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李小姐,你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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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彦的风流韵事我顾不上多想,马上服装厂就出了事。

他们采购第一批面料花色不好,我没看上,介绍了南郊一家纺织厂。不知是老板贪便宜还是其他,进购的面料中含有大量甲醛,生产线上的工人们集体胸闷呕吐,几个严重的住进了医院,其中有一名孕妇,因甲醛做了流产手术。

孕妇是大龄产妇,丈夫是独生子,听说好不容易做了试管婴儿。丈夫大怒提着棍子带着人去了老板家里,两拨人又打又闹,把公安局和120都引来了。

当然这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老板不知哪来的音频,指证这批超高甲醛的面料是在我的授意下订购的。

我被无端拉下水,还成了主谋。

这个丈夫扬言要弄死我,也不知谁在背后指点,他找来媒体大肆宣扬此事,记者也是敬业,连着几天都是头版头条,成了全城的热议事件。

没人愿意帮我,都害怕惹祸上身。我找了南郊厂长,厂长没音信,只留下一厂房高甲醛的面料。

江屏急得团团转,在郑晓云的提醒下,两人急忙去找律师。

我不能坐以待毙,开车直接去了天城集团。我若不想坐牢,就要抱紧陈子彦这颗救命稻草。

他的私人号码是关机,我又给肖诚打,打了七八个都没接。我在车上干坐了半小时,推开车门直接进了大厦。

前台小姐笑着问我有预约吗?我犹豫了下说没有。

前台略带歉意,“很抱歉,,没有预约是见不到陈总的。”

我也不好胡搅蛮缠,退到一边又给肖诚打电话,还是没人接,我站在大厦门口静静等着陈子彦下班。

一会江屏打电话说,找了好几个律师都被回绝,开双倍的费用也没用。律师的都知道,这很可能是个必输的官司。

我让她别着急,多找几家事务所再说。

上天也和我作对,雷雨大作,我躲不及被泼了一身,头发上也滴着水。我的心情糟糕透了,拿纸巾擦了擦头发和袖子,效果不大,也没心情在管,索性让湿着去。

门口有车停下,许苒提着纸袋挽着苏荷下车,司机为她们一路撑伞,连一片衣角都没淋湿,步伐优雅而从容。

我非要硬闯进去,前台找来保安拦我,趁着保安不注意,一溜烟往进跑。前台眼亮,喊着让保安抓住我。

保安抓着我的胳膊往外拉,我拼不过力气,挣扎着大喊陈子彦的名字。许苒和苏荷已经进来,听见声响回头看,许苒看见是我,冷笑着找来前台问话。

我没顾忌,仍大声喊着,保安只好用手捂住我的嘴,把我拖出去,衣服和头发散乱不堪。

许苒饶有兴趣看着我的狼狈不堪,眼睛全程闪着兴奋的光彩,恨不得化身为拖着我的保安。

我被推出大厦,保安让我赶紧滚,再闹事就不客气。我抬头望了望矗立的大楼,高耸入云,那里傲立光鲜,是我可望而不可及的。

我抹了把脸上的泪水,黯然离开。

我没回去换衣服,在车上开了暖气,一直坐到下午七点多,随便吃了个面包,开车去了会所,陈子彦是那里的常客,我准备去碰碰运气。

等了大概两个小时,耐心快要用完时终于看到陈子彦的车。我顾不上谈梦在场,急着跑过去,肖诚把我拦住,低声问我要干什么。

“陈总,我有很要紧的事要找你,念在旧情,咱们聊聊,几分钟就好,绝对不会打扰你。”

我把持着仅有的冷静,直勾勾地盯着他。

谈梦双眼晶亮,无辜地看着我,没说话。气氛冷的有些渗人,陈子彦审视着我的焦躁不安,沉默片刻,“十秒钟。”

