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寻找
耳边传来一阵熟悉而又清脆的女音:“褚大人,恭候多时,赎小女子有失远迎。”
杜衡脸上染上了些晕红,一直烧到耳根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嘴里小声嘀咕道:“这个杜安也不知道把人请进去,居然让人家一直馆门外等着,未免也太不懂规矩了吧!”
站在一旁的师爷反而率先开了口,下意识地挑了挑眉,眼眸里浮现出一丝的不屑,张了张嘴唇,调侃道:“杜小姐睡得可香,都日上三竿了。”
清越的声音似水涧青石传入耳畔:“放肆,休得无礼。”
褚云泽的眼眸上染上了一层的寒意,嘴角一僵,斜眼冷瞪了站在旁边的男人一眼,双手紧握,手背上爆出青筋,显得有些动怒。
他心有不甘,但是却不能够说出来,愣是被某人那尖锐的眼神给下回去了,身子微微往后倾,抿着嘴巴,不再做声。
男人微微抬眸对上那清澈如水的眼眸,脸上带着一丝歉意,薄唇弯起,缓缓道:“是在下管教不严,还请杜小姐别放在心上。”
原本杜衡对面前这个冷冰冰的师爷还有些不满,结果现在她却大惭不愧,人家一个官老爷在门口等候多时都没有什么怨言,那自己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她张了张薄唇,缓缓地语重心长地说道:“没事,听闻褚大人找到了之前在杜记医馆记账的老人?”
只见褚云泽微微点了点头,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随后意味深长地说道:“只是打探到此人在何处,至于他是否知情此事,在下也没有十成的把握。”
但是这一切对于杜衡来说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他那份肯帮她的心意,有这些就够了她相信虽然正义会缺席,但是绝对会在。
耳边传来一阵略微低沉而又清冽的男音:“走吧,我们现在去一探究竟。”说着,褚云泽拉开了马车上的帘子,朝着旁边的女人使了个眼神,眼里多了些温柔。
马车朝着一个偏僻的村子驶去,一路上除了褚云泽说了一下查到的信息,之后两人都是保持缄默,大眼瞪小眼,气氛有些少许的尴尬,好在车程不算太远,这才把某人解救于水深火热之中。
帘外传来一阵冰冷的男音:“大人,到了。”
简介而又有力的几个字,像极了某师爷的风范,到现在为止他依旧认为褚云泽恐怕是疯了才会帮着那个女人一起找证人。
褚云泽双腿一迈,一伸双脚就能直接地落地,只不过这个高度对于某人有些吃力的。
她垂下眼眸,眉头微微紧皱,寻思着如何从这个高度下去,从这个比例看起来还是有点困难的。
当女人正寻思着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把给脚给扭着,正准备奋力一跃时,一只宽大而又厚实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她的身子微微愣了愣,抬起那清澈如水的眼眸,眼底划过一丝困惑。
随后,只见男人清了清嗓子,张了张薄唇,语调微扬,眼眸上染上了一层笑意,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道:“把手给我。”
当两人的指尖触碰到的时候,杜衡能够感觉到一股电流传了过来,瞳孔微微放大,屏住呼吸,在某人的牵引下三步两下就从马车上下去了,连忙把手抽回,自顾自地朝着村子口走去,指尖还停留着男人的温度,让她原本就浮动的心无法平静下来。
殊不知站在身后的男人,嘴角微微上扬,眼睛紧紧地跟随着她的身影移动。
她刚进村子口,正准备找一户人家打探打探,虽说这个村子看起来没那么大,但是要是正找起来,也是需要耗费一定的人力和时间的,不如打探来得快。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身子微微弯弓的老人家向前走了两步,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女人,眼里有些少许的波动,哆嗦着嘴唇,下意识地出了声:“杜小姐?”
杜衡这才反应过来过来,缓缓转过身子,上下打量着面前人的面容,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好似与眼前的人有些重影,如果她猜的没错,这个人估计就是褚云泽口中所提到的在医馆记账的老人。
刘老头的情绪有些激动,眼角泛起一丝丝的泪花,语气中带着抽噎:“还好你没事,前段时间我听闻人家说你被杜家的族人们当众沉池,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女人微微欠了欠身,眼底划过一丝喜悦,整个人沉溺在喜悦之中,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居然能够如此之快的就找到刘老头,这岂不是天助她也?
