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莫不是?
立夏过后。
天也逐渐热了起来。
如今鹿景渊的身体恢复的不错,坐着轮椅讲课已不成问题。
因此便找了些人来,搭建了一个简易的私塾,又让村里的木匠做了些案几。
大家一听说这事儿都非常高兴,如今农忙已过,自然乐意过来帮忙,这不,没两日这私塾就弄的有模有样了。
亏这鹿家的祖宅虽然破败,倒塌了不少房屋,可这院子绝对够大。
开课那日,村子里老老少少都过来凑了个热闹。
鹿溪村日子并不富裕,更是从来都没有过私塾。
不少老人激动的落泪,里正老头更是捂着鹿景渊的手一个劲的道谢。
村民们更是眼巴巴的,朴实的将自家的鸡蛋,青菜,腊肉——
反正是有什么拿什么,全都送了过来。
鹿景渊虽说了不收银钱,可大家心里都知道,机会难得,哪能真空着手啊?
哪怕是几个鸡蛋,那也是他们的心意。
“秀才娘子,这是我们一家人的心意,你可千万要手下呀。”
“是啊,鹿秀才愿意开设学堂,那已经是孩子们天大的福气了。”
“可不是,别的村的人一听说这个,可是都要羡慕死了啊。”
...
大家你一嘴我一嘴。
夏小乔能怎么办?
只能被迫收了下来。
毕竟孩子们读书,不说别的,光这笔墨纸砚可就是不小的开支。
很快院子里就传来了郎朗的读书声,家里的四郎和七郎自然也在其中。
可显然两个小的一脸的不情愿,时不时的溜号往夏小乔这边看来。
而此刻夏小乔正在逗弄着两个小奶娃玩儿。
“来,让阿娘看看,呦,长高了呀,也沉了,看来那只母羊买白买。”
夏小乔抱着两个小的颠了颠,笑着又在他们脸上亲了一口。
俩个小的被亲的还有些懵,随后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而章妈妈则一边打扇子一边道:“可不是嘛,现在两个小郎君一次能喝一碗羊奶了呢,长的也壮实,走路都稳了不少。”
“老奴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郎君,就跟画上的童子似的。”
“你看看这眉眼,这鼻子,这嘴巴,特别像大娘子你,还有这双大眼睛,简直跟大郎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将来肯定跟他爹一样,有大出息。”
最近照顾两个宝宝的任务落在了章妈妈身上,年纪大点都喜欢孩子,照顾也上心,再加上两个小的长的好看又好带,可是成了章妈妈的心肝宝贝了,那夸赞的话不要钱的往出抛。
夏小乔并未把这话放在心上。
这长大好看的都差不多五官精致。
这么小能看出个什么来?
不过是捡好听的说。
因此听完就笑着抓了抓两个小家伙的痒痒。
“你们两个听见了没?你们章妈妈呀,都快把你们夸到天边上了?”
说完就笑了起来,两个小的不明所以,见阿娘跟自己玩儿,也咯咯咯的露出了无齿的笑容。
......
抚光日暖。
伴着郎朗书生,两个小的玩儿累了,便让章妈妈给送回了屋。
而她则坐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摆弄艾草。
下个月便是端午了,蚊虫也越发多了起来。
她得为孩子们做些防蚊虫叮咬的药膏才行。
而就在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了锣鼓之声。
“这莫不是哪家要成亲?可村里的习俗一般都是秋收之后才成亲的呀?”
她不解的走到了院门口望了过去,恰在这时前院的王婶子便凑了过来。
“那是什么成亲那?这是要下定呢。”
原来鹿春娥自那事儿以后,发现这个月的小子日没有来,顿时就慌了。
而孙家更是如那苍蝇一般,盯上了鹿春娥的这颗蛋。
紧追不舍,这不,万般无奈之下,只能认了这门亲。
可这也不对呀?
之前下定都没这么大张旗鼓,这奉子成婚又不是啥见得光的好事儿,这是图啥?
