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留条后路日后好相见
江北市。
许朝阳的办事效率挺高的，第二天一大早就向厉墨衍汇报情况。
监控确实是被季家的人花了大价钱做了手脚，把那两晚酒店十三楼的监控录像彻底删除了。
“没有办法再恢复吗？”听了之后，厉墨衍沉声问道。
或许，一切在他的意料当中，他的眼底和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多少被耍被欺骗的愤怒，反而，有一种莫名的轻松。
当初之所以会娶季舒曼，完全就是应家里人的要求，给老爷子冲冲喜，完成老爷子的心愿。
毕竟，娶季舒曼比娶帝都的林心蕊要省事多了。
再者，是真的受了唐意欢的刺激。
既然季家的人花大价钱做了手脚，那就说明，那晚的女人，就一定不是季舒曼。
现在，他只需要确定，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唐意欢。
如果是唐意欢，那就是上天对他这辈子最大的恩赐。
许朝阳摇头，“录像当时就被彻底删除了，再加上时间太长了，已经不可能再找回来恢复了。”
“那唐意欢呢？”厉墨衍紧接着追问，“唐意欢那晚在哪，在干什么？”
“唐小姐当时也是做为翻译志愿者，就住在酒店的十二楼，当时她原本有翻译任务，却在老师布置任务前，她突然跑了，冲进了电梯，但当时电梯里的监控录像也被季家人给要求彻底删除了，所以，并没有拍到唐小姐去了哪一层，不过，我们排查了当晚其它所有楼层的监控。”
“查出了什么？”许朝阳话音才落，厉墨衍便急切地追问。
“其它楼层的监控没有问题，但是，监控画面并没有拍到唐小姐在其它任何的楼层出现过，直到半夜凌晨三点多，才发现唐小姐穿着一身浴袍从安全通道里走了出来，这中间从她晚上八点多冲进电梯到次日凌晨三点多，她都处于失踪状态，她的同学老师差点儿报警。”许朝阳赶紧汇报。
“唐意欢冲进了电梯，除了十三楼外，却并没有拍到她在其它的楼层出现，这么说，当时她去的就是十三楼。”相当肯定地，厉墨衍分析道，说着的时候，他那湛黑的瞳仁里，都开始有愉悦的从未有过的耀眼光芒在闪耀，不过，他却拼命地压制。
因为不仅是地点，时间和当时她看到的唐意欢的状态，也完全吻合。
“是的，当时唐小姐去的应该就是十三楼。”许朝阳发现厉墨衍的兴奋，立刻点头附和道。
唐意欢，真的就是唐意欢。
厉墨衍长腿交叠着靠在大班椅里，想到那晚真正和自己一夜缠绵的人居然是唐意欢，他的手心里，都激动兴奋甚至是紧张到冒出了密密麻麻的一层汗渍来。
这种紧张激动，从未有过，像是比买彩票中了全世界还要让人兴奋。
“安排飞机，我要马上去耶拿。”忽然就像个孩子般，有些迫不及待地，厉墨衍吩咐道。
“是，老板。”
“等一下。”就在许朝阳转身要出去办事的时候，厉墨衍又叫住了他。
“老板，还有什么吩咐？”许朝阳又转回身，看向他。
“晚点再安排，先让人在耶拿查清楚一下唐意欢的近况，越详细越好。”厉墨衍抑制住心里翻涌的浪潮，平静地吩咐。
去见唐意欢之前，他得先把季舒曼处理了。
“是，老板。”许朝阳点头，这才恭敬地退了下去。
“嗡——嗡——嗡——”
许朝阳才出去，厉墨衍办公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掀眸看去，屏幕上跳跃着的，正是“季舒曼”三个字。
若是放在平常，他一定不会接。
可此刻，来的正好。
“墨衍，你在忙吗？”电话接通，季舒曼带着幸福的娇柔声立刻传来。
“说。”听着季舒曼的声音，厉墨衍的脸色和声音，立刻就冷了下去。
“墨衍，儿子想你了，你不来看看我们的儿子吗？”对于厉墨衍的冷漠，季舒曼都已经习惯了，所以，并没有察觉出任何的异常来。
“好，我这就来。”留下这句话，厉墨衍直接挂断电话，尔后，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手机那头，季舒曼以为自己听错了。
厉墨衍说什么？
他说，他现在就来看她和他们的儿子？
呵.......
看来，她为厉家生下了儿子，厉墨衍对他的态度，果然是不同了。
幸好，她当初没把孩子弄掉。
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凭借着孩子抓住厉墨衍的心，在厉家真正地站稳脚跟了。
.......
