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借酒浇愁
萧墨寒说出这句话自己也愣了一下,钱芊芊忽闪着眼睛看了他半天,萧墨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微微一抽道:“毕竟你救过本将军,这人情我总记着。”
为什么要解释,就这么害怕她误会吗?
钱芊芊微微皱眉,心里难免有些难受,面上却忍住没有发作只淡淡笑道:“能救下将军也是我的荣幸。”
萧墨寒感觉到钱芊芊情绪上的细微变化刚想问些什么,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将军,演武场那边来传话,到了演练的时辰了。”
对于这种突然出来破坏气氛的,萧墨寒眉头紧皱,厉声道:“在外面等着!”反身想和钱芊芊交代的时候,她却抢先开口,“将军若有事便去忙吧,我还要把这些整理了。”她看向怀中杂乱的宣纸。
一句话就将萧墨寒嘴边的话堵回去,他垂下手,又看向门外,最终道:“好,那今日便到这里,你先回去,等你起草好了便交给管家,若再有问题,我会找你。”
“好。”钱芊芊委身行了个礼。
“还有,我的事情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就说是和府上的师爷讨论的。”
钱芊芊点点头,“我懂。”
萧墨寒推门而出后不久之前的小厮和管家来接钱芊芊回去,一路上她不再吵闹,面上的表情落寞极了。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犯嘀咕,毕竟能见到将军是何等荣耀、值得高兴的事情,她却像是见了什么不想见的人一样。
不过,也没人敢上前去询问,不仅仅是因为将军对这个门客格外不一样,更因为她此刻自身周围带着“生人勿进”的气场。
钱芊芊重新回到院子里,梁文瀚是第一个过来迎她的,“钱兄,如何?”
“嗯?”她被他提高的音调拉回一些理智,机械的看过去,“嗯。”
他看她呆滞的样子心想这是怎么了?紧跟着就发现了她怀里的一大堆宣纸,伸手去拿,“这是?”
“将军……”钱芊芊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将军?”亏得梁文瀚先行打断了她。
“嗯,将军的师爷说还有许多需要修改的细则,让我回来重新草拟一份。”钱芊芊抽抽嘴角。
梁文瀚一边翻看宣纸上的内容,一边连连点头,“嗯,看来你真的可能成为第一个能把政见写成奏折送上去的人。”
钱芊芊不置可否的笑笑,“运气好罢了。”刚好救下了将军,他又想“报恩”,同她是不是有这个能力无关,也同他对自己是不是特殊无关。
大概是看出钱芊芊情绪前后的差距不大正常,梁文瀚关切上前问道:“钱兄,可是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没有。”她摇摇头,想把疲倦也一起甩走,“可能是路上绕来绕去的走累了吧。”
“也是,我听他们说,这师爷是住在后厢房的,里面七拐八绕的,路可不好走。”梁文瀚将宣纸还给钱芊芊,“那你便速速去休息的好。”
“嗯。”钱芊芊如释重负地点点头,径直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进门,泪水便疯狂从眼眶涌出来,止都止不住。
她下意识抬手去抹眼泪,怀中的宣纸顺势就散落一地。
看着眼前一片狼藉,钱芊芊自嘲着说:“你可真没用,别人本来也不是你的谁,现在也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你自以为是得可以,哪儿有脸哭。”
话虽这么说,可等钱芊芊钻进了被窝,躲在里面,依然没有办法止住眼泪。按理说她也不是第一次对谁有感觉,也不是第一次从侧面直到别人对自己没想法,和萧墨寒认识的时间也并不长,怎么会……
难道就因为两个人经历了几轮生死吗?
她想着想着、哭着哭着最后便睡了过去。
钱芊芊是被剧烈的敲门声砸醒的,她本以为自己从下午一路睡到了点卯的时辰,但打开门的时候方知是微醺的梁文瀚端着酒杯和酒壶找上门,“梁兄,方才有人来告诉我,我的政见也可以草拟了,虽说不像你这般能同师爷面对面谈,却也是很不错了。”他兴高采烈地不等钱芊芊说什么就拉着她往外走,一路就来到两个人经常对弈的石制棋盘面前。
他将钱芊芊按在凳子上之后,自己做在了对面,将酒杯和酒壶放在上面斟满,递给钱芊芊之前又从怀里掏出几个黄牛皮纸来,里面包着的是不知从哪里讨来的下酒小菜,“来!今日真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我们便不醉不休!”
