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 大闹学堂
学堂门外,叫叫嚷嚷,吵闹不休。
小弟们挨了一巴掌连忙向学堂跑去,刘顺子,稍落一步。
学堂里,几个年纪不大的小孩子正围坐在王柳身边。他们衣衫破旧并不干净,但眼神明亮朝气蓬勃,此时他们正叽叽喳喳的向坐在中心的女人说着什么。
“先生,这是你新买的衣裳吗?真漂亮。”
“先生先生,你怎么受伤了?”
“先生,你偷偷跟别人打架了吗?”
……
听着孩子们天真的话语,王柳心上划过一道暖流,却又感到一阵酸楚。她想着那个归乡的男人,想着那件带着兰草香气的披风……
罢了罢了,自己已经嫁了人,他如今是将军,是这天上的明月,而自己一介山野村妇,如何还能奢望其他呢。
王柳在心中这样默默宽慰自己,却又能清晰地捕捉到一丝强烈的不甘心。
思绪万千,数息而已。王柳看着身旁单纯的孩子们,正要开口,学堂的大门却被猛然撞开,两个个精瘦地痞轰然闯了进来。
王柳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又是刘顺子的那两个狗腿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却见那两人径直朝着几个小孩儿冲来,起手就要抓人。王柳见状连忙拉过几个孩子,护着他们往平日上课的地方跑,险之又险地拉上了门栓。
她深知自己伤势未愈,不是这两个地痞的对手,只能先护着孩子们奔逃。然而小小木门栓。如何能挡得住两个青壮男子?
“这娘们真能跑!”
“一扇破木门能挡得住咱俩?”
二人上前使劲捶打木门,将薄薄的木门捶得震天响,吓得学堂里的孩子大哭不止。
“先生,我怕……哇!”
王柳看着摇摇欲坠的木门和身旁哭泣的学生,一时间手足无措。转头看见几张上课用的书案,忙招呼孩子们将书案搬去堵住门口。
这样的防御只能说是聊胜于无,仅仅几息之后,门栓便有断裂的趋势。
王柳心急如焚却别无他法,她只是一个弱质女流,若是一个人尚还有拼一拼的勇气,但事后这么多学生,如何能拿他们冒险?
只听得一声脆响,门栓并断裂并掉落在地,王柳逆着光线,看到两个狗腿子踹翻木门,能带着孩子们又往后躲了几步。然而室内除了几张桌椅,并无其他藏身之地,他们根本无路可逃。
刘顺子的两个小弟看见门口的几张书案,顿时怒气翻涌,抓起一张椅子朝着桌面砸了下去。霎时间,碎块四溅,桌椅报废。
几个小孩被这巨响吓得又大哭起来。
那两人一路打砸,很快逼近了王柳。他
她强自镇定:“你们想干嘛?这些孩子的父母都在村里,你们若伤了他们,仔细被人寻仇。”
那人听罢,嗤笑一声道:“那就让他们向老大寻仇去,就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胆子!”
王柳心下一凉,这儿人完全不吃这个威胁。正当她绝望之时,就听到一声暴喝:“哪来的人?”
刘顺子那俩小弟回头一看,二人穿着武将的衣服,正是今天那个瑾萧炎身边的人。
来者正是司南和茗狩。他们学生而入直接将两个地痞的手臂反剪在身后,压着二人跪下。
瑾萧炎走了进来,淡淡的扫了一眼被压在地上的两人,并向司南和茗狩丢了个眼神。那两人直接被一记飞踢踹到院中,二人顾不上喊疼,屁滚尿流地跑出了学堂。
瑾萧炎站到王柳身前,只说:“受伤了吗?”
黄流眼含泪水摇了摇头,接着又道:“多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瑾萧炎并未接话,只是吩咐司南收拾遍地狼藉,让茗狩去重新置办几套桌椅。
王柳见状不由得黯然神伤。
瑾萧炎不再开口,只是以网友和孩子们到院中去,好让司南收拾屋子吧。
“上学是件要紧事,若混蛋再过来闹事,你如果只管叫人去寻我。”瑾萧炎又嘱咐到。
王柳感激应声。她其实有许多话想对他说,想问问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想知道他吃了多少苦才走到今天,最想问的,还是他如何看她……
但王柳明白如今二人已是云泥之别,她已不能奢望其他。
“先生,这个大哥哥是谁呀?”正在此时,一名小孩子咬着手指开口问到。
王柳愣了愣,却不知该如何介绍。她既不能说他是自己曾经的未婚夫,也没法对他冠以朋友之名。最后王柳只能说:“他是位了不起的大将军,也是我的恩人。”
一听这话孩子们便兴奋了起来,他们叽叽喳喳的开口。
“这位哥哥长得这么白净,竟然是位将军吗?”
