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斗败的公鸡
两个人当了这么多年的朋友，杜梨最在乎的就是秦青，再加上秦青的家庭经历，她早就把秦青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了。
任何时候只要秦青需要她，她都会不顾一切的站起来。
秦青和杜梨一脸得意的离开了，而尹琛却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坐在椅子上，没什么力气。
没想到她今天竟然被一个女人给耍了，说出去真是好笑，要是被他那群狐朋狗友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嘲笑他呢！
想到这里，尹琛正了正神色，走出去叮嘱刚刚在场的那几个人，“不准出去跟任何人说这件事情！”
看到那些人再三答应之后，他才放下心来。或许他不怕被别人嘲笑，但是却不想被胡琪雅知道这件事情。至少在胡琪雅的心里，他还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尹琛。
秦青和杜梨离开之后，天色已经很晚了。
“今晚去我那儿？”杜梨热情的邀请着。
两个人自从各自工作之后，就很难再聚在一起，哪怕是在一起也只有很短的时间，所以现在就是一个好机会。
“不了，我想回家看看。”秦青摇了摇头拒绝着。
虽然那个家早就已经支离破碎了，从脱离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留恋，可是自己的母亲只要还有一天在那里，她就没有办法不去牵挂。
然而杜梨一听这话，就赶紧阻止道：“别回头，你要是回去的话，我怕你会出事。”
毕竟她那个爸爸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爸爸了，比陌生人都还不如，甚至就像两个仇人一样。
杜梨现在已经不想去回忆当初自己是怎么将秦青从那个地方拉扯出来的了，现在她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让她再回到那个火坑去。
“可是……我担心我妈！”秦青一脸的犹豫。
说起这个，杜梨也是一肚子的气。当初事情发生的时候，保安来调节也是说的建议离婚，只是秦阿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开始答应了，最后却还是反悔了，又回到了那个男人的身边。
若不是因为这样的话，秦青早就跟那个男人断绝了关系，哪里至于像现在这样犹犹豫豫的。
想到这里，杜梨的表情也不太好看了，只是冷着一张脸看着秦青。
杜梨是秦青除了母亲之外最在乎的人，所以眼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开口道：“那这样吧，我打电话给我妈问问，要是她那里还好的话，我就不去了。”
秦青这样的话杜梨就没话可说了，满意的点了点头，秦青才拿出手机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
过了一会儿，那边的电话才接通，一开始的时候寂静无声，直到秦青焦急的喊了好几声之后，那边才开口说话，“青青，妈在。”
破旧的小房间里，一个中年女人坐在床上，忍着眼里的泪水，装作毫无异样的跟自己的女人说话。
女人的眉宇间全是皱纹，看得出来岁月的蹉跎对女人的影响有多大，可谁又知道，年轻时候的她也曾风光无限，也曾貌美如花。
秦青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可是自己的母亲却什么也没说，到最后，她也没有问出个什么。
“妈，你真的过得好吗？要不你出来吧，跟我一起住，我现在有能力养你，我存了好多好多钱……”
秦青兴奋的说着自己的计划，这一天，她已经想了很久很久了，可是每一次，秦母都是拒绝，这一次也不例外。
秦母一直安安静静的听着女儿展望的那些蓝图，仿佛幸福就在眼前一样，可其实……
眼泪再次往下落，她用一只手擦了擦，拿着手机的那只手仍然没动。
她尽力让自己温柔，“青青，妈没事，你爸他最近可乖了，已经找到了一个工作，也没出去喝酒。”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还下意识的去瞥了一眼坐在墙角的男人。男人喘着粗气，脸色通红，不知道是酒醉的，还是羞得。
秦青看不到，只能凭母亲说的话去想象，把一切都往好处去想，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忘记那些残酷的现实。
挂断电话之后，秦青忍不住哭出了声，她将头放在杜梨的肩膀上，只有这样才能给她一丝安慰。
而另一边，秦母挂断电话之后，也擦干了眼泪，冷眼看着那个男人。
男人抽着烟，低着头，不敢和秦母对视。
“秦邵军，你还记得你当初对我承诺的是什么吗？而现在你自己看看，你这才过去多长时间，你又做了什么？”
“秀婷，我……对不起，你相信我，这一定是最后一次。求求你，给我好不好！”