“伯父，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季舒曼剖腹产，躺在床上根本动不得，一动，腹部的刀口便痛的她不行。
但哪怕即使是如此，为了厉墨衍，她还是给自己化了一个精致的淡妆，然后戴上了漂亮的帽子，将自己有些油腻的头发都藏了起来。
可是，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后，她等来的，却是季仲阳，而不是厉墨衍。
“墨衍让人打电话叫我来的，说他待会儿就到。”季仲阳进了病房，去看了看孩子，满意道，“这孩子长的还真不懒。”
所以，厉家人才没有认出来，这根本不是他们厉家的种。
“那是当然，我的儿子能不好看嘛！”给厉家生了“长孙”，季舒曼的底气自然就足了，连着跟季仲阳说话都不一样了。
季仲阳伸手逗了逗熟睡中的孩子，这才走到病床边看着季舒曼笑眯眯地问道，“听说你生了孩子后，厉老爷子和你公公婆婆奖励了你不少东西，说说看，都有什么。”
一提起昨天厉家人奖励给自己的东西，季舒曼就更得意了更开心了，“老爷子可真是大手笔，说要把复利大厦转到我的名下。”
“复利大厦，少说得二三十个亿呀！”季仲阳惊叹。
“是呀，我特意看了，现在值三十多亿。”季舒曼兴奋的过了头，又继续道，“我公公奖励了我三个忆的现金，还说要把阳明山的别墅给我，我婆婆说等我出院了，她那的珠宝首饰，任我挑十件，我婆婆的那些珠宝钻石，个个比鸽子蛋还大。”
“嗯，不错，不错！”季舒曼终于被待见了，这就是季仲阳想要的结果，笑眯眯地点头，然后话峰忽然一转道，“那你有没有问问你公公，瑞达在W市投资的高新产业园，能不能让咱们季家也入一股？”
“这个.......”季舒曼扯着唇角笑笑，“这个没来得及问，而且公司的事，我公公和墨衍向来都不让我知道的，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那呆会墨衍来了，你问问他，现在瑞达全权由他做主，你问他更直接，你现在刚替他生了儿子，没有比现在这个时候问更好。”季仲阳有些迫切地道。
“行.......行吧！”季舒曼虽然犹豫，却也只能答应着，“那等下墨衍到了，我找合适的机会问问。”
“要问什么？不如现在就问。”
季舒曼的声音才落下，门口的方向，一道低沉冷洌的嗓音立刻传来，季舒曼心里一个寒噤，立刻扭头朝门口望去。
不止是季舒曼，季仲阳也是明显一愣，跟着朝门口的方向看去。
“墨.......墨衍。”季舒曼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嘴角扬起完美的弧度，“你来了，我和儿子一直在等你。”
“墨衍，来了呀，我也刚到。”季仲阳笑着开口，比起季舒曼来，倒是镇定多了。
“刚才你们要问什么，说说看？”厉墨衍如鹰隼般凌厉又淡漠的视线扫过二人，然后，进来病房，来到不远处的单人沙发里坐下。
后面，许朝阳跟了进来，尔后在他的身后站定。
季仲阳看了看厉墨衍，又看了看一脸不想开口的季舒曼，然后又看向厉墨衍，笑着很是委婉地道，“墨衍啦，我听说你最近在忙W市高新产业园的事，你看，现在咱们都是一家人了，舒曼也都给你生了儿子，这孩子漂漂亮亮的，多可爱呀，一看将来就是能干大事的料。”
“没啦？”厉墨衍掀眸，看着季仲阳浅浅勾着唇，似笑非笑地问道。
季舒曼坐在病床上，看着厉墨衍的，她怎么觉得，他今天比起往常来，更怪了，心里，忽然就格外的不安起来。
“呵.......其实呀，我就是想看看，瑞达在W市投资的高新产业园，我没有可能让我人季家入一股，毕竟.......”
