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良宵
因为阿桃穿着嫁衣,导致她的动作缓慢了不少,她咬唇忍着泪,给爹和娘还有祖母敬了茶,终究没忍住哭了起来,泪水像端了线的珍珠似的,不断的掉。
团团和圆圆二人,站在父母的身边,看着自家妹妹哭了,也差点没有忍住哭了出来,可他们是男人,若是哭了肯定会让人笑话的,兄弟二人只能硬撑着不哭。
阿桃着一哭,顿时将才化好的妆都给哭花了,只能回到卧房去补了补妆,然后盖上红盖头。
状元府的迎亲队伍,这会儿已经在宋门口等着了,钱西洲被刁难了一番之后,才迎到新娘上了花轿。
阿桃的头被红盖头给盖住,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周围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的声音。如是换在往日,这样吵闹的声音,她一定会很烦的,可现在,她心里却止不住的激动和高兴。
阿桃拉着红菱的一端,由钱西洲着给掀开帘子,将她扶上了花轿然后才将帘子给轻轻的放下,翻身骑上马。
钱西洲本就生得俊美,加之身段修长,如今穿着一身新郎服,各有说不出的气质卓然。
从小没了双亲,导致钱西洲比同龄男子成熟许多,从来不喜形于色,今日他的脸上却染着笑容,眼眸清亮,连眉间都带起喜气,看来他的真的很在意这才亲事。
看着女儿上花轿走了,阿桃顿时忍不住了,扑在宋淮南的怀里哭了起来,宋淮南拍了拍她的肩膀安稳道:“好了,洲哥儿会招呼好阿桃的,你就放心吧。”
贺橘枳一就扑倒宋淮南的怀里的习惯,完全都是宋淮南给惯的,一直都没有改过来。
宋淮南印象贺橘枳最深刻的一次,还是岳父和岳母因为什么事情吵架了,贺橘枳担心她们会和离,哭得那叫一个泪流不止啊。
他便好心跑去开解安慰她,可贺橘枳却根本不听他说话,一把的扯过她的衣袖就开始哭,这一手的袖子被哭脏了,便换一只手的衣袖接着哭,后来回到府里,娘就问他她的两只袖子怎么湿,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说是在路上遇到一只小野猫,被小野猫给舔湿的。
长排的迎亲队伍,足足在长安城里绕了一大圈之后,才回到状元府,当真是让围观的人们叹为观止。
因为钱西洲没有父母,所以两人在拜堂时候,便省去拜高唐之礼。
本来这钱西洲成亲,是可以让贺橘枳和宋淮南作为高唐的,这是两人偏偏还是新娘子的双亲,所以便不能够做高唐了。
礼成之后,阿桃便被丫鬟们给搀扶去了新房里坐着。
外头因为许多的宾客,所以非常的吵闹,吵到阿桃的脑袋在嗡嗡作响,加上金头面定头上又那么重,宋淮南迟迟没有进来给她将盖头掀开了,阿桃坐着床上有些安耐不住了。
秋月看着自家小姐要将盖头给掀开,连忙过去阻止,“小姐,你这是做什么?状元大人还没有来了,你不能将擅自将盖头掀开。”
阿桃才不会管这些,钱西洲迟迟没有了来,这金头面压得她实在是太疼了。
主仆二人拉扯间,新郎官已经走了进来,秋月赶紧行礼,“大人!”
钱西洲挥了挥手,说道:“你先下去吧。”
眼看着秋月出去,钱西洲就朝阿桃走过来道:“天下间哪有你这样的新娘子,新郎倌都没有了,自己就将红盖头给掀开了。”
阿桃垂着自己的脖子,说道:“我才管不了那么多,我头上顶着这么重的东西,感觉脖子都要断了,你快给我揉揉。”
钱西洲倒是很听话,很自觉的便走过给阿桃按摩脖子,说道:“怎么样?这样舒服些了吗?”
“嗯,好一些,早知道成亲这么累,我一定不要在成亲了。”
钱西洲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说道:“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我们才成亲,一定会白头到老下去的。”
阿桃这才意识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改口,“对,我只有和我和离了,才能和另外的的人成亲的。”
钱西洲将她给搬了过来,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阿桃不知他哪里来的艳丽感,难不成平日里的她还不够好看吗?她可是每回去见他,她都精心打扮过的。
她便本就生得娇小,如今这身嫁衣,仿佛要将她给生生压垮似的,越发觉得她像个小姑娘。
钱西洲看着她明媚的小脸,觉得自己从未像今日这般快活过——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他终于得偿所愿了。
他原本,并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直到看着阿桃一天天的长大,不知不觉,他就对她有了贪念。
如今,总是是娶到手了。
阿桃到觉得今日钱西洲傻乎乎的,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精明厉害,笑得就跟个二愣子似的,他还有从未见过这样的钱西洲。
不过钱西洲现在心情好,就算被取笑了,也没有收敛笑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哪怕是不说话,二人目光一撞到,都觉得甜蜜腻人。
阿桃旋即垂了垂眼,被他一直这么看着,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两人双手交扣坐在床沿,丫鬟和嬷嬷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里面装着枣子、花生、桂圆,寓意着早上桂子。
嬷嬷抓起一把撒到了喜床上,钱西洲才起身,拿起了酒杯,两人一起饮下来合卺酒。
阿桃酒量本就不好,肚子里又是看看的,一直都未进食,这下一沾酒,脸就开始发烫,红了起来,幸好抹了胭脂,所以不仔细看,很难分辨出来。
饮完了合卺酒,一个丫鬟又端了一旁饺子上来,“请新郎和新娘吃饺子。”
阿桃的肚子肚子可是饿一天了,正愁没东西吃,这会儿看了饺子,当即两眼发光,迫不及待的执起筷子咬了一口,可饺子的味道一点都不好吃,她咬了一口之后就后悔了。
嬷嬷问道:“饺子生不生?”
贺橘枳看着一旁的钱西洲,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然后答道:“是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