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掌门的心愿
“怎么会是他……”
方才所有还在嘲讽江宁的人，此刻都张大了嘴，感到一阵口干舌燥……
江宁自己也一脸懵逼。
“服了，怎么什么事情都找上我？！”
他心里相当无奈。
老天啊，想要低调一点都不行，亲传弟子？
他根本不想当什么亲传弟子。
他此刻感觉自己被禁锢，有大道规则似在自己全身流转，根本挣脱不开。
宫阙之上，万法齐鸣。
吞吐日月精华，看起来璀璨无比，光芒环绕下江宁的身形缓缓落在掌门身边。
有幻化出的金乌围绕宫殿盘旋，无上的道之韵味落在宫阙之上。
这是亲传弟子的欢迎仪式。
隆重无比。
唯一亲传弟子，地位上就比内门弟子要高上许多，这是一种宗门内的荣耀。
“搞什么鬼啊……”
江宁苦着脸。
他现在知道自己为何会心神不宁，刚才那几个长老席的长老为何还对着自己指指点点了。
倒是林倩和杨向天二人目光落在江宁身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可能会是我？”
江宁心里咒骂，他好不容易低调到现在，如今万众瞩目，跟他所想要的相违背。
“怎么说都应该是林倩或者杨向天，我当个屁的亲传弟子啊！”
他在心里咆哮，无奈得很。
“不可能，怎么会是他？”
王槊一行人最是震惊。
“这小子走了大运了。”
“没事，上次我们的计划如果实施成功，就能知道这小子的真实实力了。”
王槊身边的人说道。
“小子，有些时候，跟实力不匹配的位置，是站不稳的……”
王槊看向光芒笼罩的宫阙之顶，眼神冰冷。
“这小子反其道而行之啊，果然对得起我的欣赏。”
李振宇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蒲扇，他轻摇蒲扇，气质超凡出尘，开口说道。
旁边的人都冲他投过去古怪的眼神。
“这家伙难道未卜先知不成？”
他们心里都怪异。
李乔婵站在人群之中，轻移莲步，看向置于宫阙楼阁之上的江宁。
她觉得自己看不透对方。
“接下来是亲传弟子的传承仪式。”
大长老出现在江宁身边，掌门也看向江宁。
两位老人身上都有道的痕迹，闲云宗掌门感悟的是自然之道，气息圣洁无比，两道光芒自二老体内散发出，再一次笼罩了江宁。
“坏事了！”
江宁感觉自己体内的一切秘密将要被洞悉。
“没必要，没必要。”
他赶紧大喊，“形式要不得，要不得，我是实干派。”
但仪式已经开始。
杨掌门的声音缥缈无比，好似某种指引，落入了江宁耳中。
“这是灵气灌顶的仪式，不要反抗，对你大有好处。”
江宁想反抗也没有办法。
他心里无比忐忑，一直密切关注大长老和杨掌门的神态变化。
“应该未曾发觉，不过不一定……”
行为准则之三，哪怕是被察觉到一点不同，就会有危险。
这些都是隐患，他心里忐忑不安，慌得要命。
下一刻，光柱内的灵气似乎变得更加浓郁。
有无上圣洁的光芒冲天而起，与宫阙楼阁周围的互宗阵法相呼应。
是一种极为浓厚的灵气波动气息。
“轰隆隆……”
江宁此刻意识有点模糊，处于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
他能感觉到无尽灵气似乎从自己的天灵盖涌入，滔滔不绝，但又不似突破时那般，会冲破某种人体的桎梏。
他所感觉的是，无尽灵气涌入自己身体之后，好像藏在了某个地方，消失不见。
沐浴在这种气息中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难以抵挡。
江宁让自己努力保持清醒，他害怕有不受自己控制的情况出现。
但灵气灌顶，玄音不绝于耳，身体处于极度放开的状态，片刻之后，他依旧沉沉睡去。
“这小子真的太好运了，妈的。”
有人嫉妒，有人不满。
“进入宗门半年，怕是聚灵境都没有跨过，这种资质，就算是灵气灌顶也是白搭！”
王槊眼神极为阴沉。
闲云宗之内，接受过灵气灌顶仪式的，只有林倩和杨向天。
现在多了一个江宁。
大多数都羡慕或是嫉妒参半，恨不得接受灵气灌顶的那个人会是自己。
“道的脉络，拓印身体经脉之中，好一个轮回，灵气灌顶，是祸不是福啊……”
在一干羡慕的神态之中，只有李振宇一个人摇着蒲扇，开口说道。
所有人都离他远远的，不太想与其接近了。
大家神色都怪异无比，李振宇的神秘感本身也因此而来。
他总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且不说对与不对，在闲云宗说这种话，被长老席听见怕不是什么好事。