“哥哥哥哥,你在哪里打仗呀?”
“哥哥,我能看看你的武器吗?”
……
更有甚者直接上手摸了摸他的衣袖,眼神里仿佛在说原来这就是将军穿的衣服。
瑾萧炎被围在中间一时哭笑不得。
正在此时,茗狩带着新置办的几张桌椅回来了。他身后跟了几人,每人背了一套桌椅。
此时瑾萧炎正被几个孩子围在院中央,王柳连忙招呼孩子们退到一旁,瑾萧炎也稍作避让,留出空间。
“将军!新采买的桌椅已经到了。”
瑾萧炎点头,示意他们将桌椅搬进去。
王柳有心和他多说几句,但他与她多年未见,她便只能从学堂讲起。
“这学堂是当初刘顺子和我家里合办的,说起来我家还出了大部分的本金。”
瑾萧炎闻言便看着她,王柳像是受到了鼓励,接着道:“我二人已经分开,且他欺辱我多年,这学堂我是必须要拿回来的。”瑾萧炎叹了口气,说:“这些年你过得很不好。”
王柳听得此话,瞬间泪盈于眶,正想说话,又听得他道:“日后若有困难只管来寻我。”
王柳只得称是。
瑾萧炎看看天色,又看着院中的孩子们,问到:“你可知这些都是谁家的孩子?”王柳明白他想做什么,连忙说:“都是村里乡亲们的小孩儿,我现在顺路把他们送回去吧。”
瑾萧炎点头,又叫了司南。
“你给司南带路,让他护送你们回去。我还有公务在身,先回去了。”王柳点头,又忍不住沦陷于他的体贴。
且说那两个小弟连滚带爬地跑回去,刚见了刘顺子又挨上了一脚。“人呢?不是让你们去抓人吗?”
“老大,我俩刚要抓住那些小屁孩,瑾萧炎回来了!”
另一个人接着说:“他手下那两人把我俩一顿好打,我们了命才跑回来见您!”
“废物!”刘顺子又是抬脚一踹,他怒火攻心,咬牙切齿道:“这对狗男女!敢这样耍我!”
一名小弟连忙说,“这次是那瑾萧炎突然出现,我们才失手的。”
“对,那两个人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一起。”
刘顺子呼吸急促,脸上的肥肉乱颤,咬着牙说:“你俩盯紧了。等那个贱妇落单时定要给她个教训!”
“是!老大!”
两个小弟连忙出去打听消息。
恰巧此时司南护送王柳送村里的小孩子们回家,被很多村民看见,在两人的逼问下,他们不得不说出王柳的行踪。
两人当即悄悄跟上王柳和司南。但他们不敢靠得太近,毕竟司南是有些功夫在手上的。
第二日,两人看见王柳,一个人出门朝学堂走去,连忙去通报给刘顺子。刘顺子拿上家伙,一行三人直奔着学堂而去。
王柳到了学堂,看见司南和茗狩已经在院里收拾清扫,便向他们打了招呼。与她料想的不错一样,瑾萧炎正在屋子里。
王柳还穿的是昨天杏湫送来的衣裳,她正正裙摆,向屋里走去。
瑾萧炎听见动静,回眸看向她。
今日阳光不错,王柳很清晰地能看到他的脸。瑾萧炎剑眉星目,昭若初阳,生得俊俏白皙,却自有一股刚正之气,手指白净如玉细看却能在掌心边缘看到征战带来的伤痕。
王柳不由想到他离去时拉着她的手说:“等我回来。”她想,毕竟是年少姻缘,或许,他对自己还有旧情呢?