“入股的事情不急。”在季仲阳的话音还没有落下的时候，厉墨衍直接打断了他，看向病床上的季舒曼，嘴角的弧度变得愈发高深莫测地道，“我们先解决完另外一件事情，再来商量入股高新产业园的事。”
“你说，你说，只要是我和舒曼能解决的事，一定马上就解决。”见季家入股有望了，季仲阳有些小兴奋地道。
“墨衍，什么事呀？”季舒曼不傻，她看着厉墨衍，心里开始越来越不安了。
至少，她确定，厉墨衍来医院，不是来看她和他们的儿子的，因为从进来到现在，厉墨衍甚至是没有看过躺在婴儿床里的孩子半眼。
“季董，季小姐，这里有一份文件和一段视频，请二位先看看。”许朝阳现在简直就是厉墨衍肚子里的蛔虫，不待厉墨衍吩咐，直接把东西拿出来，递到了季舒曼的面前。
季舒曼看看许朝阳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他，然后，又看向厉墨衍，不敢去接，心里的不安甚至是害怕，越来越浓。
厉墨衍靠在沙发里，一双长腿交叠起，手肘抵在沙发扶手上，支着下巴，黑眸幽幽，好整以暇地看着季舒曼，不说话。
“墨衍，这是什么？”季仲阳有些懵，笑着问道。
“季董，你看了不就知道了。”厉墨衍不说话，许朝阳回答的。
季仲阳笑，只以为是厉墨衍要给季舒曼生下儿子后的“赏赐”，所以，毫不迟疑的就从许朝阳的手里拿过了文件袋，打开，将里面的文件拿了出来。
一张鉴定报告，白纸黑字，简简单单，正常人一眼就能看到最后的结果。
所以，当季仲阳一眼看清楚报告的内容时，整个人如五雷轰顶，霎时目瞪口呆，愣在了原地。
季舒曼看着季仲阳的反应，心里立刻“咯噔”一声，完了。
“墨.......墨衍，这是什么？”毕业是老江湖了，大场面季仲阳是见过许多的，所以，几秒之后，他便迅速地回过神来，恢复一派镇定地笑着问厉墨衍。
“季董，你不妨再看看这段视频。”
仍旧是厉墨衍不说话，只好整以暇地看着季家两个人的反应，许朝阳点开平板，开始在季舒曼和季仲阳的面前播放视频。
其实根本不用去看视频里的内容，光只听声音，季舒曼和季仲阳就吓的三魂没有了七魄。
“不要放了！”
“砰！”
就在视频播放到才一半的时候，季舒曼忽然就疯了似的扑了过去，一把夺过许朝阳手上的平板，然后猛地用力一把砸向了地面。
上好的平板电脑，屏幕瞬间被摔碎，暗了下去。
季仲阳站在那儿，整个人彻底焉了。
他怎么也料不到，在他们正要开始春风得意的时候，事情却全部败露了。
“季舒曼，那晚你是怎么进了我的房间的，原来的那个人，是谁？”黑眸沉沉，厉墨衍睨着疯了似的季舒曼，浑身倏尔就散发出浓浓戾气地问道。
之所以这么问，不是厉墨衍不能肯定那晚的人就是唐意欢，而是他料定季舒曼不会说。
这样一来，季舒曼会以为他不知道那个人就是唐意欢，不至于让她去做出什么伤害唐意欢的事情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晚的人当然是我，要不然还能有谁？”季舒曼早就想好了，一旦事情败露了，她就来个打死不承认，反正视频已经彻底删除，厉墨衍不可能再知道那晚的人是唐意欢。
所以，此刻，她倒是格外镇定冷静，一口咬定那晚的人就是自己。
“是么？！呵.......”厉墨衍笑，笑意森森，让整个病房的温度骤降，睨着季舒曼嗓音愈发低冷骇人地道，“要不要我把睡过你的男人都叫来，你跟他们一个个再好好缠绵一下。”
“儿子，你在说什么，发生什么事了？”正当这时，方敏姝出现在门口，听到了厉墨衍的话，又看到里面的情况，立马就察觉不对劲。
“呵.......厉.......厉夫人，一切都是误会，误会，舒曼都可以解释的。”终于，季仲阳回过神来，做最后的努力想要挽救。
“夫人，事情是这样子的，季小姐生下的孩子，根本不是厉总的，和厉家更没关系，季小姐也根本没有和厉总发生过关系，只不过是她和季家耍了手段，让厉总误以为和她有过关系而已。”许朝阳看着方敏姝，恭敬地解释。
“什么？！”自己欢天喜地，盼了大半年的孙子居然不是自己的，而且，厉墨衍和他们整个厉家都被季舒曼和季家的人给耍了。
听到这些消失，方敏姝实在是震惊不已，整个人一时都彻底愣住了。
“没有，不是的，墨衍睡的就是我，那晚的人就是我！”季舒曼从床上崩了起来，神色慌乱地极力争辩，“孩子也是墨衍的，就是墨衍的，你在这儿胡说八道些什么？”
“夫人，您看，这是亲子鉴定报告，孩子跟厉总和厉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许朝阳却根本不理会发疯的季舒曼，拿了鉴定报告，恭敬地递到方敏姝的面前。
方敏姝反应过来，接过报告一看，火气蹭蹭蹭地就冒了起来。
“妈，不是的，您相信我，一定是这份报告搞错了，一定是有人想要.......”