第十二章 证据确凿
突然,耳边春来一阵轻咳声,这才把沉溺在喜悦之中的女人来回到现实里面来。
杜衡抬起那清澈见底的眼眸对上那墨色如黑夜般的剪瞳,这才意识到正事还没有办,连忙开口道:“刘老伯,这次我来是有事情想要问你。你还记得之前医馆算的账里面,有没有一笔华佗医馆馆长欠我们七万两的账?”
此话一出,刘老伯陷入了思沉,毕竟事情过去了一段时间了,毕竟这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一下,说出口了自然也就难收回来了,免不了需要好好地斟酌一番。
众人皆着急等待他的答案,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就像弓在箭上千钧一发的时刻,只要刘老伯能够记起这一切,那么云馆长这次想赖账就是万万不可能的。
女人咬了咬下嘴唇,眉头微微紧皱,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有印象吗?”
刘老伯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张了张薄唇,娓娓道来:“我记得好像是有此事,当年华佗医馆是看着我们杜记医馆的接济才逐渐开了起来,否则的话也不可能有今天,到杜老爷子离世的时候都没有还。”
此话一出,杜衡的眼眸上染上了一层笑意,扯了扯嘴角止不住的上扬,语调微扬,反复地确认到:“此事千真万确?”
耳边传来略微低沉而略微嘶哑的男音:“我确定。”
要不是碍于褚云泽在这,她早就高兴地跳了起来,这对于她来说无疑是好事一桩,只要能够打赢这场官司,有了那七万两银子,对于杜家医馆来说又是一次转折点,到时候还可以把被杜老三拿走的招牌给拿回来。
一直站在旁边沉默不语的褚云泽张了张嘴,微笑颔首,接着不紧不慢地说道:“刘大伯,这次我们来找是因为云馆长不肯还这笔旧债,不瞒你杜记医馆现在的情况不是太好,但只要有了这笔钱就如同雪中送炭一半可以扭转局势,还希望你可以前去公堂替杜小姐作证。”
一听到杜记医馆情势不妙,刘老头猛地叹了一口气,布满沧桑的脸庞上满是担忧,信誓旦旦地承诺道:“要是我能帮的上忙的定会在所不辞,毕竟我也是在杜家医馆待了十几年的人总归感情还是在的。”
这下杜衡就可以放十万个心了,有了刘老伯这个证人再加上昨日呈上去的欠条,人证加物证都聚在看云馆长还怎么狡辩,就屁颠屁颠地跟着褚云泽坐上了回镇的马车,一路上心情大好,嘴里还时不时哼着小曲,惹着某人频频发笑。
让两人殊不知的是与此同时的坐在华佗医馆里喝茶的云馆长却得知了此事的消息。
一个小学徒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差点摔在了堂门口,神色慌张,连滚带爬地走了进来,嘴里絮絮叨叨着:“馆长,大事不好了。”
坐在高椅上的男人却不以为然,翘着二郎腿,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抬起眼眸打量着面前的人,端起放在面前桌上的酒饮了一口,张了张嘴唇,悠悠道:“吵什么吵,遇到一点事情就大惊小怪的,没有我丝毫的魄力。”
小学徒大口地喘着粗气,伸手擦着额头上的汗珠,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道:“馆长,杜记医馆那边找到证人了。”
顿时,云馆长脸上浮现出一丝惊恐,差点被嘴里的那口酒给呛着了,微微蹙眉,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什么?真让那丫头这么轻易地找到了?”
“我无意间听桥头门口的马车夫说的,此事千真万确,没有半点作假。”他一五一十地禀报道。
末了,小学徒的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连忙问道:“这下可如何是好?难不成我们真的要把七万两白花花的银子还回去吗?”
此话一出,只见男人双手握成拳状,朝着面前的桌子狠狠地锤了下去,发出一阵强烈的碰撞声,面目变得狰狞,嘴里狠狠地骂道:“那个小丫头想到从我这里把钱要回去,等下被下辈子吧,真是痴心妄想。”说着,朝着地上吐了一口碎渣。
末了,他紧接着不慌不忙地说道:“距离上公堂还有两天,万万急不得,不能自乱了阵脚,那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其实云馆长心里没有一点底,只不过在气势上绝对不能输的,再从背地里耍点小阴招,这事不就成了吗?凭借着他在镇上多年的人际,这点小事简直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