他的确是承诺过，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再也不赌了，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他还能怎么办呢？
彭秀婷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这个男人说这种话了，可是每一次，结局都是令她失望的，从来都没有惊喜过。
良久，她才心如死灰般的开口道：“多少钱？”
秦邵军一听有希望，眼里重新燃起了希望，“十万，这次只输了十万我就收手了！”
彭秀婷不可置信的盯着他，“只输了十万？你看看这个家还有什么值十万的？你拿去卖了行吗？”
除了两张小床，两张被子，真真是家徒四壁了，他到底有什么脸面说出这种话。
彭秀婷已经不指望能回到以前的辉煌了，她只希望两个人能够安于平凡，像所有普通的夫妻一样，稳稳当当的找一个工作，简简单单的生活，这都不可以吗？
秦邵军当然知道这些钱不值那么多，可他知道的是，彭秀婷的手里还藏着一笔钱，那笔钱也许刚好可以拯救他的燃眉之急。
他跪着走上前，“秀婷，你再帮我最后一次，我知道你那里还有一笔钱，把这笔钱给我，我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好不好？”
以前的秦邵军喝醉了或者没钱了，对彭秀婷和秦青都是非打即骂，可现在彭秀婷是他的救命稻草，他倒是不敢了。
彭秀婷既觉得庆幸，又觉得可笑。
这个男人，跟当初认识的时候，那个意气风发又充满斗志的男人还是同一个吗？
“秦邵军，你站起来！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的脸面呢？你的尊严呢？”
她如同困兽一样在怒吼着，可是却无济于事。
秦邵军茫然的看着前方，“尊严是什么？我不知道，我现在只想要钱。”
那些人威胁他，如果三天之内不把钱拿过去，就直接卸掉他的一条胳膊。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可他不想成为废人，所以今天不管怎么样，他都会把钱拿到手。
“你既然知道我有一笔钱，那你也应该记得，那笔钱当初是你亲手交给我的，说以后要留给女儿当嫁妆的。”
彭秀婷麻木的看着这个男人，却仍然在试图用血缘关系唤醒这个男人。
“我记得，你放心，我现在把这笔钱拿去应急，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把这笔钱挣回来的！”
秦邵军热切的仰望着彭秀婷，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笔钱在向她招手一样。
彭秀婷看了他许久，终于，她点头，“好，那我给你，希望你真的如你承诺的这样，这是最后一次。”
当然，不管还有没有下一次，和她都没有关系了，这么多年以来，他已经耗尽了彭秀婷对他所有的期待。
那些年少的美好，幸福的时刻，彭秀婷都不得不承认，已经烟消云散并且永远不会回来了。
秦家发生的一切，秦青都不知道。她跟杜梨回到了公寓，早早的就休息了。
本来是难得的假期，可是秦青梦里却一点儿都不美好，梦里，她又回到了很多年前，幸福的一家三口。
可是很快，画面一转，就变成了那个原本亲切的男人涨红了脸，凶神恶煞的看着她和自己的母亲，那坚硬的藤条毫不留情的打在她的身上，自己和母亲哭着求饶都没有用。
“别打我……我痛……”
梦里，她呢喃着，挣扎着，却找不到人救她。
“青青，醒醒！”杜梨使劲儿的推了推这个被梦魇住的女人，费了好大得劲儿才让她醒过来。
“小梨？我怎么了？”秦青一脸的迷茫，只觉得自己的额头在冒着冷汗。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杜梨一脸的担忧。
秦青回忆了一下，脑子里却什么也没有，想了想，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没事儿，早点休息吧！”
说完之后，她倒头就睡了。
杜梨无奈的看着这个女人，只得叹了一口气。
次日清晨，两人早早的就醒了过来。
“宝贝儿，我们今天去干什么？”杜梨洗漱完之后，出来就搭上了秦青的肩膀。
“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随时奉陪！”秦青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那……我们去海边烧烤吧，我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罢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海边也的确是一个放松心情的好地方。想到这段时间的疲惫，秦青也点头答应了。
只是海边这么远，她们要怎么才能去呢？这倒是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