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梦魇——希望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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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喝完奶茶之后,殷汐瑶的午休时间也差不多结束了,她站起身来告辞,回去了警局,而穆安安则要去为晚上约见去做点儿准备。

尽管殷汐瑶在玩笑过后已经向穆安安解释了,殷汐瑶她老爸既然敢当着警察的面提出与穆安安晚上见面的事,就说明他这一趟多半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可之前明明与对方做出一副谈笑风生模样的穆安安却不认同了,他强烈要求殷汐瑶陪同自己前去,以确认此行的安全。

作为朋友,殷汐瑶当然很愿意陪穆安安一起去赴约,可作为一名人民警察,在上级没有做出任何指示的情况下,她得有自己的判断力。

队长对此事保持着模糊的回避态度,那么多半不会希望自己置身于其中,而且若是队长有其他打算,自己贸然行动无疑在打草惊蛇,破坏了某些自己所不了解的秘密计划那就糟糕了。

可最后也实在受不了穆安安的软磨硬泡,殷汐瑶只能退让一步,选择向风队长请示了一下,意外的是队长并没有表示不赞同。

在两人分别前夕,穆安安总算没有忘记问起殷汐瑶昨天那件衬衫的事儿,毕竟那衬衫兜里装着的可是他这几个月来的全部积蓄,也是他接下来几个月生活的所有保障。

还好没有发生穆安安所想的最坏情况,他的衬衫并没有受到任何损坏或遗失,只是被殷汐瑶干洗后正常晾晒在家里,得到这个消息以后他心里总算踏实了许多。

与殷汐瑶别过之后,穆安安踏上了回家的路程,虽然说他这人平常不注重什么打扮,就算是特地赴约时也一样。

可今天经过了一天的“生死时速”,他不仅出了一身的臭汗,刚才表演特技动作,也就是跳车的时候,裤子膝盖处磨还破了一个大洞。

只不过现在穿破洞裤的人也不少,所以走在大街上也不会有人去注意他。

穿在街上倒没什么,可如果穿着这一身去仙味楼那种高级场所,不用想肯定会被以衣着不得体的名义禁止入内,所以他还得回去换身得体的行头。

穆安安坐着出租车很快回到了阳光小区,刚刚下车走到小区门口,孙大爷就将他拦住。

大爷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看。

“你今天怎么还不去上班?”

为了避免孙大爷担心,穆安安就不打算向大爷诉说今天上午那惊心动魄的经历。

“有点其他的事耽误了。”穆安安挠着后脑勺陪着笑道。

孙大爷轻蔑的撇了穆安安一眼。

“你小子能有什么事?而且就算有什么事,那能比工作重要吗?”孙大爷瞬间开启了碎碎念模式,“安安呐,不是大爷说你,你看看大爷这么久以来都给你找过多少工作了,每次你不是没有应聘上,就是干了没多久被解雇,按理说只要有个正正常常的工作你都该求神拜佛,谢天谢地了。而你倒好,现在好不容易应聘上个清闲职位还不好好珍惜……(以下省略五百字)”

穆安安在孙大爷啰嗦的时候一直陪着笑脸,看似很注意的在听,其实他的心思早就飘到九霄云外去了。

等到孙大爷终于端起保温杯抿了一口茶水停下了啰嗦,穆安安已经在考虑等下去赴约的时候该点些什么菜好了。

孙大爷放下保温杯,不急不缓的问道:“我说了这么多,你听懂了吗?”

穆安安啥都没听,当然啥都没听懂,但一味地点头,已经让孙大爷满意极了。

“听懂了就好。”孙大爷指着穆安安的鼻子教训道,“你小子啊!就是和你师父太像了,他的懒散性子,学了个七七八八。”

穆安安挠着后脑勺,憨憨的笑了笑。

孙大爷教训完又笑着夸奖道:“不过还好,大爷我的好品性你也学了不少,至少有一点,做事持之以恒,我在你小子身上也能看到。”

穆安安揶揄道:“孙大爷,您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夸您自己呢?”

孙大爷失笑道:“哈哈,你小子,这耍贫嘴的样子和你师父简直是如出一辙,在这方面甚至可以说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我这贫嘴还不是您老人家给祸祸出来的。”穆安安低着声音吐槽道。

确实,如果不是孙大爷十年如一日的唠叨,穆安安耍嘴皮子时的词汇量也不会如此之大,他的口条也不会流利。

“你刚才说什么?大爷我年纪大了有点儿耳背没听清。”孙大爷笑眯眯的问道。

穆安安陪着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孙大爷您要是没其他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晚上我真的有点事要忙。”

孙大爷啰嗦了半天自己也累了,他随意摆着手像是在不耐烦的赶人。

“走吧,走吧,但你千万记得明天要去上班,我会给朱大爷打电话问的,如果他说你没去的话……嘿嘿……你小子应该心里清楚。”

穆安安渗出一身冷汗,还好在和莫蓁蓁他老爸打电话选择见面时间的时候没有选在明天,不然到时候跑去赴约耽误了公园的工作,孙大爷绝对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的。

快步离开了门卫室,穆安安走到了他所居住的单元楼下,一步一步爬上经过数十年岁月洗礼的阶梯,打开吱吱作响的房门,换好前年过生日时孙大爷送的那双拖鞋,随意将身上脏乱的衣物脱下,扔进那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洗衣机滚筒里,然后走进浴室,随便冲了个澡,穿了条平角内裤便躺上了沙发。

