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找不到的怪物
咨询室里侧的房间里，寻原看着面前的胖子心里长叹，说道：“是那小姑娘？”
高生点点头，从口袋掏出一小包巧克力，犹豫一下才拆开包装把它吃掉。
他吧唧着嘴巴，说道：“那戴眼镜的美女说遇到怪事就让我来找你。”
“梦？”寻原盯着高生轻声问道。
高生睁大眼睛，惊道：“对对对！你怎么知道？”
“你先把你做的梦说一下。”寻原揉着太阳穴说道。
一听到要说自己的梦，高生胖乎乎的脸上一阵恐惧，他做了几次深呼吸才开口说道：“半个月前，我就经常在梦里听到一种声音，它说要吃我，每次醒来我都能记住，这事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最近，这声音越来越清晰，然后……前几天……我被……被……”
似乎想到不好的画面，高生语无伦次，不知道如何开口。
“被什么？”寻原问道。
高生咽了一口口水，说道：“一个这么大的汉堡，有房间这么大。”
他用手比划一下，继续说道：“它一边喊要吃我，一边追杀我。”
“汉堡追杀你？”寻原疑惑道。
高生面色发窘，这梦属实奇葩，换做自己，听到别人说这梦，肯定会笑掉大牙。
他急忙解释道：“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很恐怖！我在梦里还能闻到那发臭的芝士味！而且我早上起来，发现双腿发酸，那感觉真得像跑了一晚上一眼。”
“你喜欢吃汉堡？”寻原突然问了一句。
高生被问的一愣，下意识点点头。
“那现在呢？”寻原继续问道。
高生摇摇头，打了个冷颤，说道：“现在我看到汉堡我就心慌。”
“这就是一个小小的噩梦，为什么你要过来找我？”寻原双肘撑着头问道。
高生抿抿嘴，头上冷汗直冒，说道：“因为……因为我今天早上去厨房，听到面前的一碗面在说话，它说要吃了我。”
寻原陷入沉默，似乎在思考问题。
高生见对方没有说话，紧张道：“我是不是疯呢？”
寻原还是没有回答，盯着桌面出神。
“寻医生！救救我，我可不想去精神病院！”高生忍不住惊恐道。
寻原抬抬手，安慰道：“放心，你的精神很正常，我刚刚只是在想该如何跟你解释。”
听到自己不是精神有问题，高生送了一口气，他疑惑道：“解释什么？”
“梦，我想跟你说说梦。”寻原再次揉揉太阳穴说道。
高生微张着嘴，盯着寻原，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每个人都会做梦，好的梦，坏的梦，但无论好坏，都是你自己的梦，在梦里，你就是主宰。
但是有一个怪物，我把它叫做梦魇，它喜欢夺取别人的梦，然后让做梦的人恐惧害怕，产生的这些负面情绪就是这梦魇的食物。”说完这些话，寻原闭上嘴巴。
听得发愣的高生抿抿嘴，问道：“寻医生，你的意思是说，我的梦里面有梦魇？”
寻原点点头，问道：“信不信？”
高生哭丧着脸，摇摇头说道：“当然不信，这事跟天方夜谭一样的，但是我又不得不信，现在这个情况，你说啥我都信。”
寻原背靠在椅子上，说道：“如果你选择相信，我们还能聊下去。”
“我相信！”高生急忙说道。
“这还不是重点。”寻原淡淡说道。
高生继续认真听，他突然发现眼前的人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让自己不自觉的对寻原产生莫名的信任感。
寻原继续说道：“梦境实体化，梦里你在逃命，早上起来发现自己腿酸，这就代表你的梦境进入实体化的阶段，当你的梦境完全实体化，你的生命也就宣告终结。”
一听到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高生肥胖的脸拧成一团，惊道：“寻医生，那我是不是要死呢？！你救救我，出多少钱我都愿意。”
“安静。”寻原盯着高生的眼睛说道。
高生的情绪突然稳定下来，他瘫坐在椅子上，不停抹着脸上的冷汗。
小小的房间里陷入安静，窗外的微光洒进来，照到寻原那菱角分明的侧脸，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痛苦。
他再次变得犹豫不决，自己虽然有能力帮助眼前的人，但是这个不详的能力，他真的不想使用。
高生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问道：“寻医生，我还有救吗？”
寻原看着眼前的高生，耳边又想起周梦云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他一阵心烦意乱，弯腰从咨询桌的边角拿出一个催眠器放到高生面前。
