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是我的传人
骁骑卫就是再对龙骧卫刚才的话不屑一顾,也知道人绝对做不出这种举动,他们真的遇见鬼了!骁骑卫的胆气不由得一落千丈,身经百战的精兵竟然不知所措的呆在了那里!
“举弩!”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已经陷入石化的骁骑卫忽然反应过来,霍得一下端起了铁臂弩。文学迷%.┡弩前挂着灵符的三棱箭头齐刷刷的指向了飘过来的人影。
“先不要放箭!”赵大急切道:“那是我兄弟,不要放箭。”
高胖子气得骂道:“就算是你兄弟,也是个死人了。他活着,你跟他称兄道弟,行。他死了,你还婆婆妈妈会连累大伙的。”
“大哥是我……我在这——”张三那让人头皮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一瞬间压过了山河万籁,直刺众人耳膜。
高胖子正要下令放箭,谢半鬼却阻止道:“别急。赵大,你跟他说话,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赵大定了定神:“兄弟,你怎么了?别的兄弟呢?”
“都死光了,个个七剐八剜,谁都没跑掉,一个比一个死得惨。”张三的声音像是三九天给人灌了一口凉水,让人从心里冷到身外。
赵大也怕的厉害,可是嘴上却鬼使神差的继续问道:“那你……你也死了……你不是已经跑了么?”
“嘿嘿……”张三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跑?跑得掉么?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么?我被他们放进水里给煮了,像鱼一样被活活煮熟了。那水好热啊……我在水里想死都死不了,我咬断了自己的舌头,挖了自己的心,就是死不成。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上的油花子在水里飘出来,看着皮肉在水里翻腾,嘿嘿……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么?”
“啊——”骁骑卫终于有人承受不住诡异的压力疯了一样喊道:“我想起来了,想起来,那香味是煮肉的香味,绝对没做,绝对没错。”
“没错!”张三冷幽幽的道:“就是煮肉的香味,还是煮人肉的香味。很快你们也是水里的一堆肉了。”
张三话音落后,河水骤然咆哮围绕着营寨蔓延而上,仅仅片刻功夫骁骑卫驻扎的山坡就变成了四面环水的孤岛。还站在水面上的张三像是被雨水淋透了泥人,从头开始慢慢的溶解,裹着头的皮肉顺着他惨白的面孔一块块的落在水里,随着一串串带着油花的涟漪消失不见。
只剩下一副骷髅的面孔还在向骁骑卫凄声诅咒:“害怕么?当时我也很怕,再过一会,你们会更害怕……”
“住口!”孙千虎声如洪钟大吕瞬间淹没了鬼哭。他已经不能再容忍张三肆无忌惮的扰乱军心,骁骑卫在连番刺激之下几近癫狂,一支意志崩溃的军队,就算碰上只羊也会被吓得满山乱跑。而且吓疯了的残兵不一定能做出什么事来,再被鬼魂刺激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孙千虎声嘶力竭的喊道:“放箭!”
营寨之中顿时万箭齐,不计其数的寒芒冷电夜空之中川流****,劲弩破风的厉啸直刺耳膜。五百步内能够洞穿重甲的神臂弩,像是一片黑影蜂拥而去。
仅在百步之外的张三顿时在劲弩的冲击在炸成无数碎片,仍然完整的头颅翻滚着弹上半空,扔在纵声狂笑:“你们怕死么?这世上有比死还可怕的事情……在主人行刑之后,你们临死前那苦苦挣扎的记忆,永远都会留在鬼魂里。日以继夜的折磨着你们……”
谢半鬼沉声喝道:“换道符箭!”
营寨之中箭矢再起,这次每支弩箭前端都挂上了一张灵符。快如飞电劲弩,在空中摩擦的热量引燃了符箓,火光顺着箭尖向箭尾漫延流过,神臂弩顿时化成刺眼流光。再次向空中的头颅****而去。
像是靶子一样悬浮在夜空中人头,忽然打了个盘旋落进水里。被灵符牵引的劲弩跟着在空中转向,耀眼赤芒在夜色中这成了通红的直角仍然趋势不减,直上直下的射入水中,一时间像是火炭入水般的嗤嗤声不绝于耳,浓郁的蒸汽弥漫半空。
张三的人头失去了踪迹,灵符的红光也归于寂灭,唯独蒸腾的水汽源源不断的涌上半空,营寨附近的温度骤然升高,阵阵水沸的声音围绕营寨不断响动,就像是在骁骑卫的身边安置了一口煮水的大锅既热又吵。
孙千虎眉头紧皱的向谢半鬼问道:“怎么回事?”
谢半鬼的额头上也蒙上了一层细汗:“应该是水煮刑台。”
“什么?”孙千虎打了冷战,身上渗出来的汗水竟然也热得烫人,他本能的反驳道:“可能么?刑台能把一河水给煮开?”
