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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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两日,姜翎成了茶楼里除了木匠师傅们之外最忙的人。

既要把离间计落实下去确保计划能顺利完成;又要教几位凤卫队长大批量生产隔离霜;还要亲自动手做不伤皮肤的易容专用粘胶;另外还得培训买回来的两位厨娘,教她们做大乾风味的茶点小食;核算花茶成本,制定售价;策划销售方案和促销计划……

姜翎简直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把一个时辰掰成两个来用。

好在其他人还算配合,基本能做到她指哪儿就打哪儿,倒是为她减轻了不少负担。

五月的最后几天,茶楼开业前的筹备工作正在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

五月三十那日,九位木匠加班加点的忙活了近二十天后,所有木作终于完工。

姜翎跟在萧观澜身后,一副狐假虎威的样子,对茶楼的木作进行验收,并指出哪些部分需要调整修改,哪些部分必须返工,哪里还要增加细节……

至于木匠师傅们愤愤的眼神,以及他们私底下的小声嘀咕,姜翎全当看不着听不见。

“多管闲事!”

“拿着鸡毛当令箭!”

“不当人子!”

“故意刁难!”

“别是想赖工钱吧?”

……

萧观澜皱了皱眉,冷哼一声道:“诸位师傅,工钱,我不会克扣你们一文,但是你们必须按照她说的做,她满意了,你们不仅能顺顺利利拿到工钱,我还会额外给你们奖励,可她若是不满意,那按照咱们的契约,当扣则扣,当赔便赔,还望诸位师傅想想清楚。”

那几位木匠别的话都没在意,只把那句“额外奖励”听得真真儿的,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姜翎说什么,他们都卖力点头,表示一定好好修改云云……

到六月初一下午,修补和增改工作也完成了,姜翎又来验收。

在奖金的激励下,后期整改效果极佳,就连先前验收时木料边缘的那些毛刺儿都给打磨干净了,木材表面抛得溜光,感觉多摸几下就会包浆了似的。

姜翎很满意,萧观澜便也没有食言,果真一人奖励了一两银子。

木匠们领了银子,欢天喜地的走了。

待他们离开后,姜翎让癸三点起烛台,又彻头彻尾地把茶楼检查了一遍,就连一些边边角角都没有放过。

毕竟是南华地界,巫蛊盛行,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埋下什么暗手,姜翎对于信奉巫神的人,素来警惕。

再三检查,确认无误后,众人才消停下来,齐聚客房,商量茶楼的名字。

——

与之同时,离间计也正按照姜翎和萧观澜的计划,有序地推进着。

数日前岩峰部落里,一位名叫多米的年轻士兵,因练兵时出了点小差错,结果正遇上因小妾跟人跑了而心态炸裂的副统领,偏偏多米那日鬼使神差般的扎了一条绿色头巾……

于是,多米挨了四十军棍,被打了个半死。

营房里其他人都知道他得罪了统领,竟无人敢去照顾他。

恰逢隔壁营房里一位名叫阿莱的士兵,摔伤了胳膊无法练兵正在营房里休息。

阿莱无聊时溜达到多米的营房,看到趴在大通铺上奄奄一息的多米,一时恻隐之心泛滥,再加上同病相怜,便用自己的军饷买了伤药,亲自给多米上药,又早晚各一顿给他带面饼和水。

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的多米,竟在阿莱的照顾下,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死里逃生的多米,在心里已经把阿莱引为了生死兄弟,只等伤好了便要与他烧黄纸拜把子。

但,一日清早,去营房拿面饼的阿莱却慌慌张张的跑回来,并说了一个可怕的消息。

“我听到有人在跟统领大人告密,说你是国主安插在咱们部落的奸细,早晚会出卖首领,用首领的首级给你自己铺路!统领大人好像信了,正在调兵遣将,准备来杀你!”

多米闻言大惊失色,他当然不是什么细作,他是吃岩峰部落的百家饭长大的孤儿,在他心里,首领石破山就是他的天,首领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怎么可能出卖岩峰部落?怎么可能出卖首领?

“阿莱哥,统领不会信的,首领大人也不会信的,统领虽然严厉,但……”

阿莱肃然道:“你不信我无妨,事实胜于雄辩,这样吧,我先带你躲起来,若他们不诬赖你,只是来找你问话,那便是我听错了,错怪了统领大人,到时候我自去统领大人面前领罪,可若是……多米,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我不想看着你死,明白吗?”

多米咬着牙想了想,觉得阿莱这话有些道理,而且他的命的确是阿莱救的,他有什么理由害自己?

于是他任由阿莱扶着,躲到了距离营房近百丈外的枯草丛里,满心忐忑地等待命运的审判。

而这个时候,那位头顶泛着绿光的统领大人,正在距离阿莱等人数百丈外的树林里翻看一具已经腐烂发臭的士兵尸体。

尸体腐烂严重,面目难辨,但其腰间挂着士兵腰牌,上面刻着:寅三七五。

绿光统领脸色难看,大声呵斥道:“这是寅字营的人,已死去多日,这几日练兵,为何寅字营没有报缺人?”

岩峰部落的军营最近一直封锁着,不得随意进出,多人少人,都应该在掌控之中。

如今无处报缺人,却多出来一具士兵的尸体,这其中暗藏的玄机,叫人不寒而栗。

寅字营的领队流着冷汗应道:“回禀统领大人,寅字营并不曾缺人,除了前些时日被您责罚的那名士兵无法参加练兵外,不曾少过任何一人,那位士兵目前还在营房里养伤,每日都在!”

绿光统领心里一沉,冷声问:“被责罚的士兵编号几何?”

寅字营领队用衣袖擦了一把冷汗:“回禀统领大人,那士兵名叫多米,编号寅三七五。”

寅三七五正躺在此地发臭腐烂,那么营房里养伤的那位多米又是谁?

众人忽然沉默。

这时,一股带着尸臭味儿的风吹过,在这六月的天气里,众人顿时如坠冰窟,冷汗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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