“啪！”
就在季舒曼扑到方敏姝的面前还要极力狡辩的时候，不由分说，方敏姝直接狠狠一巴掌甩在了季舒曼的脸上，清脆的巴掌声，霎那响彻整个病房。
“哇——哇——哇——”
声音实在是响亮，原本在婴儿床里睡的香甜的孩子被吓醒，立刻就哇哇大哭了起来。
方敏姝听到孩子哭了，下意识的还想要去哄孩子，可是，转念一想到那根本就是个野种，他们厉家人还被骗了这么久，白白付出了那么多，她的火气就更大了。
简直是怒不可遏！
“啪！”
又是狠狠一巴掌，方敏姝朝季舒曼耍了下去，怒骂道，“你个贱蹄子，就凭你，凭你们季家，也敢玩弄我们厉家，敢拿个野种来冒充我们厉家的长孙，你和你们季家不想活了是不是？”
事情彻底败露，季仲阳站在一旁，看着季舒曼被打，哪里还敢向前去护着半分，只能傻傻地站在那儿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妈，我没有，我没有，孩子真的就是墨衍的，就是墨衍的呀.......”被打了两巴掌，季舒曼脸都快被打肿了，却还是极力争辩，想要蒙混过关。
厉墨衍仍旧坐在那儿，看着季舒曼的表演，一双湛黑的瞳仁讳莫如深，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哇——哇——哇——”
一旁婴儿床里的孩子继续在大哭着，可是，根本没有人理会，外面的护士听到哭声，跑了过来，可是，看到病房里发生的一幕，又赶紧识趣地退开了。
“你个贱人，还敢撒谎，这要真是墨衍的儿子，他能不认吗？”怒视着季舒曼，方敏姝吼道。
“墨衍，墨衍！”已经完全顾不得剖宫产留下的刀口是不是很痛，是不是会裂开，直接又朝厉墨衍扑了过去，跪在了他的脚边，然后去抓住他的胳膊，满脸是泪地哭着哀求道，“你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从来没有背叛过你，是真心想要一心一意地跟你过.......”
“季舒曼！”就在季舒曼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厉墨衍黑眸沉沉地睨着她，抬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来，直接道，“好好收拾一下，把证件带齐，一个小时后，我会让人来接你去民政局。”
“墨.......墨衍，你.......你要干什么？”看着他，季舒曼满脸惊慌地道。
“干什么？！”方敏姝真的快气炸，怒吼道，“你个贱人，你以为你和你的野种还能在厉家呆下去嘛，你必须给我净身出户，属于我们厉家的东西，你一分都休想带走。”
“厉夫人，这事情.......”
“闭嘴！”一旁的季仲阳好不容易开口想要缓解一下事态，却在话还没出口的时候，直接被方敏姝怒吼着打断，无比愤怒地警告道，“你们季家敢干出这种事情来，等着完蛋吧！”
“不，我不离，这个婚我是不会离的。”忽然，季舒曼无比硬气咬牙道。
一旁的孩子哭久了，没有人理会，又自己安静下来了，然后，睁着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还不知道自己生下来不过两三天的功夫，就已经被这个世界无情地抛弃了。
“离不离，由不得你。”方敏姝怒吼。
厉墨衍睨着她，不怒反笑，“季舒曼，你觉得，你能做得了主吗？”
季舒曼被迫仰着头，咬牙看着他，不说话。
“你要是主动点，我不会动你们季家，如果你非得守着这个厉太太的头衔，好呀，那咱们就走着瞧。”话落，无比嫌弃地，厉墨衍收回自己的手，尔后，起身，走到方敏姝的身边，去搂住她的肩膀。
“阿衍，你就这样放过这个贱人了吗？”方敏姝无比愤恨地道。
厉墨衍笑笑，“好歹夫妻一场嘛，留条后路日后好相见。”
毕竟，季舒曼是唐意欢的同学兼朋友，不为了别的，为了唐意欢，他也不想把季舒曼往死里整。
“可这个贱人和他们季家实在是.......”
“好了，妈，走吧！想抱孙子，以后我给你生十个八个，让你抱个够。”说着，厉墨衍搂着方敏姝往外走去。
方敏姝回头，狠狠剜着季舒曼警告道，“你个贱人，再敢耍什么花招，你们季家都得完蛋。”
季仲阳站在那儿，再不敢开口说一个字，直到看着厉墨衍和方敏姝走了，许朝阳也走了，他才看着软在地上的季舒曼道，“你真是太没用了，大半年和厉家的人都没能培养出一点感情来，以至于现在出事，你连块抹布都不如，直接就被厉家丢进了垃圾桶里。”
“伯父，我已经很努力了，是厉家人太无情。”泪眼婆娑地望着季仲阳，季舒曼愤怒又痛恨。
“唉！”季仲阳深深一声叹息，“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为了季家，离了吧，要不然，以后你连可以回的地方都没有了。”
话落，他直接转身，走了。
季舒曼瘫软在地板上，看着婴儿床里的孩子，忽然就连掐死他的心思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