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唯一的仁慈
狩善是怎么都没想到。
自己没等到敌人，但是身后的刘豹却被敌人夜袭。
等他带人过去的时候，只见到满地匈奴人的尸首。
马匹活着的，都已经没有了。
那数万女子，把能带走的都已经带走了。
包括匈奴人抢来的很多金银细软。
对此郭嘉并没有阻拦，这些东西，她们拿着, 路上还可以变卖了还些钱财，对将来的生活或许有些好处。
但是依旧留下了一些不方便携带的东西。
比如一些家具，花瓶等东西。
对匈奴人来说，都是珍稀之物。
郭嘉等人，早已经在雪雕的示警下离开！
他们虽然休息了一阵，但是身体还没有彻底恢复, 连续的搏杀, 赶路，早已经让所有人身心俱疲。
而且与上万匈奴骑兵在野外正面搏杀。
获胜的几率实在太低了。
“万夫长, 咱们怎么办？”
看着满目疮痍，他们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狩善看着荒野中的遗留的物件，一咬牙，说道：“咱们撤！把能带的东西都带回去！”
东西还是好的。
该要还得要。
至于谁攻击的刘豹，他不在乎，他现在在乎的，是刘豹的生死！
他手头还有一万多兵马，若是刘豹死了，这些人，可就是他说了算的，刘豹尚且没有子嗣，若是运作好了，说不定他还能当上左贤王。
想到这里，他心情好了不少！
带上东西，他们继续北进，这次速度快了不少。
不过依旧要比正常行军来的慢！
到了夜里, 狩善很小心，布下了许多哨兵, 并且吩咐属下和衣而眠，兵器都放在身边，随时准备应对夜袭！
他本能的感觉，自己的敌人，只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当天夜里，果然喊杀声再起！
只是，当匈奴人结阵迎敌之后，却赫然发现，敌人只是在大营外饶了一圈，射了一些火箭。
然后，一整夜，连续数次袭扰！
这当然是郭嘉。
他很清楚，如果敌人做好了准备，夜袭也不会有太好的结果，毕竟双方兵力差距太大了。
一天，两天，三天！
皆是如此，白天, 狩善根本看不见敌人，但是一到夜里，就被敌人疯狂袭扰。
匈奴兵卒，也都疲敝不堪。
实际上，狩善也做出了一些应对，他在晚上都放出了游骑守夜，就是为了应对敌人，只是可惜，夜晚放出的游骑，却基本都被杀死。
这样一来，他开始琢磨另外的办法，开始进行轮值守夜，只是轮值的人数很多，做足了准备。
依旧是连续不停的袭扰。
效果就很一般了，狩善也不去找寻敌人踪迹，他很清楚，这些人，必定人数不多。
只能弄些小手段。
终于，当他们来到草原，所有人舒了一口气，草原中，敌人再想跟着他们，那就太困难了，毕竟只要敌人能看到他们，他们就同样能够看到敌人。
果然，从进入草原之后，就再也无人前来袭扰。
进入草原的第三天，他们找到了一个下属部族。
这下子，所有人更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可惜的是，狩善听到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巴图森和刘豹，早已先他们一步，到了草原。
见到刘豹，狩善交还了兵权。
所有人都放松下来，只是可惜的是，他们眼中的女奴都已经没了，金银细软也都没了。
只剩下一些大物件，虽然对匈奴人来说，也是珍稀之物，可是想想当初那些女人，财宝，一个个却怅然若失。
当天夜里，草原上，篝火连连，匈奴人痛饮美酒，大口吃肉，跟孩子们讲述着他们在长安的见识，女人多么的娇美，珠宝多么的华丽。
那些匈奴孩子，一个个也都升出向往之心。
刘豹看着其乐融融的人们，叹息一声。
“可恨，若是没有那家伙，咱们部族这次就发了！一会传令，本族战士可以留下，其余人继续赶路，各回部族！”
这是一场失利。
上万的匈奴战士，换回来这些东西，不值得。
可是刘豹也清楚，这些活下来的匈奴人，却还是很满足的。
对他们来说，能够去往汉人城池，烧杀抢掠，凌辱汉家女子，就是最好的享受！
酒，越喝越多，
舞，越跳越欢快！
只是在远处，郭嘉等人，却在冰冷的黑暗中，默默等待。
他们只能看到隐隐的红光。
不能太近，太近，就会被发现。
雪雕也在郭嘉的身边。
这些天，郭嘉依旧是凭借雪雕锁定敌人的位置。
一开始的袭扰，算是疲敌之策，但是郭嘉很清楚，只要敌人不是太傻，很快就会有应对措施！
而且也会随时绷紧神经。
所谓的夜袭，并非是单纯的要在晚上进攻。
而是要攻其不备，也就是说，要等到敌人彻底放松警惕！
所以他的袭扰也好，夜袭也罢，都只是做做样子。
等到敌人一进入草原，他虽然依旧在远远跟着，也能随时发动夜袭，却还是停了下来，为的就是要让敌人以为他因为草原的地势过于平坦而放弃了。
实际上，郭嘉根本不打算放过这些王八蛋！
今天，就是郭嘉等待已久的大好时机！
篝火晚会，欢乐玩耍的背后，代表的是匈奴人的警惕已经放松！
所有江东猛士也都在抓紧时间休息。
因为他们很清楚，即将迎来的，是一场大战！
当夜色渐深，匈奴人一个个沉沉睡下。
一场袭击再次突然而至！
比起在大汉土地上的时候，他们更加松懈，甚至没有栅栏，没有哨兵。
当犬吠声响起的时候，再想反应，已经来不及了！
杀戮的时候到了！
报仇的时候到了！
血债，只有血来偿！
与上次劫营无二，郭嘉的勇武，匈奴人的慌乱，到处逃窜的牛羊马匹，以及惨嚎声，交织出了两个种族之间的深仇血恨！
又是一夜，天空亮起时，郭嘉身上满是血浆。
他身上甚至都已经臭了！
这些日子，他很多时候，根本无法收拾个人卫生！
“将军，有不少女人和孩子，怎么办？”
一个江东英魂对郭嘉问道。
“杀了！”
平静且淡定的声音。
郭嘉看向天空，喃喃道：“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这些孩子，是匈奴人未来的战士，这些女人，会给他们的丈夫生下新的匈奴战士，会给匈奴士卒提供温暖的住所，会给他们供给后勤，会给他们缝制皮甲。”
“少一个匈奴人，就少一个敌人！”
“我唯一的仁慈，就是让他们不受侮辱和凌虐，体面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