我激动不已,刚要开口就被谈梦打断,她拉着陈子彦衣袖,娇嗔道,“徐董还等着我们呢,这会已经迟到了。”踮起脚尖又趴在陈子彦耳边低语了几句。

周围陆续有人进来,新欢旧爱同场,有人等着看热闹。

陈子彦含着警告凝视我,示意肖诚赶紧带我离开,谈梦以胜利者姿态挽着陈子彦离开,走到一半回头朝我嫣然一笑。

我愣在原地,肖诚喊我名字才回神,他也一副不想和我说话的样子,嘴边的话我只能吞回肚子。

人的冷漠自私一览无余。

我疲惫不堪,开车径直回家。刚下车就有警|察等我,问了我的名字直接带我上了巡逻车,我很累,乖乖地上了车。

到了巡捕局,一个警|察做笔录,一个警|察询问我关于面料的事。我喝了口水辩解,“工厂是我介绍的,可高甲醛面料我不知道,我更没指使老板订购,也从没说过那些话。”

巡捕说,“我们已经做过比对,是你的声音,没错,证据确凿,你配合我们的工作,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我没做过的事要怎么承认。你们还是调查清楚,千万不要被来路不明的音频骗了。这事发生的蹊跷,是有人故意害我。”

警|察问我,“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伪造音频,蓄意陷害你,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我沉默着,思考了一会说没有。

警|察出去了一趟,进来后说,“按照目前的情况,你可能不能离开这。”

之后我被关在一间房里,只有简单的床和椅子。我抱着双膝坐在冰冷的床上,胃中泛着恶心,大脑一团杂线,怎么都理不清头绪。

我在巡捕局呆了四天,才有警|察拉开铁门,“你暂时可以离开这里,但不能擅自离开本地,有事还会找你。”

白良石助理雷昊在外面等我,带我去了会所,白良石在包间等我,看见我满是褶皱和油乎乎的头发,找人带我去洗漱。

等我再进去时已经是焕然一新,我简单吃了几口,抬眸对白良石说了声谢谢。

白良石看我恢复了几分精神,才进入正题,“这几天吃苦了吧。你进去的第一天我就得了消息,想着你可能受些苦才能分清好歹,我就等了几天。”

我无力地垂着头没说话,白良石顿了下继续说,“是不是还等着陈子彦救你?看来男人的薄情你体会的还不够深,感情对他这种人来说是累赘多余的,他看重的只有利弊。”

“我没等他,也没想到你会救我。”

我哑着嗓子低语。

白良石眉宇笑得舒畅,“不妨告诉你,陈子彦也没精力管你,他在临市的工程出了问题,这个工程是他投资公司接的项目,与天城无关。工地上砸死砸伤了几个人,在当地动静闹的挺大,引起了政府的关注,他是连夜去的,估计这会也是自顾不暇。”

我一脸惊愕,嚅动双唇,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白良石说,“一个被继母压在头上的人,就算再有能力,也废了一半,飞不了多高多远。”

“我现在惹了麻烦,或者说被人陷害,你能帮我吗?”

我换了个话题,问到最关键的地方。

白良石递了茶给我,“谁在陷害你,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我思忖片刻,“之前宏大处处受挫,像是孙文振所为,陈子彦抢了他的一块地,他知道我们的关系,我怀疑他报复在我身上。”

“有可能。”

我说,“这次他计划缜密,静等着我上钩,连音频都有,我根本无从狡辩,怕是只能等着认罪坐牢。”

白良石哼笑,“再狡猾的狐狸也会露出尾巴,不急。”

吃完饭白良石让雷昊送我回家,叮嘱我好好休息,只要我没做,事情就有真相大白时候。

赵姨已经知道这事,看我双颊憔悴也没多问,让我赶紧回房去休息。我周身疲倦不堪,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媒体仍重点关注此事,新闻一条接一条。我让江屏私下找南郊厂长,又找了私家侦探,几天过去没一点音信,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我也不好打扰白良石,在家如坐针毡。

后面我实在是坐不住了,主动约白良石见面。

等我到时白良石已经烹好茶,倒了杯递给我,“今年的新茶,你可以尝尝。”