她想得入神,不由得走得离他有些近,瑾萧炎连忙倒退几步,同她拉开距离。
王柳看着他的动作,低下头,鼻尖泛酸,心里很是受伤。但又想到自己早就嫁做人妇,再也不是完璧之身,他嫌弃自己也情有可原。
话是这么说,但王柳依旧觉得神伤。
其实瑾萧炎倒不是嫌弃她。只是二人分别多年,于他而言,年少的情分早在时间的冲刷下淡了下去。况且她如今刚刚同那混蛋分开,终归是是非之身,瓜田李下还是避嫌些好。
王柳整理心绪,又抬头强颜欢笑问道:“瑾哥哥今日怎么没去院里?”
“昨日看学堂颇为简陋,就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添置。”
王柳正要答话,就听见一声轰响,刘顺子带着昨天那两人闯了进来。
刘顺子走进院里,眨眼就瞧见两人正站在学堂里,不知说着什么。
这对不要脸狗男女!肯定又在说什么腌臜话。
刘顺子这样想着,气不打一处来,他想冲进去,却被司南和茗狩拦住,一时间更加怒火中烧。
瑾萧炎看着闯进来的刘顺子,皱紧眉头。司南见状忙按上腰间的武器,驱赶刘顺子三人。
“这是我开的学堂,我还不能进了?还有天理吗?”刘顺子叫嚣到。他倒是不敢和瑾萧炎硬碰硬,他如今是将军,民不与官斗,他只能揪着别的硕士说事。
王柳闻言,不等瑾萧炎开口,她便骂到:“你开的学堂?当初明明是我家出了大半的本金,什么时候竟成了你的学堂?”
“这些年一直是老子在管,要不是老子你这个破学堂能收来几个人?现在觉得自己攀上了高枝,就想回来抢老子的东西。”
听见“攀高枝”一词,王柳被气得眼睛发红,正要开口,就听得瑾萧炎道:“污蔑一国将军,朝廷命官,你可知是什么罪?”
刘顺子被吓了一跳,随即更加生气,“不就是一个穷鬼,上了战场,拿了些功勋就来对着老子耀武扬威。王柳,你个贱人,赶紧滚出来。”说着又咬牙切齿,一副阴狠模样。
王柳有些被吓到,却强自镇定到:“老娘昨天就休了你。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敢找上门来!”
瑾萧炎朝司南茗狩使了个颜色,二人三两下制住刘顺子的两个小弟,瑾萧炎。捡起地上的木碎,紧贴着刘顺子的头皮射出,削下他一撮头发,最后牢牢钉在地上。
刘顺子看着被木碎钉在地上的头发,出了一身冷汗。
“这次只是小小教训,你若再来找王柳姑娘的麻烦,就没有这么轻松了。”茗狩看出自家将军的意思,开口对着刘顺子说到。
刘顺子三人又被赶出学堂。
等人走后,王柳郑重谢过瑾萧炎,“这已经是你第三次救我了。”她又说到。
“无妨,举手之劳。”
“比你而言是举手之劳,于我而言却是生死大事。我不知该怎么谢谢你。”王柳面带红晕,双目含情,又很是羞涩的看着瑾萧炎。
她生得漂亮,此时杏眼含春,面飞红霞,世间少有男人能抵挡得住。
不巧,瑾萧炎就是这样的男人。
他没有回应王柳的话,只是又将“若遇困难尽可前去寻我。”这话再说了一遍,言毕就留下司南帮忙料理学堂中事,带着茗狩回了院里。
王柳站在园中,一层泪意浮上眼帘。
殊不知危险正在悄悄逼进。
刘顺子三人没有走远,眼看着瑾萧炎带人走远,又等到司南离开之后,就冲进学堂。
王柳正准备回家,被他们逮了个正着。
那两个小弟冲上前先治住了王柳,刘顺子上前就是两个耳光,直将她打得眼冒金星。一股血流顺着王柳的嘴角流下。
刘顺子示意两个小弟去守着院门,自己一脚将王柳踹倒在地。他抓起王柳的头发,恶狠狠的说:“你这个贱人,生不出儿子还学别人偷人,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说着,又给了王柳一个耳光。
王柳毫无还手之力,只能默默流泪,后来更是直接被打得几近晕厥。刘顺子见状停了手,探探鼻息,发现人还没死,招呼着两个小弟溜之大吉,临走前又重重的踹了王柳的后腰一脚。
王柳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看着刘顺子等人远去,眼泪顺着眼角落进土地里。她浑身是伤,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她想,不管是谁,只要现在救了她,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日色渐移,王柳终于支撑不住,彻底失去了意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