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家中急事
此话当真？”萧墨寒的口气里带着兴奋，“如此甚好啊，也免得我回去还得跟那满院子的门生解释，为何会为了你大动干戈，便说你为国捐躯好了，你也算是‘死’得其所。”
钱芊芊昂起头，顺势说道：“对，对啊，这样我便也可以名正言顺的离开将军府，回我的钱家村去。”
“你觉得自己走得出这深山？”萧墨寒抽出手，一改方才病怏怏的样子，简直比钱芊芊还要精神。
“你怎么？”钱芊芊疑惑地指着他的伤口，满腔都是数次被骗的憋屈。
萧墨寒并不打算解释，而是欺身向前，居高临下的盯着和自己只有半寸距离的钱芊芊，“据我所知，这山中除了有豺狼虎豹，蛇虫鼠蚁，还有神秘的食人族，许多上山来的农夫许久都没回去，不久后找到骸骨，竟然还是完整的，处理过的，断断不是那些畜生做得出来的。”
钱芊芊脊背一阵发凉，下意识就攥紧了萧墨寒的手臂，“虫？”别的都好说，她学过野外求生，勉强还能对付，但是虫子真的是她的软肋啊！
“嗯，虫。”萧墨寒强调到。
钱芊芊又是一阵头皮发麻，“萧，萧墨寒，你，你别丢下我，你说我勾引，就勾引吧，你若不喜欢被我勾引，我以后便多多注意。”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真的把你扔在这里，毕竟这外面的都只到你是一介女流，这么做不是君子所为。”
“对，对啊！我的命事小，将军的声誉事大。”
“嗯，所以，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不要如此的好。”萧墨寒掰开她的手，努嘴指向洞口，“走吧。”
钱芊芊尴尬地抽回手，快步离开了那个和萧墨寒待了一天一夜的洞穴。
两人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府中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钱芊芊本以为这府上丢了个门生，怎么都要翻出点小浪花来的，结果经只是石子投入了深海，因为太过不重要，连涟漪都没泛出来。
钱芊芊回到自己住处，正准备沐浴更衣，洗掉一身疲倦，忽听到窗棂上换来几声石子击打的声音。
她重新穿好外衫，走到那窗棂边，竖起耳朵细细听，却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钱芊芊无奈地摇摇头，这山上的日子过得她都草木皆兵了起来。
然而她反身尚未走出两步，身后再次传来击打声，这次是真真切切的听进了钱芊芊的耳朵里，她凑到窗棂边，“谁？”
“钱兄，是我。”梁文瀚的声音隔着窗户不大好辨认，只不过放眼整个将军府，如此唤她的便只有他，会深夜到访的亦然。
钱芊芊打开窗棂上的木栓推开，“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钱兄的安危特来看看，听说你在那郊区的山上跟着将军平叛呢？”
“嗨，也就是一小股贼人，算不得平叛吧。”钱芊芊将梁文瀚请入房内，“而且我也没随着将军一同去，实在是手无缚鸡之力，去了也是无端给将军添麻烦。”
梁文瀚点点头道：“这倒是，你这小身板若在战场上，怕是即刻就会变成刀下亡魂。”
钱芊芊耸耸肩，“正是如此。”
“不过，我听传言，那可真不是一小股贼人，听说是匈奴排遣的驻扎军队，整五千兵马，是设立在我萧国和匈奴的边界的前哨军，被咱们将军用五百人马给剿得干干净净。”
钱芊芊心中一凛，“不会吧？”但想萧墨寒那般的功夫，伤到他的确实不该是一般小喽啰，还有那天白日里都能见到的通天火焰，说是军队也不为过。
结果她还在跟他置气……
“我未能亲临现场。”钱芊芊有些懊恼地看着梁文瀚，“不知梁兄所说是否属实，但不论如何，将军舍生忘死，又建一功，实在可喜可贺。”
梁文瀚拉着钱芊芊坐下，“绝对属实，那朝廷的八百里加急文书都到了，说是让将军不要冲动，从长计议，你说为了一小股毛贼，能让上面这么紧张吗？”
“那将军岂不是枉顾圣旨擅自做主了？这搞不好军功要变成罪过了。”钱芊芊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
梁文瀚拍拍她的肩膀，“莫要担心，有句话叫做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那圣旨来的时候，将军已然同那兵马打起来了，就算是想撤也撤不了了。”他自行给自己倒一杯茶，呷一口继续道：“再者，依着咱们将军同皇上的交情，也断然不会为了这事情真的同将军置气，最多申斥几句，那也是做给外人看的。”