我闻了下确实清香醇厚,浅浅抿了几口。

全程我没提一句宏大的事,只是和他聊着闲话。他见多识广,阅历也比我丰富,说话幽默风趣,举手投足间皆是中年男人的成熟魅力。

那一刻我被迷惑住,托腮静静听着,眼睛里是掩饰不了的崇拜感。

这顿饭的氛围愉悦而舒服,我们整整吃了三个多小时,离开时正好碰到谈梦和一位中年男人,我们走在后面,她没看见,倒是白良石的感触良多,“都是男人薄情,有些女人也是分毫不让。”

我没多言,多看了谈梦几眼。

白良石亲自送我回家,看我进了院子他才离开。

次日我去了巡捕局协助调查,警|察也在找南郊长厂长,我详细说了我们的认识过程,并提供了相关聊天记录。我想与服装厂老板见面,警|察说他还在医院,等出院了应该会安排我们见面。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早起天凉了些,我找了件厚点的衣服穿,顺便整理了衣柜。下午又去我妈房间通风,晾晒被褥,在床柜最底下,我发现了一个挤在缝隙里的本子。

我取出来一看,是本日记,只有不到十页。

十天后服装厂老板出院,突然改口说,事情全是他做的,音频也是他伪造的,他贪图便宜订购了这批高甲醛的面料,出事后他很害怕,才萌生歹意拖我下水。

而孕妇也愿意结束赔偿,私了这事。

反转来的很快,不论是谁的手笔,我算是洗清了嫌疑。

不过我没高兴几天,又开始发愁,之前签订的合同快要到期交货,服装厂又倒了,我面临着违约的风险。

我白天亲自去找工厂,晚上又查资料,连着熬了几个通宵,却没工厂愿意接着这批订单,原因很简单,量大时间短,绝对不能按期完成。

我联系国外的公司,想要延期交货。都是老客户我说了难处,他们也表示理解,唯一的要求是货品绝对要保质保量。我又跑了几家工厂,总算是找到满意的厂家,对方也能按期交货。

折腾了半个月,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我给自己放了两天假。

晚上临睡前又刷到陈子彦和许苒的新闻,两人现身某家具城,采购新婚家具,媒体猜测应该是婚期在即。

我看了个大概,直接刷过,又找了陈子彦在临市的有关报道,发现很少,只有一条新闻提及工地的善后事宜正在处理中。

我又找了孙文振最近的动向,他最近很低调,什么新闻都没有,只有长康做医疗慈善的几条新闻。

越是低调,越说明他在筹谋着什么,想暗中搞鬼。

这次的事把赵姨和芯一吓坏了,我拉着她们吃饭购物,好好安抚了一通。等回到家已经九点多,两个人都累了,放下东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十点多,我穿着黑色外套,戴着墨镜和渔夫帽,趁着沉沉夜幕,悄悄出了门。

包厢里已经有人,我偷袭一般猛扑在他身后,双手紧揽在他脖颈间,凑在他耳边得意娇嗔,“我办事你还满意吗?”

他轻笑,反手把我抱入怀中,冰凉的指尖游走在我双颊,细细描绘着我姣好的轮廓,最后停留在我唇畔处轻轻摩挲。

我安稳躺在他宽厚有力的胸膛里,浓烈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

他握住我的手在唇边,时而轻吻,时而轻咬,酥麻的感觉顿袭我的全身,我笑意荡漾,支起半个身子。好半天我们才互相放开,我唇畔嫣红,在璀璨透亮的水晶灯下,格外楚楚动人。

我从他怀中退出来,整理好衣服,双眸晶亮灵动,俏声问他,“临市的事处理的怎么样?几个内奸都揪出来了吗?”

是的,这是一个局,是我和陈子彦亲自布的局,目的是要算计苏荷。

陈子彦轻抚袖间的褶皱,解开领口的几个扣子,“基本完了。李小姐亲自出马他们还能藏住吗?”