金字塔形状的催眠器，上面还有一个指针，寻原轻轻拨动它，这指针就左右摇摆，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听着这个声音。”寻原指着催眠器说道。
高生盯着眼前的催眠器点点头，竖起耳朵，仔细倾听它的声音。
他分散的注意力立刻集中在眼前小小的催眠器上，耳朵里回响的全是催眠器那滴答滴答的声音。
寻原见时机差不多了，轻声说道：“高生，现在你觉得眼皮很重，我倒数三声，你就会进入梦乡……三……二……一……”
高生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寻原几次深呼吸后，揉揉太阳穴后，也跟着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
他进入了高生的梦境。
整个世界仿佛离自己远去，寻原经过层层黑暗之后，来到了一个未知的世界。
一望无际的黑暗中闪烁着绿色的光点，仔细一看，这些绿点居然是0和1组成的数字，它们如同基因链一般连成线漂浮在四周。
这些像源代码般的数字不停穿梭，好像舞动的绿色丝带。
更奇怪的是周围漂浮着数不清的电子产品，主要以电脑为主，各种笔记本电脑四处飞扬，在周围的半空中轻轻旋转。
寻原往前走，拨开前面的笔记本，不停打量这个梦境。
他眉头紧皱，嘴里喃喃道：“这里是正常梦境。”
这是正常的梦境，寻原感受不到那梦魇的存在。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他没有被梦魇攻击。”寻原自言自语道。
他闭上眼睛，身上散发出淡淡白光。
这片梦境里的事物跟他身上的白光一起共鸣，没过多久，高生从一堆电脑的空隙中走来。
寻原睁开眼睛，看到了眼前的胖子。
高生睁着大眼睛，看看寻原，再看看自己，抬起头打量四周，惊奇道：“寻医生，我这是做梦？！”
“是的。”
“你不是我梦里想出来的？”
“不是。”
“卧槽！太神奇了”
高生伸出手摸向寻原，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对方的身体。
“这里的梦境还没实体化，你碰不到我。”寻原淡淡说道。
高生悻悻然收回手，看着周围漂浮的代码，嘴里嘀咕道：“没想到我会做这个梦。”
“你说的汉堡呢？”寻原开口问道。
高生脸色一变，疯狂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不过它不在就是好事，我受够了。”
“它不出来，我帮不了你。”寻原淡淡说道。
高生愁眉苦脸道：“那怎么办？”
“出去再说。”寻原说完话，轻手一挥，高生就跟着他一起向天空飞去。
两人的速度越来越快，附近的场景开始变得光怪陆离，极快的速度让高生发出阵阵惨叫。
一阵天旋地转后，高生感觉自己摔在了小房间的椅子上，他猛然睁开眼睛，前方依旧是还在摇摆的催眠器。
寻原坐在椅子上，拖着腮帮，陷入沉思。
缓过神来的高生，呆呆盯着寻原，忍不住问道：“寻医生，刚刚那都是真的？”
刚刚梦里面发生的一切，他记得清清楚楚，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完全不像梦境，他质疑这一切的同时，自己又忍不住去相信，眼前这个叫寻原的男人让高生觉得越发神秘。
寻原不答反问道：“高生，你工作是什么？跟电脑有关吗？”
高生一愣，说道：“对对对，我是个编程员。”
寻原深深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人说慌的时候，视线会有些漂移，希望你能如实地回答我的问题。”
高生犹豫一下说道：“好吧，我是一个黑客，其实也跟电脑编程差不多，不过寻医生问这个干嘛？”
“只是好奇。”寻原淡淡说道。
他静静盯着高生，看得后者心里有些发毛。
寻原掏出手机，拨通了号码。
话筒里响起刘茹婷有些惊喜的声音，“寻医生，有事吗？”
寻原回道：“我找周梦云，有事需要要她帮忙。”
刘茹婷好奇道：“额……为什么要找她？”
寻原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高生，说道：“我这里来了个病人，症状跟你之前一样，周梦云可以帮上忙。”
“好的，你等一下。”
两人怪了电话，高生和寻原再次对视。
“周梦云是那个戴眼镜的妹子？”高生好奇道。
“是的。”
“她能帮助我？”
“或许可以。”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寻原靠着椅子休息，高生盯着地板发呆。
一个小时后，门外响起周梦云有些轻柔的声音，“寻医生？”
“进里屋。”寻原抬起头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