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记怀孕,无法回到正轨
直到酒壶中最后一滴酒落尽,他才终于放开了我,一壶烈酒下肚,我顿时觉得肚子火辣辣的,整个脸也被烧得通红,都没有了力气,我顺着床沿瘫坐在地上。
“那后来呢?”冯洛倾见女人停顿,问道。
后来,我做了我人生中第二次最大胆,也是最深刻的举动,就是这个举动将我同素枳命运彻底改变。
我没有力气反抗了,瘫坐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他,心中却紧张得要死,砰砰的仿佛就要跳出来一样,我以为我今天是在劫难逃了,可是我等了好久,没有任何声响传来,于是我抬起头,偷偷地看着他,陛下似乎也没力气了,他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双手立在膝盖上,无力的将脸蒙住。
我心中一喜,以为他的酒醒了,可是他却自言自语的说了这么一番话,他说,“我从小就在皇权争斗中生存,被人欺负,被自己的兄弟姐妹算计,我不懂得如何爱你,因为从没有人教我如何去爱,我像是在沼泽地里打滚的鱼,祈祷着有人能将我救出来,直到你的出现,让我早已封锁的心见到了一丝亮光,我翻过崇山峻岭想要靠近你,可你却吝啬得不让我拥抱大片暖阳。”
我听着陛下的话,眼泪早已湿了眼眶,心中触动,我想,我同他根本就是一路人,都是在黑暗中祈求光芒,都是在倔强死抓着那一丝如同过眼云烟般微弱的光亮。他的感受没有人比我更懂,我像是着了魔一般,我忘记了他的身份,忘记了所有,抬手默默地覆上他的膝盖,先帝微动,他抬眸,深邃的眼睛一直盯着我,我不知道,在他的眼中,到底是把我当成了素枳,还是就是我?
他滚烫的大掌盖在我的手背上,或许是刚才的酒太烈了,我的意思渐渐模糊起来,我慢慢的起身坐到了他的旁边,他的眸子一直盯着我,抬手挑起我的下巴,渐渐地,他附上了我的唇,唇齿相贴的那一瞬间,我被烫得浑身一颤,随即沉溺进他的温柔乡之中,他冉冉地将唇移到了我的耳畔,用极致魅惑的声音唤了我一声“小枳”,然后重重的含住我的耳垂。
我在他这声小枳中失了神,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偶,任由他欺身而下····
“小枳?”
“父皇还是将你当做了母妃是吗?”冯洛倾没想到会是这样,她水眸紧皱,“那我母妃呢?她一夜都没回来吗?”
我不知道素枳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一晚上都没有回来,而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我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引入眼帘的是却陛下近在咫尺的龙颜,昨日发生的迷乱在我的脑海中一一闪过,我忽然很惊恐,我做了什么?我竟然爬上了龙床,还有,如果这件事情被素枳知道了,我该怎么面对她?
看着窗外暗沉的天,我慌忙的拿起散落一地的衣服,推开门,落荒而逃。
那天,我的心很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同素枳讲这件事情,但这毕竟是一件大事,不是我想隐瞒就能隐瞒的。
再次见到素枳的时候,她全身都被雨水淋湿了,发髻也乱了,就这样孤零零的站在玉覃小筑的门口,眼神空洞,像是一叶浮萍,缭然无依,那时我正在屋子里发呆,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形,是宫人们看着素枳这幅样子,不敢上前,才来禀报我的,听闻素枳的回来,我连忙出去查看,见素枳这幅样子,没在顾忌其他人的眼光,我慌忙跑到她的面前,双手紧紧的握住她早已凉透了的手,我心急问她去哪儿呢?她怔怔了许久才看着我,双手忽然紧紧的抱住我,将头埋在我的胸口,像是一个小女孩一样放肆的哭了起来。
我知道素枳一夜没有回来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我禁了声没在问她,像是她的大姐姐一样,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后来,素枳因为淋了雨,发了高烧,一直昏迷不醒,这么大的事,大家没敢瞒着先帝,素枳昏迷的几天,他一直不眠不休的守在她的床边,双手紧紧的握着素枳的手,紧皱的眉头从来没有舒展过。
因为他在,我便选择守在素枳的殿外,寒风刺骨,霜花成蝶,我披着斗篷,却还是冷得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坐在阶梯上,肆虐的风像是刀片一样刮着我的脸颊,我双手不停的哈着气,看着被雾气晕染的圆月,祈求着素枳的病可以赶快好起来,而我也知道,此时此刻,先帝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我了吧。
素枳的病终于在太医们三天三夜提心吊胆的诊治下,痊愈了,她睁开空灵的眼睛,眸子在看见先帝的那一刻瞬间凉了下来,她冷漠的转过头,语气是戳心般的冷,她只说了两个字,“出去!”
