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穿越荒滩宿山崖
阿拉延宗二人出了渔村,便沿着岔道向西行驶。这条道路他从未走过,但是师父在当年逃荒的时候是走过的。
小的时候,在晚上熄灯之后,他是听着师父的故事长大的。师父将他平生的经历差不多都讲给了他听。
他依稀记得师父说过,从这里去维科奇山城,这是唯一的一条道路。
说是海边,其实道路离着大海约么一二里,约么三五里,两侧都是一望无际的盐碱地,寸草不生,一片荒凉。
偶尔还会见到前面逃亡大军在路边遗留下的白骨。
物伤其类。
看到这些,阿拉延宗心情自会沉重。而乌拉之桃会想到她的母亲,若没有安葬的话,也终将曝尸荒野,难免落下泪来。
此时的阳光照在身上异常的温暖,长途跋涉,更易汗水涔涔。
一皮囊的淡水,两个人都舍不得喝,实在口渴了才抿上一口,生怕找不到水源,会渴死在这荒滩的路上。
饿了,便吃些肉干,但是因为口中干渴却难以下咽,有越吃越渴之势。饥饿便能忍则忍了。
行了半日,终于看到前方有山。
有山便有水。
两人于是加快了脚步。皮囊中的水所剩无几,如果再找不到水源,他们明天就会没得水喝。
殊不知,望山跑死马。看着山就在眼前,实际上离的还远。
前面不再是白花花的盐碱地,绿色的植被稀稀疏疏的已经出现,给这荒地带来了些许的生机。
已经能够看到周边的灌木和其他一些矮小的树木。
再往前都能嗅到落叶已经腐烂的味道,反倒冲淡了从南方飘过来的海腥。
终于在太阳还在山尖的时候,他们赶到了山脚。
山上的杂草和林木让人看到,竟然有一种异常亲切的感觉。
乌拉之桃几近虚脱,一屁股坐在石头上,便不想再起来,只是大口大口的喘气。
阿拉延宗比她也强不到哪儿去,挨着坐下了。
还没有找到水源,他不能松懈,虽然他也饥渴难耐,还是把最后一点水让给乌拉之桃去喝。
乌拉之桃只喝了一口,便把皮囊推给了阿拉延宗。
两个人很疲惫,可是并没有汗水,已无汗可出。
稍事休息之后,阿拉延宗站起,伸手去拉乌拉之桃。
“我们必须先找到水,才能休息。 如果没有水,有可能我们躺下就起不来了。”
乌拉之桃强忍一身的酸痛,被阿拉延宗拉起身来。
阿拉延宗将白拉杆儿给了她,让她当拐杖,两人踏上山路。
说是山路,脚下全是大大小小的碎石块。
而两侧,要么是嶙峋突兀的怪石,要么就是起伏不断的山坡,荆棘丛生,杂草茂密。这里的树木都比较矮小。
山路弯曲,迤逦而上。
行了大概两三里之后,终于看到脚下的石缝中有细小的水流。
阿拉延宗和乌拉之桃兴奋起来。
但是却无法掬捧饮用。
两人便顺着水流的逆向而行。大概五十米左右,见在北侧的一处崖缝里,一股细流涓涓而出,落在石上叮咚作响。
两个人喜出望外,乌拉之桃发出了这一天以来难得的笑声。二人三步两步跑上前,先捧起来喝了两口,如饮甘露。
站起身来,啊!出一口长气,再次俯身痛饮。饮罢又洗了把脸,感觉浑身爽快了许多。
乌拉之桃高兴的居然向阿拉延宗撩了两把水。
阿拉延宗竟然觉得就像天降甘霖,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随回撩乌拉之桃。
两个人都咯咯地笑了。笑声在山谷里回荡,惊起一群野鸟,远远的飞走了。
阿拉延宗将水囊装满。
看看天色,虽然还能看到太阳,但是天很快就会黑的。黑天走这不熟悉的山路异常的危险。
两人必须找一个妥当的安身之处,才能安全的度过这个山里的夜晚。
便又向前走去。南侧是峭壁,虽然不太高,但也甚是光滑。
北侧有一个山坡比较平缓,坡上草木繁茂,发现中间有一条天然的小道。循道而上,七拐八拐,竟然看到一块突出的巨岩搭了一个天然的凉棚。
南面的山可以阻挡吹来的海风,这是一个不错的背风点。
两人决定在此过夜。
在周边寻了许多干杂草,既可以铺在身下,也可以挡住外面吹来的凉风。
阿拉延宗搬了几块稍大一些的石头,借着那个天然凉棚,在下面圈了起来,居然围成了一个简易的小屋。
留着一个大孔可以钻进去,然后再用两块石头在把孔堵起来。
这样,虽然还是跑风漏气,但风毕竟小了许多,再用杂草将地面铺好,周边挡上,俨然就是一个小窝棚。
躺在里面,乌拉之桃高兴的又咯咯笑了起来。
两人安排好过夜的草窝之后,这才静下来,坐在草窝中吃起了兔肉干。
之前有狼肉干,每次吃饭差不多都是以狼肉干为主,总以为一大口袋狼肉干若不先吃完,反而是个累赘。
两人从没有细想过,当狼肉干丢失之后,才发现所剩的兔肉鸡肉,还有那些炒米都不多了。再找不到食物,明后天两个人就没得吃了。
阿拉延宗中和乌拉之桃商量了一下,明天暂不赶路,决定在山里找食物。如果忙于赶路的话,中途没有吃的那将异常艰难。
等食物集攒多一些了,再西行不迟。
也许是因为他们逃离城邦的时间比较晚,后面已经没有人来,再加上乌拉阿姨有伤有病在山里待了几日,他们的旅途中,极少会遇到同路人。
也就是说,相互帮助的可能性很小。即便是身上有钱也无济于事,没有食物可买。
收集食物显得异常重要。
或许这也正是那一胖一瘦两个兵丁偷盗他们狼肉干的主要原因。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远处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树木杂草已经连成一片,分辨不出。目力所及的岩石也是一片黑影。
山里吹来的风,不再是单单的凉爽,而是带着丝丝寒意。已经听不到山鸟的鸣叫,却只有山风刮过山林拂过石壁传来的呼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