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听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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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夜学院,月塔。

“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一二四二笔直地立在那里,看向眼前白衣的女子,轻声叫了一声社长。

“兰冰和你交接班的时候没有找到你。”社长看着眼前的少女淡淡说道:“汇报行踪吧。”

一二四二不由舔了舔嘴唇。

她站在那里,望着眼前的社长,最终轻轻摇了摇头。

蝶跹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少女:“谢烟罗,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嗯。”谢烟罗静静说道。

“葬雪社没有秘密。”蝶跹看着谢烟罗轻轻说道。

“但我有。”谢烟罗看着眼前的社长开口说道。

“非常重要?”蝶跹望着对方。

谢烟罗摇了摇头。

这确实不算是什么非常重要的秘密,事实上也根本没有隐瞒的必要。

她不过是进行了一场例行的维持市容市貌的行动,然后被突然出现的三殿下带去了她的家中。

这一切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东西。

但是她又答应了三殿下,不会将这一切告诉任何人。

就算是葬雪社的社长也不例外。

“有趣。”蝶跹看着谢烟罗轻轻说道。

“如果真的不愿说就算了。”蝶跹轻轻叹了口气:“犯不着为这种事真的将你逐出葬雪社,但是惩罚是必要的。”

这位白衣的社长转身向着外面走去:“你下去绕着月塔跑一千圈,跑完就可以回去睡觉了。”

“谢谢社长!”谢烟罗眼眶不由湿了起来。

月塔周长超过了百米,而真跑起来也不可能贴着塔身去跑,所以一圈差不多有一百五十米之多。

一千圈也就是一百五十公里,相当于三个半标准马拉松的长度。

即使以葬雪社成员的身体素质,连夜跑三个半马拉松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但是谢烟罗依旧非常的感激。

因为蝶跹惩罚了她。

惩罚也就意味着以后蝶跹再也不会过问这件事情,既然谢烟罗想要将这个秘密隐藏在心中,那么她就可以一直隐藏下去。

谢烟罗已经从蝶跹的身边跑过,正准备下楼去跑那一百五十公里,但是蝶跹却开口将她叫住。

“你感觉委屈吗?”蝶跹问道。

谢烟罗摇了摇头。

“每个人都会有左右为难的时候,连我都不例外。”蝶跹看着谢烟罗说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很好的孩子,如果你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那么就昂起头来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就行了。”

“社长……”谢烟罗轻轻喊道。

“去跑步,没有人监督你,但是一圈都不能少。”蝶跹淡淡说道。

“嗯!”谢烟罗用力点了点头,然后向着楼下跑去。

蝶跹走到房间的边缘,静静望着窗外,不多时就看到谢烟罗的白色身影出现在塔下,然后她开始了奔跑。

一圈,一圈,又一圈。

周而复始,似乎没有终结。

“我记得葬雪社好久没有使用这么古老的惩罚措施了吧。”在蝶跹的身后,传来了一个男子的淡淡声音。

“现在敢来我这边了?”蝶跹没有回头,但是声音却已经清冷响起。

相对于之前与谢烟罗交谈时那种威严中带着关怀的长辈风范,现在蝶跹的声音中更多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怎么?难道我不能来吗?”卡洛特斯笑眯眯地反问道。

“这么晚了,我不想有什么闲言碎语传出去。”蝶跹回头,冷冷看着站在中庭的红发男子:“白天已经将事情商量地差不多了,你现在又来做什么?”

“当然会是很重要的事情。”卡洛特斯站在那里淡淡说道。

“有话快说。”蝶跹站在窗前面对着对方冷清说道。

“有人从叶夜城消失了。”卡洛特斯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

蝶跹有些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三殿下?”蝶跹开口问道。

“没有证据。”卡洛特斯淡淡说道:“但是其实也不需要证据。”

就好像卡洛特斯说有人消失,蝶跹直接就会说出三殿下的名字一样,有些事情根本就不需要证据,只需要能力。

整个叶夜城只有三殿下一个人有能力做到这样的事情。

“消失的人是谁?”蝶跹问道。

“是两个人,都是前来报考的三试考生,一个叫做柳如,一个叫做苏子叶。”卡洛特斯淡淡道。

蝶跹咀嚼了这两个名字,然后摇头:“没有听说过。”

“名字本身不重要,况且以后或许会经常听到。”卡洛特斯看着蝶跹说道:“但是有理由相信,下面的那个女孩和他们见过面。”

“这就是她想要守护的秘密吗?”蝶跹若有所思地说道,然后她抬起头来看着卡洛特斯:“不对,除非这是三殿下要求她这样做的?”

