便如齐王所说,太子府邸里,已经乱成了一片。

“混账!”

太子一拳击在桌面上,发白的指节犹自颤抖着,“不过是个区区野道,竟然敢与洛家沾上关系!孤还道父皇缘何找了几位老师过来教授课业,未曾想,未曾想——”

父皇果然憎恶我!

凡是我想要的,你都要夺走!

书房内,一众幕僚默不作声。

太子其人,虽文不如四皇子,武不如五皇子,然以常人之资抗衡两人至如此地步,还要小心圣上不时使绊子,对他们来说便已经算是明主,殊为不易了。

只是平常性子内敛的太子,在两件事情上也会控制不住脾气。

一为皇位;

二曰女人。

太子之位得来何其不易,虽有运气成分,殿下却是一直在认真的做着准备,因为谁也不清楚那位是不是真的会再糊涂一下,把大位让出来。

至于女人,

这京城之内,大多官员都清楚的。

洛家小姐,乃是三皇子与五皇子必争的女人。

五皇子得之,则太子与四皇子再难匹敌。

至于太子殿下,以他们日常观察,怕是真的喜欢那洛家的小姐。

实在是......冤孽。

“殿下,如今圣上之意渐渐明朗,恐怕没有多少回旋余地了,莫不如——”,那幕僚的话卡在喉中,没有接下去,因为他看到了一双血红的眸子。

“殿下息怒,破局之法,中羽这里还有一个。”

见好友境危,另一人走上前来,说道。

“你说。”

“中羽不敢。”

太子呼吸一滞,已到了爆发的边缘。

“中羽鲁钝,行此一策,也需准备一二。然此刻,殿下之态,实难共谋。

烦请殿下为天下计,先灭胸中雷霆之火。”

太子握指成拳,牙关紧咬,恨不能撕了他的嘴,只是一股气强撑了许久,终是散了开去,颓然靠在椅背上,嘶哑着嗓子道,“说吧,无论错了什么,孤不怪你就是了。”

“谢殿下!”中羽躬身行了个礼,沉吟道。“陛下之意,尚未定论,只是吾等欲斡旋一二,可用之策颇多。

其中......”

中羽走上前,在太子耳边小声的说了些什么。

太子兴致缺缺道,“意思孤明白了,方法呢?”

“听闻驸马于猿王一战后,元气大伤。中羽擅自推测,那时最急的不该是太子殿下。

另外一位,想必也该知道了,不,他应该知道的更早,甚至于已经派了几批人和驸马接触过才是。”

“老五?”

“没错,齐王兵势已成,洛家为其必争之地。

若得不到,毁之亦可。

另外,驸马与齐王亦无往来,以五殿下的性格,怕是与其分清了界限。”

“老五和那野道性子倒有不少地方相似,你从何得知他们性情不合?”

“即使是合得来,略施手段,有缘何不能断了往来?”

中羽微微一笑,颇有些成竹在胸。

“你倒是聪明,说吧,有什么需要孤来运作的。”

“殿下英明......”

太子与齐王接触,此种动作虽然隐秘,但却瞒不住真有心的人。对于绝大多数京中子弟,两位皇子的关系还未到生死大仇,但却差不了多远,比如非必要的往来,是肯定不会有的。

于是,这种情报很是迅速的进了燕王府。

“你说,太子的人,进了老五的府邸?”

燕王摩挲着手中的明珠,缓缓道。

“错不了,咱们安插的人亲眼所见。”付浅肯定道,“只是太子与齐王速来不对付,怎么今天出了这事。”

“不奇怪,眼下他们有了共同的敌人。

我那三哥能压下妒火,向老五求援,也是不易。”

“这——”

付浅只管收集情报,却未必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

“没那么复杂。

老五前些天可是去了墨府一趟,怕是找那闲哥儿探了探天下第一的分量。

如今太子既然要动手了,总得先拿点情报,才好安排高手。”

“高手?!”

付浅一惊,“太子也要动手?!”

“不一样,老五出手,试探居多,毕竟他也算半个武人,没必要得罪死我那姐夫。

不过老三不一样......

杀了猿王,得了灵药,挡了老三的路,这次,还要抢他的女人。

虽然父皇还未开口,但要换做是我,怕是也难忍下去。”

付浅冷吸一口气,等了一会儿才道,“那殿下,我们是不是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

燕王哼了一声,幽幽道。“再等下去,等那便宜姐夫死了,你说下一个要死的人,该是谁了?”

驸马消失,则圣上危矣。

五皇子握兵权,三皇子掌太子位,

付浅心中泛冷,一时无言。

“想明白了,就把消息送去洛家。

注意别让人发现了,我可暂时没打算被牵扯进去。”

“是。”

几日后,沙州外境,几匹快马奔驰,扬起一路烟尘。

“战况如何?”

大帐内,将领们互相交换着信息,

“今年的攻势不如往常来的密集,猜不出他们的意图啊。”

“难不成他们已经劫掠了足够的粮食?”

“哪里有粮食给他们抢,咱们这里可都把守的严实着~”

“依照往年来看,再有一个月时间,他们可就得回去了,不然怕是要冻死在路上,那些个西戎联军,能抗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柄柱敲击地面的声音止住众人的讨论,他们同时看向上首位的女将,

那严实的铠甲包裹住她的身躯,微弱的火光照不清她的脸,只是从轮廓来看很是不俗,

“他们想什么不重要,我们的目的是守住这里,在他们退回去之前,不能放任一个蛮族通过。”

“是,将军!”

“报!”

那兵卒经过一番检查后,入得帐内。

“什么?撤军?”

“不是,你没听懂意思吗,是让我们考虑一下。”

“读书人的话,我哪里懂,我就一粗人,啧~”

“战事未平,内乱将起啊,这般作为,怕是回去就要和齐王开战了不一定。”

“驸马真是了得,将那四凶猿王都杀了,只是灵药就——”

“将军,如何?您是否先赶回京城,剩下的由我们料理了也行。”

女将一直听着,直到最后才摇了摇头,“兵事为重,以击退蛮族为先,我要亲眼看着他们撤回西戎。”

“可是,驸马可能受了重伤,若是一着不慎,难保不会再有意外。”

“大夏的驸马,合该有些本事。何况——”

“?”

女将凤目一凛,冷声道,“洛家的姑爷,哪里是那么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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