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受罚(1)
三人前后回走进家门,堂屋里留着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打在身上在身后落下矮浅的影子,像光怪陆离的残影。刘寡妇头也不回地吩咐:“把门关上。”
我深吸了一口气,回过身正要去关门但被阿平抢先将门给阖上了。等我回眸正对上刘寡妇那严厉的视线,不过她扫过我便将目光落在了阿平身上,并且立即沉了声询问:“阿平这是怎么了?”我的心头一突,深知她这还只是看见阿平衣袍上没有洗去的污渍,并没有真正看清阿平脸上的伤。
而阿平回头关门了便站那不动也不回身,我暗叹在心中,傻小子懂不懂这叫掩耳盗铃啊,难道还能一直躲着你娘不被她知道受伤的事?衣服脏了可以洗,脸上的青肿和嘴角裂开的口子又岂是转眼就能好的。
刘寡妇等不到我的回答,眸光越加寒厉:“早上我是怎么交待你的?这么早就把阿平带过去了,一直到天黑也不回来,有什么在勾着你的魂是不是?还不把这一整天发生的事给我源源本本的道来!”
我在心中衡量着该如何说,语言的技巧在刘寡妇这没有用,她只看到事情的本质,而她唯一的标准就是以阿平为主。就连心智不成熟的阿平都知道要背对着避躲开她,可见无论我怎么巧言令色也难说服得了她。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一咬牙豁出去了:“今天阿平……”
话刚开口就听见阿平咕哝两字“困了”打断了我,然后回身一把拽起我的胳膊就要往后屋冲。可就在我们将要迈出堂屋与院子相连的门时,刘寡妇突然一声沉喝:“站住!”
我心头一颤,阿平也被吓了一跳身形顿了顿,只听身后脚步慌乱迫近,随即便是刘寡妇失声而问:“阿平你脸上怎么了?”
此时火光斜照,刚好射在阿平的侧脸上,破了的嘴角与青肿的一块尤为明显,也自然没有逃脱得了刘寡妇的利眼。只觉身后一股推搡之力把我重重给挥开,我踉跄着往前,幸而阿平抓着我的胳膊不放才没有摔倒。
稳住身形后回转,竟见刘寡妇站在那处颤着身子死死瞪着阿平脸上的伤,满眼的不敢置信,接而眼眶中滑落两行,竟然老泪纵横起来。
一时间把我也给惊着了,而阿平也是身形一颤,意外自己的娘居然会哭。
这个向来严厉而且苛刻的妇人,在看到儿子被打伤后第一件事不是质问原因,而是心疼哭泣。如此情景,我难以不动容。
刘寡妇颤抖着双唇从齿缝中迸出四字:“怎么回事?”
阿平没说话,只默看着她。
我正欲开口解释,但被他紧捏了下手,心中一动,他是在制止我说话吗?可就在迟疑间忽而有冷风朝我迎面袭来,是刘寡妇一巴掌挥了过来,我出自本能地往后退,但背后就是墙退无可退。
啪!掌挥而下,但我的脸却不疼,因为那一掌打在了阿平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