钱芊芊面上虽缓缓点头，心里却还是没底，自古君王多疑，最怕的就是臣子功高盖主，远在封地，自立为王。萧墨寒虽然低调，其实在连州有口皆碑，若是真的传到皇帝耳朵里，再有人煽风点火一番，指不定要生出什么事端来。
“钱兄，在想什么？”梁文瀚见她发呆问道。
她冲对方自嘲的笑笑，“没什么，只不过我这个身处现场的人，竟然还不如梁兄一个边外人士知道的清楚，委实觉得面子挂不住。”
“哈哈哈。”梁文瀚一掌拍在她身上，“你就莫要跟我说笑了，此等俗物，何时是你在乎的？”
不，她在萧墨寒面前可不就一直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吗？
钱芊芊无奈地端起茶盏，“不说了，以茶代酒，谢梁兄的关心，让我知道这偌大的将军府还有人关心在下的死活。”
“这事说来倒也不是他们的问题，你失踪后没多久，将军就派人回来通气了，还让我们似平常一样，不要弄得乱七八糟让百姓知晓，到时候人心惶惶不可终日，呜呼哀哉。”
这么一听，他倒是想的周全，可正是因为他向来如此这般的周全，却怎么在她的事情上却总是做的欠妥当呢？
故意的？
钱芊芊一边饮茶一边腹诽，面上还得应和着之后梁文瀚对萧墨寒的各种吹捧，好似这世上的官员只有他萧墨寒一人，将军也只有他一人了。
两人聊到后半夜，钱芊芊几次打断对方，旁敲侧击的，开门见山的下了好几回逐客令，终于等到他一句，“天色已晚，我便回去了。”
“好。”钱芊芊忙不迭拼命点头，送他出去的时候还不忘说一句，“以后在人前，少说将军的好处，尽量低调些。”
梁文瀚也是七窍玲珑的心肠怎能不知道钱芊芊话外的意思，“放心，我也只是同你私下聊天才如此说罢了。”
“那便好。”
送走梁文瀚，钱芊芊本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休息了，奈何忽然有人从她方才放梁文瀚进来的窗子滚进来，一个挺身立在房间正中央，“老板。”
这称呼许久未曾听到，再结合方才的身手，不用想也知道来人是谁了。
“钱家村出了什么事？”
“……小的不便多言，老板是否能找到机会从将军府脱身？”赵烨说话支支吾吾，让钱芊芊心里“咯噔”一下。
他若不方便说，定是不止是田间的事情。
“可是我那些个分家了的亲戚找上门来了？”唯一合理的解释便只有这个。
“老板妙算，正是。”赵烨颇为为难的说：“这当中的牵扯，我同白石都知之甚少，钱家老母亲又是个软糯性子的，刚开始还能招架几句，后面就已经……”
“真是不让人省心呐。”钱芊芊思忖半天，“我找个机会同将军说一说，如若是家中的事情，他应该是会放我回去的，你且先回去，稳住田间的事情，告诉我娘，我不日就会回去处理，让她不论对方说什么通通回绝！如有必要的话，最好连门也不要给他们开。”
“好，我明白。”赵烨风尘仆仆而来，又匆匆而归，钱芊芊关好窗棂倒头便睡着了。
次日，她找到萧墨寒，将家中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通，“望将军成全。”
她家里人的嘴脸萧墨寒最清楚不过，此番虽然不知道详细事情却也大体能猜着当中的难办和棘手，但是放钱芊芊回去，他多少也有些不甘心，因此半天没有说话。
“将军，我知道做事不可半途而废，我提出的政见还有许多细节要商议，只是奈何生在那样的家族，总是能者多劳，也有我要承担的责任。”她停下来去观察萧墨寒的神色，确定没什么异常之后放继续说：“您莫不能让我那母亲或者弟妹来处理这事，旁的人更加不可能。不若这样，我先回去处理好事情，再回来同将军商议细节如何？”
“不然我便同你一起回去，细则亦可以商量，两全其美。”
钱芊芊全然没想过萧墨寒会提出这样的解决方案，着实愣了半天，等她回神过来，对方已然吩咐手下去备了马车。
钱芊芊受宠若惊的同时，心里又像是沾了蜜一样，也管顾不了对方是刻意还是无意，嘴角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即便如此，她还是象征性的说了一句，“怎么好如此叨扰您呢？”
“你莫要想些有的没的，本将军不是为了你。”萧墨寒从她的神色就猜到了她的内心，“我是离开的时候没同你家人说，心里有愧罢了。”
“哦。”钱芊芊登时落寞下来，手垂在两侧，“不论如何，芊芊在此谢过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