可没一会儿那王婶子就把前因后果说了个明白。
结果听完这话,夏小乔就惊了。
“什么?跟周家定了亲?”
这王婶子是个热心的人,而且颇爱八卦。
“可不是,最近你忙着私塾的事儿,可能不知道,就在前日才放出消息,你猜是哪个周家?”
还不等夏小乔开口,她一拍大腿道:“诶呦,我跟你说是镇上周举人家的千金。”
“意外吧?是不是很意外?”
“你都不知,大家都纳闷呢,人家好好的举人家的千金怎会轻易下嫁?你那个大伯母还逢人就是什么周举人看重她儿子的才学,啧啧啧,要我说啊,就算看重那也应该看重你家鹿秀才好吧?虽说鹿二郎年纪轻轻也是童生了,可跟你家鹿秀才那可差的远了。”
“所以啊,我们私底下想,那周举人家的千金八成是有点啥问题,不然咋可能轮到鹿二郎,你说是不是?”
...
那王婶子叭叭说了一大堆。
毕竟村里人也不傻,这天上哪有那么多掉馅饼的好事儿?
可问题是,如果两家真定亲了,那这确实是一个真馅饼。
只不过,这馅有点糊。
就是不知道,待村民们知道了那动不动就往鹿景渊跟前跑的小娘子就是周家的千金,会作何敢想?
而王婶子并不知这些,跟夏小乔说完话之后,扭着屁股急匆匆的又去别人家八卦去了。
空留夏小乔拿着一把艾草楞在原地。
随后抬眼去寻鹿景渊,竟发现,此刻的他正穿着一身月白色衣袍正手拿书卷坐在大槐树下,她刚刚的位置看书。
冷静自持,不染凡尘。
夏小乔又忍不住看了几眼,这才提着裙子像鹿景渊走去。
某人见她过来,抬头看了她一眼后,继续垂头看书。
而夏小乔也不在意,给他填了一碗茶后才轻声道:“诶,刚才王婶娘的话,你也都听到了。”
“嗯。”
某人头都没抬一下,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
“嗯什么嗯那?她要嫁给你堂弟呢?”
说真的,夏小乔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话说,那位叫周明珠的小娘子不是喜欢鹿景渊吗?
这才几天那?
竟然要跟他堂弟定亲了?
她怎么看都透着蹊跷。
“挺好。”
鹿景渊伸手拿过茶碗,抿了一口淡淡的说了两个字。
夏小乔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还挺好?”
这叫好吗?
她现在真搞不懂那个周明珠是怎样的脑回路,她不尴尬,自己都替她尴尬。
所以,她这是图啥?
夏小乔有些不解,随后同样拿起茶碗,瞄了一眼某人。
也不知这人跟周家结了什么仇?
那周举人怎么说也是鹿景渊的启蒙恩师,按照书中所言,这位虽是个杀伐果断,心狠手辣之人,但却不是个忘恩负义之徒,相反,对待恩人,他几乎有求必应。
不然,最后也不会惨死。
这也是为什么,夏小乔在他面前暴露了空间的秘密,却并不惧怕的原因。
毕竟出了这等匪夷所思之事,可鹿景渊从头到尾都没有试图打探,而问的也不过是寻常之事,这对于一般人怕都抵御不住这样的诱惑。
更没有为了一己之私,要求夏小乔做什么,足见之人品端正。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对启蒙恩师的周家人如此抵触,甚至是厌恶,这夏小乔着实想不通。
这周家到底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儿坑害了鹿景渊?
忽然,脑海里想起了那日周家那位说的一句话。
“那一夜?还念念不忘?”
显然,那人说的是反话。
所以,那一晚上肯定发生了什么极不好的事情,才让鹿景渊如此厌恶。
想至此,又看了一眼鹿景渊,这绝美的长相,这出尘的气质,别说女人看着心动,哪怕是男人——
等等,莫不是?
夏小乔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堆堆少儿不宜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