我笑说,“这可不是我的功劳,全凭陈总的筹谋,要不然单凭一个我也没多大作用,说不上还会拖后腿。”

“李小姐可是谦虚了,这出谋划策你是当之无愧的首功,原来是我小瞧你,这次让我刮目相看。李小姐,你很厉害。”

陈子彦眼尾上挑,目光定格在我艳若桃李的双颊,语气中满是赞许。

“陈总是不是吹嘘的过头了,咱们彼此彼此,不分伯仲。”

我娇笑着,但还保持着理智,没有明显的得意忘形,我还是很清楚我有几斤几两的。

但很快我就面露担忧,贴在他胳膊处,扬头问他,“苏荷要是知道咱们联手阴她,怕是会有大动作。”

陈子彦的手轻捏住我的下颌,“我等着她的大动作呢,就害怕她不动。她要是不动,我这盘棋下的没一点意思。之前我就说过,遇强则强,记住这个道理,人的潜力在困境中激发的更快,更有利。”

我还想说什么,全被他的啄吻堵回去,很快我也沉沦其中,不得不承认,我们对彼此的身体已经非常熟悉,甚至迷恋。

一吻过后,陈子彦拥我在怀中,手在我发尾处转圈,“听说你最近和白良石走的挺近?”

我平稳着喘息,回头瞪了他一眼,娇嗔道,“当然,要是没有白董,咱们这出戏未必能成,他也是出了一份力的。”

“哦?”陈子彦轻佻地笑着,“我看他是醉温之意不在酒,怕是还有其他想法,男人帮女人无非是见色起意,你应该知道这世上可没有平白无故的晚餐,任何东西都要付出代价才能获得。”

这点我比谁都清楚。

我说,“陈总放心,白董的心思我知道但没兴趣,不过陈总,我对谈梦很是有忧心,毕竟她貌美胜我,撒娇扭捏也拿捏的刚好到位,这样的女人很危险,是个劲敌。”

这场算计中,本来是没有谈梦的,我不能让她后来居上。

陈子彦笑出声,“李小姐对自己这么没自信的?”

我理了理乱发,“确实没有。女人的自信来源于男人,陈总要是愿意给我,我会欣喜接受。”

“还会感激涕零?”

我莞尔,“当然会。我指的这种给予是在适当的范围之内,绝对没有要跳出框的意思,陈总千万别误会。”

他嘴角的笑意更深,“李小姐是我见过最有自知之明的女人。”

我说,“有自知之明的女人才可爱,才能得男人欢心。”

他的唇畔擦过我的脸颊,停留在耳畔,暧昧地说,“李小姐这么通透,等会我有奖励。”

我的脸颊一红。

我在没提及谈梦,毕竟情爱当下,煞风景的话要少说,适可而止或许更好。

当晚我回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街上行人稀少,只有孤独的路灯矗立在大街,发出昏黄的灯光,试图凭借一己之力温暖整个城市。

次日上班,我给员工放了两天假,晚上我告诉赵姨,最近太累了,要去外地散散心,赵姨很高兴,让我多玩几天,好好散散心。

当晚我收拾好行李,第二天一大早坐上了高铁,下车后我按照手机定位去了酒店。

之后四天,陈子彦和我在这座不知名的小镇中游玩,没有筹谋算计,我们相处的平和而自然。

旅行结束后我重新投入工作,还给白良石打了通电话,彼此问候了几句,我说,“上次被人陷害的事,感谢白先生帮忙,改日我请你吃饭,以表谢意。”

白良石在那头闷笑,“这声感谢我真是当不起,这件事我并没有出力,你是清者自清,自然是安然无恙的,不用别人帮忙。”

我当然清楚他没帮忙,服装厂的老板是陈子彦的人。

这声感谢我是故意的。

临下班刘琦打俩电话,她在电话里一惊一乍,说我出了这么大的事,差点进监狱,怎么没告诉她?是不是不把她当朋友。

我笑着解释,“你在国外拍婚纱照,我告诉你也白搭,还白惹你担心,纯粹多此一举,再说我不是好好的,没一点事。”

刘琦又骂了我几句,和约了等会见面的时间才挂了电话。

七点半我准时到天香阁,在停车场发现陈子彦的车也在,车里似乎有人。果然,一会有人把后车窗打下,手里拿着镜子补妆,这个人我还算熟悉,是邹静怡。

我躲在车里静静窥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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