“我很好奇为什么三殿下会提出这样的请求。”卡洛特斯站在那里若有所思地说道:“我们都知道,三殿下不是那种喜欢多管闲事的性格,与她沟通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就算是我们,也没有办法让三殿下帮助我们做什么事情,或者说,即使有这种办法,我们也情愿不去使用。”

这样一个永远不会老去的幽灵一般的少女,即使说她就那样单纯地生活在这座学院,也会成为每一代叶夜学子记忆中无法被抹去的美好回忆。

更何况她还那么好看,那么懂礼貌,并且——还那样不可思议的强大。

几乎每个叶夜学院的院生都会本能地尊敬并且呵护她,将她视作整个叶夜学院最重要的吉祥物。

“或许只有问烟罗才能够知道一切的真相。”蝶跹看着卡洛特斯说道。

“那你去问?”卡洛特斯看着蝶跹。

蝶跹摇了摇头:“我已经答应过她,不会再去追问这个秘密的一切细节,如果说这个秘密是三殿下亲自嘱托给她的,我们更没有资格去破坏三殿下的信任。”

“如果说三殿下自己就身在危险之中呢?”卡洛特斯看着蝶跹。

蝶跹微笑着看向卡洛特斯:“三殿下是你们学生自治会的副主席,你问我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保护整个叶夜城所有人的生命财产安全,不是你们葬雪社的义务吗?”卡洛特斯理直气壮地说道:“难道你能否认三殿下不是叶夜学院的一员?”

“我不否认。”蝶跹淡淡说道。

“但是,我必须要说,或许是三殿下一直在保护我们每个人才对。”她望着卡洛特斯说道。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应该杜绝一切可能从我们手中抢走三殿下的苗头!”卡洛特斯看着蝶跹,终于露出了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没有人能够抢走三殿下。”蝶跹望着对方:“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三殿下这么多年都愿意呆在学生自治会里面,是因为你们对她有多好吗?”

卡洛特斯非常惊讶:“难道不是吗?”

蝶跹看着窗外的雨幕,悠悠叹了口气。

“只是因为她喜欢你们罢了。”

……

……

在那个不知身处叶夜城何处的精巧宅邸中,苏子叶慢慢将三个藏青色的大碗端到了桌上。

大碗中汤汁满溢,翠绿的葱花与薄如蝉翼的鲜红牛肉片,雪白中带着一些焦黄的面饼被切成细细的饼丝。

黑袍的少女正襟危坐地坐在自己的座位边,柳如可以看到她眼中的期待,于是轻轻提醒道:“您已经可以吃了,配上这些饼丝的话味道会更好一点。”

但是这个黑袍的少女一动不动,因为苏子叶本人还没有落座。

等到苏子叶将所有的配菜和调料都在桌子上摆齐之后,他才坐在了三殿下的对面。

“您可以吃了。”苏子叶同样对三殿下说道。

黑袍的少女微微点了点头。

她松开手掌,一块金灿灿的硬币落下,掉落在桌面上,放出了清脆的响声。

少女将金币推向了苏子叶。

毕竟苏子叶才是那个厨师,三殿下很清楚应该向谁付钱。

虽然她对金钱的概念一直都不是非常的清晰。

就好像无论是之前那个姜黄色的小鸭子,还是说这碗看似美味的牛肉汤,其价值都远远及不上这枚金币的价值。

所以大概如此,她才能够非常清楚地说出不用找这三个字。

因为这意味着过去发生过无数次的纠纷与事故。

“我不要您的钱,这些都是您收留我们所应得的报酬。”苏子叶看着眼前的少女微笑说道。

三殿下愣了愣。

她拿起了写字板。

“谢谢。”

在一旁的柳如感慨万千。

“如果三殿下知道你之前说过的话,也不知道会不会写这句谢谢。”

简直是被卖了还要帮别人数钱的典型。

而三殿下侧头看向柳如,在对方鲜红的眼眸下,柳如不知为何感到莫名的心虚。

黑袍的少女继续奋笔疾书。

写字板翻转。

“我听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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