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这发带一两银子
倪东褚一脸痴迷的回味,
“怜怜姑娘,人如其名,生的弱不胜衣,我见犹怜,身姿窈窕,小腰不盈一握,那一双眼儿啊……啧啧……”
倪东褚摇头叹息,
“一双眼儿便如那盈盈秋水一般,欲语还休,似嗔似怨,让人瞧一眼便沉溺其中,恨不能淹死在里头……”
倪东褚说的摇头晃脑,文子丰却是一脸的不屑,
“甚么弱不胜衣,这不就是个病秧子么?”
他惯来喜欢那些高大丰满的女子,对倪东褚喜欢那种一阵风都能吹倒的女人,却是最瞧不上的,那样的女人腰细细地,搂在怀里,若是手上一个没收住,腰都能搂折了,不好不好!
倪东褚嗤道,
“你懂个屁!”
一旁的牟彪闻听倪东褚那句“欲语还休,似嗔似怨”不由想起了自己这一辈子怕是不能得见的韩五小姐,韩五小姐相貌绝佳,但是性子极好,极是活泼开朗,笑起来时眼儿弯弯的似两轮月芽一般,里头似有点点星光闪耀,也是让人瞧一眼便沉溺其中……
想着想着,突然脑子里冒出一双眼来,那一双眼黑白分明,里头干净透亮,却不是那种不谙世事的纯真,带着历经沧桑过后,还能满怀希望的勇敢,就感觉那眼睛的主人似是也同自己一样,经历过不同的人生般。
“好似……她的眼儿也不比韩五小姐的差……”
于是牟彪便对那怜怜姑娘起了好奇之心,
“去瞧瞧看,看看是不是当真国色天香,看看是不是真如那般欲语还休……”
即是牟八少爷来了兴趣,二位狐朋狗友必是欣然陪同前往,只三人临时起意,去到那仙香阁时已经挺晚了,到了怜怜姑娘的茯苓院时,大堂之中已经宾客满坐,三人也不挑,选了角落处的一张桌子。
三个一坐下,立时便有人过来招呼,
“三位大爷,要喝甚么茶?”
来招呼的人乃是一身青衣,腰缠月白腰带的侍女,侍女做的男装打扮,头上高高扎了马尾,用二指宽的绸缎发带紧紧扎了,月白发带与腰带同色,两端绣了式样好看的各色花朵,长长垂到颈后,走动起来飘逸好看,脚下蹬了厚底的男靴,虽做的男装打扮,但那腰带扎得紧,将前头高高耸起的胸脯和后头蜜桃一般的臀部全数勾勒了出来,瞧在眼里比起女装又是一番不同的风情。
牟彪饶有兴趣的打量那满脸笑容的侍女,倪东褚与文子丰二人却是将目光投向那台上正在跳舞的西域舞娘,那舞娘高挑丰满,皮肤白的发光,腿长腰细,正是文子丰的菜。
文子丰看得目不转睛,口干舌燥,伸手从怀里摸出三十两银子,挥手赶开侍女,
“任是上甚么茶都成,别挡着小爷们看歌舞……”
侍女久在这风月之地,见惯了这种年纪不大,出手阔绰的富家公子,闻言含笑退下。
大厅之中众人看着那西域舞娘一阵扭腰摆臀,身子似蛇一般扭得人心头火起,引得个个猛灌茶水,最后一个高抬腿,裙摆之下的大白腿一闪而没,然后一个旋身退了下去,众人发出一阵惋惜的哄叫,也不知是惋惜舞娘就这么下去了,还是惋惜那舞娘刚才一下了,没彻底露出裙下的风情。
之后便是那怜怜姑娘出场了,竟是素面朝天,布衣荆钗,手挎竹篮,做了一介村姑打扮,她生的瘦弱,腰细腿长,提着篮子做走在乡间小径的模样,扭腰摆胯之间,款款走来,那细条儿的腰身,仿如新抽的柳树一般,在风中缓缓轻摆,那腰间扭的哟,让人恨不得上去帮她提了手里的竹篮,生怕累着了佳人!
