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凤命之属
行止从屏风后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嘴巴撅起,可以挂住帝王案桌上摆的那把小陶壶了。
她狠狠的瞪杨絮棠:“皇上好福气,我倒是忘了,你可以后宫佳丽三千,最近是不是物色好人选了?”
杨絮棠看她气冲冲的样子,好心情的笑了。
“你还笑,你是不是故意的?就是要让我知道的。哼,杨岚州,我倒是没想到啊!”
行止第一次觉得自己蠢,压根没有想到,杨岚州做了皇帝后可以光明正大的睡各种各样的女人!
大概是他这人的平时作风和气质,压根与女色风月无关,所以她之前压根没联想这个问题。
杨絮棠仍笑着,笑的胸腔在微微的震动,却勾住了她的手。
行止盯着被他牵住的手,莫名的鼻头有些泛酸,没好气的瞪他。
他仍是笑,另一手包住她的手,缓缓抬起,然后亲了一下去。
指尖被湿濡的唇一碰,行止那股子酸气几乎要汹涌而出:“是我,坏了你的计划对不对?”
不管是立启幼帝,还是迎李盛回来,他都是为了能娶她。结果,她自做聪明,把他铺好的那条路亲手斩断了。
杨絮棠却神情轻松:“是我思虑过多,有时最简单的方法,反而是最有效的方法。
行止缓缓蹲下身,与他平视。想他进洛都后,费了这么多心思只为要娶她,难免心里甜丝丝的。她不由反醒,自个儿是不是太不上心了呢?
她的头不由枕在他腿上,环着他的腰。
杨絮棠揉揉她的发:“怎么了?”
行止不由抬头看他:“我要是做不好那个皇后,怎么办哪?”
杨絮棠不由又笑,他笑时,胸腔仿佛在颤动,打在行止心口上,让她的心莫名安稳。
他揉着她的发说:“你想做成什么样,就做成什么样?”
“……”行止怔怔的。
其实她连做一个普通人的妻子都不知道怎么做的?一国之后,想都不敢想。
让她练兵打仗,她不怕的。可是要做皇后,是不是要管理什么后宫啊,会不会要给他纳小老婆啊?
要是真的纳了小老婆,她说不定忍不住拉着她们入红樱军,或者自个儿就调戏睡完了。
呃……她究竟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又在想什么?”他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
“我在想给你纳多少小老婆合适?以前的帝王都要后宫佳丽三千,要是纳三千个小老婆,我就在后宫组一支红樱军,护卫皇宫安全,怎么样?”行止说。
杨絮棠想想那画面,再也禁不住,狠狠咬住她的唇瓣。
七日后,帝王册封宋行止为皇后。
张一凡连同那些儒士们也是搅尽了脑汁,为帝王立宋行止为后,打了一个大家似乎不得不接受的理由。
那理由再简单不过,说杨絮棠金龙之子,金龙出于东方,光耀东土。所以皇后,最好也出生东方,有英凰之气。
随后又让钦天监一算,说宋行止有英凰之命,乃天属凤命。
既然是上天之命,这师徒身份也顾不得了,皇后之位,非她之属。
行止看到那篇文章时,笑的前仆后仰,趴在皇帝胸前说:“这世间,就没有那些文人学子写不出来的文章吧!”
她看了后,差点都要相信自个儿是天属凤命。
帝王的心情似乎也不错,他说:“我也觉得知识就是力量,所以明年开恩科。”
行止却说:“咱们不继续打仗吗?”
南边的淮南王,西边还有还个昌宁王,北方还有沙陀王。更别说大大小小的藩镇还没有完全归服呢!
“不急!”杨絮棠近来忠心揉她的头发,还忍不住亲了下说,“接下来,最要紧的是封后大典。”
“那种事情,随便办办就是了。”行止摆摆手,一点不在意。
“咱们成亲做夫妻,你真的觉得不重要?”他挑眉看她。
做夫妻?
呃?
行止忍不住畅想,心里阵阵的激荡。从被册封做皇后,到他说要做夫妻,一切越来越真实。她真的开始有,要做他妻子的自觉了。
六月初二是极好的日子,帝王最后跟君臣商定,六月初二举办封后大典。
被封皇后,身份似乎应该不一样了。
行止还是一身男装,大多的时间泡在军营里。
连张老虎都看不下去了:“近来上朝,讨论最多的便是封后大典,这其中还有祭天仪式,皇上很是看重,你是不是应该多上点儿心啊!”
“我有上心啊!”行止点头,说要给她做凤袍,她很配合。
封后大典那天需要注意什么,她要说什么,她都有牢记。
只是老师说了,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呆军营里就呆军营里。她在军营里最自在的,每天天不亮,就去军营训练,下午回宫,偶尔会回自个的将军府。
“……”张老虎双手环胸,不由笑了。
“你笑啥?”
“你不会以后做皇后,还成天在军营里吧?”
“有什么问题吗?”行止反问。
张老虎是那最不讲规矩的,这会儿也惊到了。这从古自今,也没见哪个皇后能成天泡在军营里的!
“你就不怕那些言官参你。”张老虎自从做了一品上将军,每天入朝廷议事,一议事就头疼。
那些文官太能说了,她性子直,有时候嘴快说错一句话,就被人逮住,长篇大论一通教训。她现在就想外调,回镇州或者成德都行。
“我本来就不是个八面玲珑的人,更加不可能做到尽善尽美。再说古往今来的那些皇后,做的再好还是会被人非议,我干嘛还要憋屈了自己讨好别人。”行止想的很通,所以压根无所谓。
“……”
张老虎头一回羡慕行止了,她能活的这么肆意,还不是因为后背后有一个皇上撑腰。
的确有言官参宋行止。
那理由无非就是她成日着男装,男女不分,行事不羁,别说母仪天下,就是连一般闺阁女子应有的妇德妇容妇功都没有。
皇帝平日给人的感觉是温和的,在朝堂上极少当众训人。
那文臣说完后,朝堂上安安静静,仿佛一根头发掉地上都能听见。
那文臣口沫横飞,见大家不说话,还以为自己有理,本来还要继续说,却听到张一凡轻咳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