稍稍有些清醒过来的钱芊芊心头依然憋闷得很,闻到酒香早就忍不住了,忙道:“好!”说着也不曾先吃点什么,空着肚子就将一杯酒完完整整倒进了腹内。
梁文瀚先是一愣,很快便哈哈大笑起来,“好好,没想到钱兄也是个爽快的人!”说着也仰头一饮而下。
两人推杯换盏了几轮之后,钱芊芊收起了那张苦瓜脸开始傻笑。
“看来钱兄是真高兴啊。”梁文瀚迷蒙着眼睛道,“我也高兴,你同我施展抱负的宏图大志总算都迈出了第一步,为这第一步干杯!”
“干杯!”钱芊芊举手去碰杯,仰头将杯子里剩下的酒全都喝光,然后又去拿壶里,结果往下倒的时候,里面竟然一滴也匀不出来了。
“没酒了!”她迷离双眼去看梁文瀚,对方不知什么时候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一动不动。
她戳戳他的手臂,“梁兄?喂!梁兄?!你醉了?”不是吧,竟然比她这个女人的酒量还差,而且她是许久没喝了,这身子也不是原来那个,否则这点就她根本连晕都不会晕的。
“喂!”她对着梁文瀚的侧脸就是一巴掌,结果对方除了唔哝了一句,然后将她的手拨开以外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
“喂!”钱芊芊又给了一巴掌,这次她听清了对方说的话:“钱兄,你竟然能有机会见见将军府的师爷,可见将军对你的重视,真是令人羡慕啊。”
钱芊芊嗤笑一声,“梁兄,有何好羡慕的,我那特殊待遇你是假的,不过是他不想欠人情而已。你才是真的!”她凑到他耳畔小声道,“这是个秘密哦,你不可以,不可以告诉别人,听到没有!”
见梁文翰半天没有回答自己,钱芊芊猛然起身,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梁文瀚,“梁兄,你不回答我,我就当是默认了!”
她舔舔干涩的嘴唇,想喝点什么,忽然想起,他们院子最靠近围墙的那间屋子里似乎是放着陈年酒酿的,而且向来是不关门的,他们的酒也大多数是出自那里。
“出发!”她梗着头顿了半刻,差点因为睡意浓郁而当场睡着,幸好是在要睡未睡的时候,她整个人向前趔趄半步,才让她清醒了些。
钱芊芊走到那存酒房间的时候,整个人是朝那房门直直压下去的,她不会知道里面正好有位同期的门生,更不会知道当她整个人往那人怀里跌过去的时候不放心她而做了梁上君子萧墨寒恰巧看见了这一幕。
“钱兄?”那人低唤了一声。
钱芊芊意识模糊地抬头看了对方一眼,“你谁啊?!谁是兄啊!我明明是……”她本想说“妹”的,但胃里忽然涌上来一股酸水,下一刻她便撑住不远的墙壁吐了出来。
也幸好因为这个,那人并没有识破她的身份,只一边抚摸着她的脊背,一边感慨:“虽说中了这事值得高兴,也不至于把自己灌成这个样子啊。”
等钱芊芊完全安静下来之后,那人说:“钱兄,走,我送你回去。”说着便将她的手臂挂在了肩膀上,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腰,一步步朝她的房间走。
“哈哈哈。”钱芊芊笑着去掰那人的手,“痒,你好讨厌啊!”
因为喝醉了,她没有克制去压低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听起来格外地娇滴滴,男子身子一滞,恍惚间以为自己正抬着个女子,低头去瞧,却见到她娇嫩的唇瓣。
他不禁咽了咽口水,心中想入非非了些不堪入目的画面,下一刻,他触电一般将钱芊芊推了出去,紧闭双眼默念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钱芊芊被猛烈地推力弄得莫名其妙,稍清醒了些后反身去看那人,愤愤道:“你干嘛!”
“没,没什么!”男子有些局促地回道,“那个,你,你房间就在前面第二个,你自己应,应该能回去吧?”
男子对自己身体和脑袋里产生的想法而感到惊恐和羞愧,为此说完这番话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诶——!你不管我了?”钱芊芊拉长了尾音,手指着对方的背影直到他关上房门。
她一嘟嘴,一跺脚,“不管就不管!我自己管自己。”
跟着,钱芊芊把自己的手当作了指南针,四处摆动一下,最后落在了一个稳定的方向,径直往那走过去,至于那是不是她的房间此刻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是房间就行。
整个过程被萧墨寒看在眼里,他眼瞧着她就要走进别的男子房间的时候,想她如今这样的状态实在不安全,也不顾自己这么做会不会被发现,一跃而下,环抱着钱芊芊再跃上房顶,隐匿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