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殷敏
马涧山房是张骏施的大弟子沈万和沈执事的洞府,距离她的住处有段距离。
话说自从到了灵药宗,她便开始闭关,沈万和也从没打扰过她,此时突然请她过去,也许是有什么事。
楚潇月应了一声,打开门,一个身穿银色衣袍,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正躬身站在门口,见楚潇月走来,极为端正地行了一礼道,“冒昧打扰小师叔闭关,还请见谅。”
一个高大青年对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一口一个小师叔叫的干脆利落。
如今她要被元婴修士收做亲传徒弟,风光与便利自是不必说,不过也有一点不好,辈分一下子拔高两级,从新入门的小弟子一跃成了济世峰最年轻的小师叔,也是目前整个灵药宗年龄最小的长老亲传弟子。
楚潇月笑着点了点头,虽说沈万和的弟子比她年纪大,但是她是楚家嫡支出身,对于比她年长的修士给她行礼这件事也不至于别扭难受。
她所住的地方是张骏施特意安排的,名为兰溪谷,此处位于一个灵脉分支之上,灵气十分浓郁,距离张星子的住处不远,周围还有几个其他金丹修士的洞府。
刚离开兰溪谷,转出竹径,刚打算瞬行,就听一道声音不阴不阳的响起来。
“我道是谁呢,见了师姐也不行礼,装作没看见就要走,原来是楚姑娘啊,看来年纪小果然是不懂事,世家出身,到底也没教会你礼数和规矩。”
楚潇月扭头一看,一个长相艳丽,身着银色长袍年轻女子正站在身后,见她望过来,极为不屑地冷哼一声。
沈万和的徒弟见状连忙行礼,说道,“退之见过殷师叔。”
殷师叔?殷敏?
楚潇月虽然来到济世峰之后没有见过张骏施的一众徒弟,但是通过张星子一路上对她的念叨,她多少对济世峰有些了解。
张骏施在她之前门下共收徒五人,大弟子沈万和是木火双灵根,长了个大块头但是做事细心,炼丹术虽不是最好的,但是修为最为深厚,已经是金丹大圆满修为。
二弟子和三弟子是一对天才双生子,名叫周丞翔和周丞驰,如今都是高级炼丹师,常年闭关不出,连张星子都没见过他们。
四弟子张秋实乃是张骏施之子,张星子之父,此人天资一般,修为也不高,于几年前寿元耗尽身归混沌了。
五弟子,就是她眼前的这个人,也是她来之前,张骏施唯一的一个女徒弟,殷敏。
“现在的新弟子啊,真是不行,登堂入室做了亲传弟子,却还不如晚辈有礼貌。”
其实在楚潇月来之前,张骏施已经有几百年没有收徒弟了,这殷敏看起来年轻漂亮,实际上已经是个快六百岁的金丹中期修士,加入灵药宗的时间很长,楚潇月这会并不想跟她起冲突,沉声说道,“师姐,有礼了。”
“呵,师姐?”殷樱轻蔑一笑,“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谁是你师姐,你行拜师礼了吗?师父可没跟我们说过还有你这么个师妹。”
楚潇月淡淡看了她一眼,这女人吃饱了撑的,从出现就说她不给师姐行礼没礼貌,现在又说她没行拜师礼不算她师妹。
这么明显的找茬加挑衅,她再看不出来就是个傻子。
祁退之站在一旁,脸色涨红,“殷师叔,小师叔初来乍到,还请您不要计较。”
殷敏瞥了祁退之一眼,面色极为不悦,“你在教训我?”
祁退之没想到平时待人还算和气的殷敏如此生气,顿时大惊失色,连忙跪地道,“退之不敢,师父命我来请小师叔前去准备拜师大典,此事事关重大,时辰耽误不得,还请殷师叔恕罪。”
“拜师大典?”
楚潇月倒是没想到沈万和找她是为了准备拜师大典的事。
仙宗的元婴长老收徒是一件很慎重的大事,拜师大典也极为隆重,楚潇月曾经跟张骏施说过不想大办,一方面是嫌麻烦,她本就是来学炼丹术的,搞不搞拜师大典都不影响她的修行。
另一方面,她本来也没打算在灵药宗一直待下去,雾列图和锁灵塔还在灵火宗等着她,若是在灵药宗的阵仗搞得太大,既不方便脱身,也不方便以后混入灵火宗。
“不行!”
还不等她说话,殷敏尖锐的声音传来,“师父真的要收她?!不行!我不同意!她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如何能做师父的徒弟!”
殷敏大叫的声音格外刺耳,就在这时,一道男声突然传来。
“够了!五师妹,你在闹什么。”沈万和快步走过来,“师父要收何人为徒哪里是你可以置喙的!”
他脚步站定,扫了一眼在场的三人。
祁退之跪在当中进退两难,楚潇月面无表情眼神冷峭,殷敏大喊大叫仪态全无。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大师兄!”
殷敏一脸不忿,“难道你心里就服气吗!收一个小丫头入门!这算什么?你可还记得当初我们拜入门中是何等不易!门中上千人筛选,通过十数道考验才能加入济世峰成为记名弟子,结成金丹之后才被正式收入门下,成为亲传弟子,举行拜师大典。”
她扭头狠狠盯着楚潇月,手臂一指,“而她呢!她才多大,难道就因为星子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修炼之人应该做的!她就是挟恩索报,她有什么本事!她凭什么!”
沈万和皱眉,语气软了下来,“师妹,这是师父的意思。”
“呵,是啊,师父的意思。”
殷樱轻笑一声,双眼发红,“她是阴差阳错救了星子,便可以走捷径?还是因为出身世家嫡支就可以改写规则?那我们呢?我为了从外门进入济世峰,三年闭关,连饭味都忘了,结丹时为了完成任务换取九转丹,差点就死在灵兽爪下,你一路走来生生死死吃的苦也不比我少,而如今就这样就收个黄毛丫头,那我们的多年苦修算什么?我们的拼命搏杀又算什么,一场笑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