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但她不想再欺骗他了。
如果在知道自己原本计划后,他还愿意按计划进行婚礼,那么她便留下,和他此生共白首。
苏荷没有再犹豫,把她计划用婚礼将那人引出来,想要趁他再次对自己下手的时候,将人抓住,一一都告诉了洛霁尘。
听完她的话之后,洛霁尘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
“所以你答应和我重新举办婚礼,也只是为了引出那个人而已?”
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人丢在地上反复揉搓,“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了吗?”
洛霁尘非常生气,却不是因为她利用自己,而是因为她的疯魔。
她已经被仇恨所束缚太久,日渐疯狂,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安全去引对方出手。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利用你的。”苏荷内疚却不知该怎么弥补,只能无助地道歉。
“我不在意你利用我。”洛霁尘满眼心疼看着她,“只是担心你被仇恨吞噬,最终迷失了自我。”
“我知道我没资格劝你放下仇恨,但哪怕只是暂时的,我也希望至少这段时间里,你能放下,做回那个简单快乐的女孩。”
“我做不到。”苏荷惨淡地笑了笑。
她也曾经想过,放下仇恨,忘记过去,她也许会过得更轻松。
可有些事情,道理是一回事,情感上又是另一回事,人永远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她无法忘记,一个生命在自己身体里慢慢流逝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如果不为那个无辜的生命报仇,她这辈子不能心安,更不配幸福。
更何况,就算她愿意忘记,愿意重新开始新的生活,那个人就会放过她了吗?
现在没有动手,不代表他以后不会再对自己下手。
为了以后能真正过上安稳的日子,也为了不牵连身边的人,她必须要先把这个恩怨做个了结。
“如果你接受不了,就把婚礼取消了吧。”
她不会强迫他和她一起把报仇看得重于一切,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被害死的不是她一个人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啊!
难道不应该给孩子一个交代吗?为什么他可以这么轻易地说出放弃仇恨的话来。
洛霁尘叹息了一声。
“婚礼照常进行,不过从现在起,你一天24小时都不许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内,无论去哪都得让我跟着才行。”
他看出她在赌气,也猜到了她赌气的原因。
其实他的心里比谁都明白,放下仇恨,话说的容易,但她做不到,因为他自己也做不到!
“那如果你没空呢?”苏荷皱眉不悦。
跟他坦白并不是为了让他保护自己,更不是为了让他限制自己的人身自由。
他紧张自己,包容自己,想要保护自己,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可这方式却让她觉得有些别扭。
“不会。现在除了陪着你,我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了。”洛霁尘语气肯定地说道。
就算再忙,也不可能会有比她更重要的事情了。
“好吧。”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她怎么能再拒绝。
她倒是也不在意他跟着自己,总比派一群人跟着她要好得多。
达成共识时候,两人之间似乎更亲近了几分。
苏荷将计划坦言相告之后,整个人感觉轻松了不少,再也没有秘密压在心里的沉重感了。
“你为什么会认为,那人知道我们要举办婚礼后,会再次行动?”洛霁尘奇怪地问道。
他们都不知道那人地真正目的是什么,而且对方已经销声匿迹好一段时间了,她为什么猜测这样就能引对方出来。
“我不确定。”苏荷回答道:“但四年前贺大海说,我嫁进洛家,挡了别人的路。我想,那人不管是什么目的,但他一定不希望我再回到洛家。”
听了她的话,洛霁尘双眸一沉。
贺大海说那句话,应该是指的陈曦。她不知道贺大海和陈曦有关,便误以为他说的是那个神秘男人。
不过转念一想,她的推测也并没有错。
当初陈曦让贺大海将她引到海边,是为了警告她,却并没有让他下杀手。贺大海实际上的雇主还是那个神秘男人,是他让贺大海对苏荷下的狠手。
不止那一次,上次苏荷被车撞伤,也是那个男人干的。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苏荷根本不认识他,更和他无冤无仇,不可能简单地就是为了致她于死地。
也许真的像她说的那样,他有别的什么目的,而要实现这个目的,不能让苏荷嫁进洛家。
不对,应该是不能让陈曦以外的人嫁进洛家!
这样一来,便解释得通了。
为什么那人会帮助陈曦,应该是他们之间早就达成了某种协议,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目的。
与其说是协议,不如说是共同利用。
难怪,陈曦打死也不肯承认,更不肯说出那人到底是谁!
如果真是这样,那苏荷的处境,比她自己想象得要危险得多。
“奇怪的是,都已经半个月过去了,对方一点动静也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不在南城市了。”苏荷想到这,焦虑不安的情绪又涌上心头。
若是对方真的就这么消失,世界之大,她又该去哪里找仇人?
不过洛霁尘却远没有她这么乐观,直觉告诉他,对方一定还在南城的某个角落里。之所以这么就都还没有动静,许是在筹备着什么大计划。
这段时间,他忙于筹备婚礼,抽调了不少人手,对查那人的踪迹的事情也懈怠不少。
“不到最后一刻,还不能下结论。”他表情有些凝重。
苏荷很少看到他这么严肃的模样,心中小小吃了一惊,“怎么说?你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但接下来的半个月,还是更小心些才好。”洛霁尘看着她,眼中深深地担忧。
他的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明白。”苏荷有些失望。
看他的样子,还以为他是有什么新线索,或是想到了什么。
她办事向来谨慎,自然不会因为对方迟迟没有动静,就松懈下来。
越是临近婚礼,她的处境就越是危险,这个道理她比谁都要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