穆安安试着放松,他想将身子整个沉入沙发中,但怎奈这个老式沙发并不是太柔软,躺在上面就比躺在椅子上舒服一点。

“看来得换个沙发了。”

既然肉身得不到享受,穆安安便想寻觅一下精神层面的娱乐,他拿起遥控打开了“古董”电视,一大片“雪花”随即映入眼帘,为了正常观看节目,他只能极不情愿地爬起身子走过去拍了电视机后壳两下。

随着“砰砰”两声敲打,电视机在闪了几下后终于露出了正常画面。

穆安安重新躺回沙发上,拿着遥控随意调换着频道,他从频道一一直调到最后一个频道,然后再调回频道一,反反复复如此调了好几遍之后,终于发现电视上真的没什么他感兴趣的节目。

他只好随手调到了新闻频道。

现在距离约定的八点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听着新闻做催眠,正好可以趁机休息一会儿。

上午的那场追逐的运动量,对穆安安这种从来不把锻炼当回事的当代恶俗年轻人来说,实在太过强烈了。

拿出手机定了个七点半的闹钟,听着电视机中播放的国际事件和国内新闻,穆安安很快沉沉睡去。

……

不知过了多久,在穆安安朦胧一片的意识中,他感知到自己从睡梦中苏醒过来。

刚醒来的穆安安处在浑浑噩噩之中,他从床上爬起,推开房门走上大街。也在这时他才发现外面的世界有些不对劲,一眼望向远方,碧蓝的天空与厚重的大地一齐失去了色彩,太阳与月亮也不再闪耀,山川与河流同样不再充满生机。

他抬首望向更远方,隐隐约约的看见远处沙漠中现在一片肃静,本该肆虐的狂风停止了起舞,星星点点的绿洲随着无尽的黑暗而支离破碎。

他的目光扫过天空、大地、河流、海洋、平原、高地、沙漠、绿洲,这个世界上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视线中都陷入了沉寂。

唯独不经意间扫过那密林深处,从那传出的点点光芒,吸引了他的眼眸。

处于密林深处的那点亮光,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萤火虫。它发出了与自身同样微不足道的光芒,在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的时候,照亮了四周的树丛。

尽管它发出的那点儿光芒不及一缕阳光的丝毫,就连夜空中的星星,也比它闪耀万倍,可在所有的事物都陷入病态的毁败中时,只有它依然保持着自己原来的模样。

穆安安跟随着自己的意识来到密林中央,他走到了那只与整个世界相异的萤火虫旁。

萤火虫闪耀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下一秒就要熄灭,可无论过了多久,也始终不见它有殆灭的迹象。

穆安安出于本能地伸出双手将萤火虫护在了手心。

与此同时,一道不知如何形容的声音从密林之外传进穆安安的耳朵里。

“请你一定带着希望的种子活下去!”那道声音说道。

“希望的种子?”穆安安依旧保持着护住萤火虫的姿势,“是在说这个吗?”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一定要带着……”

不知为何,在穆安安循声觅去的时候,那道声音戛然而止,他正感到疑惑,一回头便看见了手中萤火虫的光芒不知何时已然黯淡,失去了颜色的萤火虫掉入了他的手中。

“不!”

失去了萤火虫的微弱光芒,表示整个世界都已经陷入无尽的黑暗,世界变得再没有一丝异样。

同样,希望的种子也在这一刻破灭了。

穆安安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死死盯着手中那只萤火虫,他的双眼在顷刻间布满了血丝。

“不,是我害死了它!”穆安安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他低着头颅自语道,“是我害得整个世界再没有一丝颜色,是我掐灭了希望的曙光。”

他的眼角划下泪来。

“我是罪人!”他吼叫道。

“整个世界的罪人!”他歇斯底里的吼叫道。

穆安安大吼着,一手将萤火虫的尸体紧紧握在手中,另一只手从黑暗之中抽出了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

他闭上双眼,不假思索地用匕首刺向了自己的胸膛。

“大哥哥!”

就在匕首进入穆安安心脏前的一刹那,一只白嫩的小手紧紧握住了锋利的刀刃,鲜红色的血液,一滴一滴的从刀刃滑落。

“大哥哥。”稚嫩的声音再次温柔的呼唤道。

穆安安闻声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可他原以为的稚嫩面容却没有出现在眼前,站在那里握住刀刃的不过是一道亮白色的曙光……

反常的一切令穆安安浑身颤栗,他猛然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却发现房间里光线暗淡,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沙发上滚了下来。

“到晚上了吗?”穆安安挠了挠后脑勺,看着窗外漆黑一片,站起身来疑惑道。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现在果然已经快七点了。

“那个梦,可真够怪的。”穆安安回忆着刚才的梦境喃喃自语道,“那个声音和她真的好像。”

穆安安坐起了身子,他感觉脑子乱乱的,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开始胡思乱想。

“她刚才说她休息了,究竟是去哪儿了?”

在思考时,穆安安习惯性地将手伸进了裤兜里,这时指尖触感冰凉。

他将纂刻着精美图案的钢镚儿掏出裤兜放在眼前仔细打量,钢镚儿正面的那张绝美的人脸真是越看越觉得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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