大家不敢得罪他，但也不太敢走得太近。
……
江宁醒过来的时候，仪式早就结束了。
各长老都去安排新晋入内门的外院弟子住处。
江宁不在闲云宗的石台广场处，他在一个殿堂里。
“我刚才……”
他心里砰砰直跳，灵气灌顶的时候他竟然直接睡过去了，后面发生的事情他根本就没有察觉。
“应该没有暴露我的仙灵之体……”
他只是猜测，不确定。
如果被发现的话，就不会好端端地醒过来了。
“刚才那种感觉，好似体内都被看透了，大长老和杨掌门，不会看出来什么吧……”
他已经极端小心了。
可那种力量下根本无法反抗。
“进入宗门那时便曾说过我的体质与常人不同，选我为亲传弟子，又有这个灵气灌顶仪式，也许并未发现我是仙灵之体，但难说是不是猜出了什么东西。”
他思前想后。
感觉此中必定有诡异，亲传弟子为何是自己？
为何当日只是见过一眼，就将自己纳入闲云宗内门？
这世上绝对不会有白来的好处。
如果当日他知道自己的仙灵之体如此稀有，会引起所有修士的窥视。
他打死都不会加入闲云宗。
“事已至此，我感觉得找时间偷偷离开为妙。”
他觉得不应该在此地停留太久了。
“你醒了……”
就在换个时候，杨掌门身形缥缈如雾，出现在江宁面前，把后者吓了一跳。
“见过掌门。”
江宁赶紧行大礼。
“无需如此，今后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传弟子。”
杨掌门身上有一种得道高人的韵味，容貌是年过花甲的老人模样，他所修炼的道更贴近自然之道，慈眉善目，有一种融于天地万物的虚无之感。
江宁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老人开口说道，“灵气灌顶并非直接提升你的实力，只是在你的身体经脉中烙印下自然之道的痕迹，同时将部分灵气封存，日后突破的时候可以牵动其道韵，引动灵气，从而让你突破更加水到渠成……”
“我选你为亲传弟子，是因你体质特殊，天生亲近大道，自然之道是你将来会走上的道路，刚好和我所留下的传承契合。”
“林倩和杨向天都已经接受过灵气灌顶，他们有更适合自己的道，无法走上与我相同的道路，故而选了你……”
江宁沉默。
他不见得就真的适合这种道路，只是老人似乎一片苦心。
江宁感觉自己会不会太过谨慎了，可能这真的是身为掌门，为了传承道韵所考虑的事情。
但为何又非自己不可？
他心中猜疑不定。
“你无需考虑太多，本来……我也是在斟酌。”
老人似乎看透了江宁的想法，开口说道，“我步入神藏九重天的第六重已经太长时间了……我打算此番事了，离开闲云宗一段时间，去寻求突破，否则我的大限已到，无法继续支撑宗门走远……”
江宁心中一惊。
听这个意思，似乎是在交接宗门后事，如果无突破之法，眼前的杨掌门也许就会坐化了。
“此事我还未曾跟别人提起过，向天那小子也不知。”
“我知道你实力并不是表面上所给人看到的，你天性谨慎，喜欢隐藏自己，实力强天赋高，加上亲近我所感悟的道，因此在这种时候，我便定你为我道的传承人。”
“他知道我的真实实力！”
江宁表面上只是点头，心里却愈加吃惊。
他想到那灵气灌顶的仪式。
“灵气灌顶，我体内的秘密好似被洞察，实力暴露不奇怪，但就是我的体质是否被知晓？”
他觉得哪怕眼前的老人不动心，即将外出寻求突破抑或是坐化。
但大长老未必就不会动心。
“……此后我并不会拘束你，若是你觉得自己所要走的道跟我的有所不同，我也不强求，这是我能为闲云宗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半个月之后来我这里一趟，我将交代你一些其他事情，之后我就会离开宗门。”
“不过我唯一的心愿，依旧是希望有人能继续走下去，带着我的道以及闲云宗的传承……”
老人摆摆手，示意江宁可以离开。
他喟然长叹，俨然看破了很多事物，像是一座即将归入尘埃的老旧楼房，轻轻一坐，也许就散了。
江宁行礼后告辞。
不管如何，他心里虽然惊疑不定，但对于老人依旧怀揣着一种敬佩。
身为掌门，对一个宗门付出了太多，到了这个时候依然不放弃一丝希望。
“说不定会寻求到突破之法，继续回到闲云宗……”
江宁觉得老人也是这么想的。
也许是凭借着一种信念，他一直支撑到了现在。
“也许是我多虑了，太过紧张，不过不能放松警惕……”
“不知道二黄今天又去祸害谁了。”
江宁想到伴随这自己变换成人体，而后一起走出天山山脉的那条小黄狗。
“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