倪东褚看的是双眼发直,伸手拉了拉文子丰,
“你瞧瞧,这才是弱柳拂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文子丰眯着眼儿仔细看那怜怜姑娘的身姿,摇头道,
“太瘦了,上床都怕硌着我的骨头……”
“嗤……粗俗……我就说你粗俗……”
文子丰哼道,
“我粗不粗……俗……又不用你知晓……”
倪东褚一翻白眼,说话间,有人吹起了笛子,笛声空灵细碎,再配上提篮而来的怜怜姑娘,众人只觉是仿发那乡间雾霭之中,缓缓走来了一位妙龄的美貌村姑,这厢拂叶穿林走来,怜怜姑娘放下竹篮,做远眺遥望之状,面上的表情开始期待心喜,之后忐忑忧郁,最后失望落寞,然后身子微微一摆便开始翩翩起舞了。
怜怜姑娘看着瘦弱,实则自小练舞,身子柔韧,,腰肢有力,小腰一扭,上半身便向后伏了下去,那苗条的小身儿,好似没有骨头一般,就那么软了下去,让人恨不得上前去一把扶住……
倪东褚看的啧啧有声,文子丰是连连摇头,牟彪却是一双眼四处乱瞟,只盯着那穿花蝴蝶般的侍女在各桌来回走动,二人看罢那怜怜姑娘一曲终了,犹自回味着,转头见牟彪正盯着身边的侍女看,不由嘿嘿一阵怪笑,
“啸林果然与众不同,那台上的美人儿不喜欢,倒是瞧上了侍女……”
二人仔细打量那侍女,生的眉眼如画,身材纤浓适度,果然有几分姿色,文子丰笑着招手叫那侍女过来,一指牟彪道,
“我们公子爷瞧上你了,还不过来伺候……”
那侍女笑盈盈看向牟彪,上前福了福身,
“公子爷……”
牟彪点了点头,突然伸手一指她头上扎马尾的发带,
“你这发带可能给我……”
他此言一出文子丰、倪东褚与那侍女都是一愣,牟彪见那侍女发愣,伸手摸了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
“小爷也不占你便宜,这锭银子赏你了……”
那侍女一脸诧异,不过她久在这风月之地,见多了各色客人,要发带算甚么,要袜子亵衣的都有,诧异之色不过一闪而末,转瞬又笑了起来,
“多谢公子爷!”
当下抬手解了发带,放在桌上,将那锭银子收入了囊中,倪东褚与文子丰二人瞧得目瞪口呆,
“啸林,你这般大方,分明是让她占你便宜嘛!”
一根发带一两银子,牟公子果然败家!
牟彪哼了一声,把那发带收入怀中,
“你们懂甚么,小爷有银子,你们管得着么!”
小爷不过瞧着那发带上的绣花儿好看,突然想起来自己应了四莲那丫头要给她发带的,他也没耐烦去给女人挑发带,便随手买下罢了!
那发带第二日便由牟彪骑着马送去了杨花胡同,贾四莲见了便笑,
“难为啸林还记得……”
她接过来一看,只觉一股子甜香扑鼻,不由好奇问道,
“你从何处买的这发带,怎得还有股子香粉味儿?”
“呃……”
牟彪突然想起这东西来自青楼里的姑娘,给四莲这样的良家女子实在不妥,只都送出去了,也不好再收回来,当下咳嗽一声,
“那个……从家里姐姐们那处寻的……即是上头有香粉味儿,你便洗洗再用……”
贾四莲笑着点了点头,
“多谢……”
牟彪见她喜欢立时也高兴起来,
“你喜欢就好……”
贾四莲重重点了点头,
“瞧着上头还有沮美的绣花,想来不便宜……”
“可不是么……花了一两银子……”
牟彪得意洋洋,
“隔几日我要到城外避暑去,怕是要一两月才回来,你若是喜欢,我再给你弄几根回来换着扎……”
贾四莲闻言嘴角一阵抽搐,富贵人家果然出手不同,便是一根绸缎料的发带也花不了一两银子呀,便是用金线绣了花也不值啊!
当下一咧嘴,
“呃……一根便成了……我……我就喜欢这根……”
牟彪欢欢喜喜的走了,贾四莲将那根发带郑重的藏进了箱底里,这么贵重的东西,论价钱都够他们家吃三四个月了,还是收起来为好!
牟彪出城去了外头牟家的庄子避暑,贾四莲这穷人家的姑娘,却还要想法子为自己挣些傍身的银子。
她想来想去,便想自己琢磨着做些冰饮子,就在摊上卖,待得再有一月盛夏来时,必能小小的赚上一笔,只冰饮好做,冰却难寻,城里有专卖冰的地方,她去打听过了,一块冰要五十个铜板儿,一块冰长短也不过人的膝盖,这样高的价钱,买回来还要有地儿放,又不知生意如何,还是要冒些风险的。
贾四莲想来想去,想到了三姐,大姐那处虽说家里也有脂粉铺子,但那是被死死捏在她公婆手里的,大姐是做不了主的,二姐那处便不提了,只有三姐如今听说已经在铺子学做裁缝了。
王家开的是裁缝店,三姐以前在家里学过绣花,到了那处由王母亲自教授,听说还学得有模有样,只王父果然在儿子成亲不久后便病倒了,原本有王父在,可接待上门的男客,如今只剩下王母与三姐两个妇道人家了,便不敢接待男客了,只能做些女人衣裳了。
如此一来,生意也淡了不少,想来再开条财路赚银子,三姐必是会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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