先帝所有的欣喜在那一刻落寞了下来,他不忘吩咐众人好生照顾素枳,然后独自转身离开。
殿门被一下子打开,早已被冻得双脚僵硬的我立马哆嗦着起身,我没想到会是他,毫无准备的便跌进他深刻的眸子中,他神色深深的看着我,我被吹得发紫的唇瓣抽搐了一下,随即不敢同他对视的低下头,我可以感受到他意味深长的眼神一直盯着我,直到我的脚已经开始发麻了,他才收回眸子,大步离开。
“照顾好夫人。”这里他离开前同我说的唯一一句话,我知道他还记得那天晚上的事,他也知道,那个人是我,我紧咬着麻木没有痛觉的唇瓣,看着大开着的宫门,眸子竟蕴开了一丝泪光。
因为素枳病了,那晚发生事情,就被我搁置了下来,后来素枳好了,我也没在同素枳讲这件事情,我没有说,那个男人就更不会说了。
我没问素枳当天为什么会如此失魂落魄的回来,因为,就在那天,宫中发生了一件看似小事的大事:
一名负责巡夜的侍卫失踪了。
………
日子仿佛回到了以前的样子,素枳又开始坐在阁楼上弹琴了,唱着那首她最爱唱的《伊人赋》:
宫墙柳枝缠宫楼,红粉轻施笑白头,不知佳人年几许,且作词曲此相求。
只是素枳很少再笑了,就算是我同她讲一些前朝的小故事,她也只是淡淡的一笑了之。
我还是经常能看见陛下站在玉覃小筑外,深情的目光不知落在她处。
陛下派人给我送了很多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说他那日喝醉了,这些是给我的补偿,他身为帝王,能这么补偿我,就已经是我三生有幸了,又何敢提名分的事,我也知道,身份他给不了我。
我看着男人的眼神,竟觉得有些刺眼,我曾在心中幻想过无数次那晚之后的结局,却唯独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这些年来我们三人经历了这种纷纷扰扰,素枳同他的生活都回到了正轨,可对于我而言,有些事情一但发生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摸了摸的肚子……”说着,栗芸看向冯洛倾,“没错,我怀孕了。”
我在入宫之前曾跟着老师学过些医术,虽只是皮毛,可简单的把脉我还是会的,再加上我那几天总是恶心想吐,我敢肯定,我怀孕了。
可是这个孩子他不该来的,他的父亲都不会认他,可我该怎么办,这个孩子是皇嗣,我没有资格扼杀她他,可若让他继续留在我的肚子里不明不白,等月份大了,就一定会被别人发现,我是一个宫女,我怎么能有孩子呢?他不清不楚,那是与人私通的死罪呀,到时候,不仅是他,连我也不能活。
我该怎么办?我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素枳,可我若告诉她,陛下会不会龙颜大怒,立刻下令将我同孩子一并处死。
“父皇不会这么做,母妃也不会让父皇怎么做,母妃知道你怀了父皇的孩子,她一定会让父皇给你和孩子名分。”冯洛倾神色坚定的说道。
“呵,”听到冯洛倾的话,女人一声轻笑。
冯洛倾皱眉,她道,“那孩子就是玥颜吗?她不是平安出生了吗?”
闻言,女子恍然,她落在冯洛倾身上的眸子移开,看着那条困了她十三年的铁链,“是呀,玥颜平安出生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我极力的想要隐藏起肚子,但还是被眼尖的人给发现了,而这个发现我怀孕的人,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那天,我出宫才办,却在空旷的宫道上,遇到了一个老嬷嬷,她跟我说,太后要见我。
“太后?”冯洛倾疑惑,这个她的皇奶奶她很少见到,不是她不想见她,而是她老人家不喜欢她,就像她不喜欢她母妃一样。
很疑惑是吧?我当时也很疑惑,我不知道为什么久居深宫的太后娘娘为何会突然想见我?我是有多大的荣幸,竟然会让太后她老人家知道还有我这个人的存在。
我被带到了太后的面前,我惶恐不安的绞着手,四周压抑的气氛让我不敢抬头,恭恭敬敬的同太后行完礼,我便一动也不动的保持着最后的姿势。
“抬起头来。”妇人中气十足的声音回响在我的耳畔,我听话的微仰头,却还是不敢看她的脸。
“两个月了吧。”太后娘娘语出惊人竟让我浑身一震,我惶恐不安的立马将头磕在地上,并开口说道,“太后赎罪。”
我心中已然乱作一团,我不知道太后是怎么知道我怀孕了的事。
见我这般,她笑了一声,说你怀的是皇嗣,这是好事,何罪之有。
我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就是因为这是皇嗣我才没有办法,得到证明了,这便是尊贵无比的皇子公主,没有证明,这便是不清不楚的下贱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