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玩物
白溪雅回来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阮柔特地往她身后望了望。
这一举动被白溪雅看在眼里,沉声道:“不用看了,我让霆宴先回去了,就只有我一个。”
闻言,阮柔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失落。
白溪雅紧紧盯着她,目光犀利:“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手段的。”
阮柔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紧张的望着她:“妈,怎么了?”
“别在我面前装傻,抢U盘的那家伙,是你找的人吧?你故意嫁祸给陆芷雅。”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阮柔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她没有想到,居然会被白溪雅发现。明明该做得滴水不漏的不是吗,到底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
仿佛是猜到了她心里在想什么一般,白溪雅告诉她:“你真把公司的保安当成吃素的?那个人一行动就被人抓住了,完完全全把你让他做的事说了出来。”
“知道U盘这事的总共就那么几个人,怀疑到你,很难吗?”
阮柔的脸更白了几分,白溪雅的心机跟城府全方面碾压了她。在白溪雅面前,阮柔就像是个挑梁的小丑,所有的动机都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阮柔愧疚的低下了头去,手不安的紧紧抓着被子。
“对不起,还弄伤了您。”
“我想你误会了,头上这伤,是我自己弄出来的。”
阮柔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很是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妈?”阮柔有些看不懂白溪雅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难道她是在帮自己吗?
“别误会,虽然帮了你,但我也只是看陆芷雅不顺眼将就将计而已。现在他们两个一级分手,你的机会来了,该怎么表现不用我教你吧?”
白溪雅的每一个字,对阮柔来说都像是天降冰雹,把她砸的晕晕乎乎。死寂的心脏再一次强劲的跳动起来,骚动着。
她说,顾霆宴跟陆芷雅已经分手,自己的机会来了,这是真的吗?
如果可以,阮柔又何尝愿意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过?她当然是希望宝宝从一出生就有一个健全的家庭,有顾霆宴所在的家庭。
阮柔的内心变得坚定:“妈,我知道了,谢谢你。”
“我想出院可以吗?家里有家庭医生,我也会仔细小心身体,不会添麻烦的。”
“嗯,你还没有蠢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白溪雅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虽然暂时让顾霆宴跟陆芷雅分开了,但陆芷雅依旧是她的心腹大患。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么浅显的道理白溪雅还是懂的,她必须要扼杀一切可能。
“你自己先回去,我得住院几天。”
阮柔眼睛瞪得大大的:“妈,你受伤了吗?”
“骗霆宴伤到了腰,总是要装装样子的。”
“哦。”
阮柔心里又敬又怕,将一个玩弄于股掌之间,这样的事情对白溪雅来说她太简单了。只有别人想不到,没有她做不到的。
自己会不会在什么时候被她算计,又或者早就成她棋盘上的一枚棋子了呢?
阮柔不知道,她老老实实的办了出院手续,张妈带着自己做好的饭过来,得知了这一消息十分惊讶。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出院?医生不是让多休养几天吗?”
有些话不方便跟张妈说得太过于详细,白溪雅便找了一个借口——
“霆宴跟陆芷雅分手,我担心他一个人难受不放心想要回去看看。”
“即使这样也不能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啊,更何况…”顾霆宴根本不值得。
后面半句话,张妈没有说出口,毕竟这话太过于伤人,对阮柔来说非常的不公平。
“那少夫人,你要不把饭先吃了再回去吧。”
阮柔摇了摇头:“没关系,回去了再吃也是一样的。”
张妈一阵心疼,阮柔关心顾霆宴的样子她全部都看在眼里。
到底要什么时候,顾霆宴才能注意到阮柔的存在呢?她是发自内心的替阮柔感到不值得。
“送我过来的司机还没有走远,我让他等等。”
“嗯,好。”
阮柔很快收拾好了东西回到顾家老宅别墅,她轻车熟路的去了顾霆宴的房间,里面并没有什么人。
“少爷在书房。”好心的佣人给了提醒,而后一脸为难,“不过,少夫人你现在最好不要去打扰他比较好。”
阮柔只听到了前面一句话,风风火火的前往书房。
她敲了敲门,里面立刻传出来顾霆宴低沉而愤怒的声音:
“我不是说过,不要让人打扰我吗?”
“是我。”
阮柔小心翼翼的发了声。
也不知道顾霆宴到底有没有听出她的声音来,倒是不耐烦的说出了一个“滚”字。
阮柔恍若未闻,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打开门的一瞬间,一股浓郁的酒气就扑面而来,差点没给阮柔弄窒息。
她看了眼顾霆宴,男人的书桌面摆了许多酒,好几瓶,其中几个瓶子已经见底。怪不得屋子里会有这么浓郁的酒味。
“怎么是你?”
对于阮柔的出现,顾霆宴有些震惊。
但是很快,他的脸就沉了下来:“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阮柔不为所动:“你别这样,我只是过来关心你。”
“关心?”男人重复着她这两个字眼,嘴角带起一抹讥讽,“阮柔,说出这种话的时候,你不觉得虚伪吗?”
阮柔心中缓缓升起一个问号。
“你以为,我跟陆芷雅分手,你就有了机会?告诉你,你做梦,少痴心妄想。”
阮柔抖了一下,原来,他已经看出了自己的目的。
“只是喜欢你,我也做错了吗?”
阮柔定定的看着他,这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气在顾霆宴面前表露自己的心意。
曾经她一直不敢表达,现在她只想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不想让他再被其他人抢走。
顾霆宴听到先是一愣,其后脸上的讽刺越发明显,深深刺痛了阮柔的心。
“就你?也配?”
“不过是我包养的一个玩物罢了,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