谢半鬼掐动着法诀:“你可以用劈空掌推开水雾看看。”
“好!”孙千虎正想推开水汽一探究竟,不知从哪飘来一股卷地邪风瞬间把附近水雾抽得干干净净。放眼看去到处都是翻滚沸腾的河水,被煮得白糜烂的鱼虾。
骁骑卫被吓得面如土色,亡魂皆冒。
酷刑当中用鼎烹人的事情并不稀罕,尤其在边塞军中更是常有,敌对双方互相煮食敌军的事情,骁骑卫中不少人都亲眼见过,甚至有人为了显示胆量也分食过人肉,但是把他们自己放进锅里却又是另一回事,想想自己就要像眼前的鱼一样变成糜烂飘香的肉羹,无法遏制的恐惧几乎撑爆了骁骑卫的心胆。
水中鬼魂偏偏不想放过精神几近崩溃的骁骑卫,被狂风卷上天空的蒸汽,在骁骑卫头顶形成了一个白茫茫的旋涡,张三那张鬼气森森的面孔从旋涡中心凸显出来:“不要做无谓的反抗,刑台之上没人能逃过一死!”
“死!”孙千虎暴怒之中举掌向天,劈空掌力飙起十丈有余,向云层中狂野冲进怒卷千云。空中鬼脸像是被打中的棉花,忽的凹进了旋涡深处。
孙千虎一掌之下空中风云虽然消散,跟着却是暴雨狂泻。滚烫的雨幕像是从天下泼下来的沸水。骁骑卫纵然有钢甲护体,也阻挡不了水滴的灼热。
不少人捂着头脸在蒸腾的水雾中满地乱滚,声嘶力竭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更多的人将盾牌当成了雨伞举过头顶,算是暂时逃过一劫,可是灼人的高温却一波又一波的透过盾牌反反复复的灼烫着骁骑卫的手掌,就算他们的忍耐力高于常人,在这种高温下又能坚持多久?
孙千虎运起罡气阻挡沸水,声嘶力竭的喊道:“举盾,举盾,快举盾……”他明知道这时候举盾固守,根本就是在饮鸩止渴,等到营寨外面的符箓被雨水冲坏,满河的沸水就会涌上来把他们活活煮成肉羹,但也只能用这种办法暂解危局。
同样举着盾牌避雨的高胖子也急得连连跺脚:“刘老,谢兄弟,你们倒是快想办法啊!在这么下去,咱们就全成涮锅子了。”
假货刘在暴雨中盘膝而坐,狂暴的雨水在他护身气罩上砸得水珠纷飞却难伤他分毫。只是盘坐的假货刘却像是对身边危局丝毫不知,炯炯双目始终锁定着北方虚空,身躯微微弯曲蓄势如虎,右掌虚握聚气如潮,似乎在与暗藏在虚空中的对手遥相对持,谁也不敢先动,谁也不能不动。
谢半鬼不言不动的紧盯着水面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就连断断续续的水滴穿过了他的护体罡气,滚入他领口都丝毫不觉。
谢半鬼忽然抬起一掌扫向水平,水中蒸腾的白雾被他掌气扫开数丈,赫然露出水下刑台的虚影。谢半鬼仅仅扫过一眼,眉头就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高胖子、老钱几个高手也凑了过来七嘴八舌的问道:“兄弟怎么样?”
“有什么现?”
“到底能不能解决这座刑台?”
谢半鬼深吸一口气道:“刑台藏在河底,可以用水雷试试!如果不行……不行再说不行的吧!动手!”
谢半鬼知道此战的目标在镇水源头,所以临行之前特意让人送火器营调来一批水雷,以备不时之需。但是,水雷究竟能不能对付刑台,他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
孙千虎当即吼道:“抬水雷!”
骁骑卫虽然惊慌失措,好在兵乱,将没乱。主将令下,仍然可以有效组织抵抗。
有士兵举着盾牌护住头顶,抬起水雷,向谢半鬼手指的方向投了下去,马上用双手掩住耳朵卧倒在地。
投雷,掩耳,卧倒是骁骑卫长期训练出来的本能,但是,他们却忘了自己还在被沸水覆盖的营寨当中,刚一放开盾牌身体就完全暴露在空中洒落沸水里,当即一声惨叫蹦了起来。就在他们起身挣扎的一刹那,却看见刚刚投进河里的铁制水雷竟然全都飞上了天空。
“不好!”
“轰!”
十几颗水雷在骁骑卫恐惧至极的喊叫中炸成了耀眼的火球,巨大冲击波夹裹着铁片肆无忌惮的横扫八方,还没站稳的骁骑卫先被水雷碎片透体而过,又在气浪的冲击下倒飞几丈,千疮百孔的身躯摔在地上带着成片血迹滑出数尺。
气浪过后,河水以水雷爆炸点为界一半倒卷对岸,一半猛扑营寨,浪头临近寨前忽然停顿,数丈高的水幕当中露出一张随着水波流动的狰狞鬼脸,面孔上被熬煮脱落的皮肉下还泛着丝丝血红,鬼影仅仅停顿了一息就消失不见,仅仅是这一息的时间,就让人心中生出的无限的恐惧。
鬼影模模糊糊却又清晰无比,乍看上去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仔细再想却觉得与自己有**分相似,最后越想越像,越像越怕,刚刚看到了鬼影的人不约而同的伸长了脖子向河里望去。
“退后!”谢半鬼运气真气出的一声怒吼,震得靠过来的骁骑卫头晕目眩,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