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城上秘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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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

颜禄暗骂一声,脚往城墙上连踏了几下都使不出力来,只能悬在那里等死。

谁能想到这帮没良心的守城士兵竟然往墙面上泼水,颜禄此刻真想把始作俑者揪出来暴打一顿,以泄他心头之恨。

其实也不怪他不知道,就连姜白夜也是久居在城头之上才在偶然中知晓的,因为西林城地处北方,初春之时夜晚气候依旧寒冷,所以守城的士兵抱着偷懒的想法,这才会在夜间向城墙上泼下一桶桶的冷水,水在寒风的吹拂下很快就凝结成了一道冰墙,让潜入之人攀登不能,这样他们就可以不用整晚的在外面肆虐的风中站岗,而是可以躲避在温暖的哨所里轮班休息一会,保存体力。

而现在,这道因偷懒而成的防范措施还没等放贼呢,却先把自己人给防进去了。

姜白夜从城墙上探出头来,看到颜禄正吃力的抓着绳子,他那只手不住的颤抖,似乎马上就要支持不住,跌落在城墙下摔死了。

这是怎么回事?

颜禄今晚带给她的惊喜是在是太多了,先是武功减退又是轻功盖世的,现在连个绳子都抓不住,要不是这张脸还是他自己的话,姜白夜都怀疑今天的颜禄是不是被人假扮的。

不过她此刻虽然满肚子的以为,可毕竟人命关天的事,她自然也不敢怠慢。

姜白夜伸手抓住绳子:“你挺着点,我这就救你上来哈。”

谁料想她这一抓,绳子就晃悠的更加厉害了,颜禄手一抖,直接又往下滑了三尺,他死命的攥住绳子这才稳住了身形,脸色变得跟是指关节一样苍白。

颜禄大喊道:“你别动,你再动我就真没啦。”

他这一嗓子不管不顾,完全忘了自己是潜入到城墙上来的,颜禄的声音在空旷的夜空久久回荡,不一会远处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什么人。”

姜白夜勃然色变,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守军寻来了,她心中暗骂颜禄这个傻子坑她不浅,手上动作却一点都不慢,她见不远处有些城防用的沙包,便赶紧找些堆砌在这里,用来挡上那只嵌入城垛的勾爪,然后她一个纵身,在颜禄杀猪般的惨叫间顺着绳子飞速滑下,在后者即将脱手的一瞬间追到他身前,死死的扣住了他的手腕。

姜白夜一手抓着颜禄,一手抓着绳子,就这么潜伏在城墙半空。

她狠狠的瞪了身下的颜禄一眼:“闭嘴。”

后者惊吓之余,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姜白夜也跟着屏住了呼吸,她聆听着自己急促的心跳,现在他们的处境已经是进退两难了,只能寄希望于那些守城的士兵不要发现他们为好。

她是想离开西林城,但却绝不是这种走法,别看姜白夜平时不管不顾的,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只有一点,要是有人说她背叛西林,那她死都不认。

这里是她的国,也是她最爱的家,她无法忍受被人冤枉成叛徒追杀。

别看这帮守城的士兵平时想出一堆歪点子玩忽懈怠,但一旦发现情况不对,来的还是相当的快,姜白夜前脚刚跳下城墙,下一刻她刚刚所站立之地就被火把照亮,一众士兵已然赶到。

在晚一步,她和颜禄就会被他们发现。

“刚才是什么人,你们看见了嘛?”

姜白夜听到城上有人问到。

“...没有,光听见喊声我们就跑来了。”

士兵开始四下搜寻,只是城上干干净净,也找不到声音的来源,众人细查无果,最终又聚集到了原地。

他们万万没想到,要找的人就在城墙上挂着呢,离他们不过往下几丈远的距离,甚至连他们的交谈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谁能想到姜白夜和颜禄会藏身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还是他们认为绝不可能藏人的地方,正因如此,也没人往城墙外探个头。

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吧。

其实也是姜白夜仓促间挪的沙包起到了作用,春季多雨,这些沙包平时堆积在城墙上用于防洪防涝,也没什么特定摆放的地方,所以众人对这几只沙包也并未起疑,可以说正是这几只沙包救了姜白夜跟颜禄。

城墙上众守卫低声议论纷纷。

他们可是明明听到了叫喊声,可人呢,究竟在哪里?

就算是脚底抹油了也不可能遛的这么快啊,连个鬼影子都见不着。

正当他们毫无头绪时,一个声音大着舌头,哇啦哇啦的传来:“你们半夜的不去轮岗休息,跑这里来做什么?开年会啊!”

姜白夜听着声音有些熟悉,但这人明显喝了酒,一时之间想不起是谁。

但好在下一刻,守城士兵给了她答案。

士兵们齐声应道:“城守大人!”

是惜君!

姜白夜想起来了,这声音确实是惜君无疑,姜白夜之前还在天牢前因为蜜蜜与他起了冲突,她虽然不知道惜君在这一世叫什么名字,但也听闻他之后就被城主从天牢调到城门去做起了城守。

原来今夜她闯的北城门,就是惜君在值守。

说起来姜白夜还有些惭愧,这人不过是尽了自己的职责,也并无什么过错,但因为姜白夜的事急需找几个替罪羊,这一世的惜君便幸运的被选中,看似是升职,实则是离开了天牢这个舒适窝,大冷天的跑到这里守城门。

“城守大人!”有一老兵上前禀报:“我们听到了可疑的声响这才前来查看,但恕属下无能,未能找到贼人...”

惜君迷迷糊糊的听了他的诉说,并不以为意,他酒醉的身体站立不住,便找了个地方倚靠,正好瘫在了姜白夜挪的沙包上,沙包被压的往城边上划,姜白夜手里的绳索也跟着晃动,弄得女孩好不紧张,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还好,惜君只是靠着,并未详查。

姜白夜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有贼人?”惜君醉醺醺的说道:“我怎么没看到?要我说你们都怕惯了,听风便是雨,只是喊叫声而已,说不定是从城里面传来的呢?”

说着,他就往城里面的一片灯红酒绿那一指:“你看,这万和大典可还没结束呢,现在是最后的高潮,指不定是谁跟我一样饮酒作乐,放声高歌呢。”

天地良心,这惜君还知道自己有点多了,还算有那么点自知之明。

老兵一看他这个样子头都大了,可要是跑了贼人,他们全部都得掉脑袋,事关身家性命,他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直言:“大人,也许你说的对,但防患于未然,我们还是发动人手把北城墙好好搜查一番,要不万一出事了我们谁都承担不起啊!”

惜君听闻斜了他一眼,不以为意的道:“承担不起什么?”

“自然是罪责啊,大人你忘了,前一阵子西城墙的事?就因为几个刺客趁乱摸进城里,导致少城主受冤枉,结果守备的士兵都是什么下场?车裂啊,连留个全尸都不行。”

可惜这老兵不提倒好,这一说前一阵的事,刚好戳到了惜君的痛处,他就是因为这个才被贬到这里挨饿受冻的。

一想起自己所受的冤屈,惜君就气不打一处来,以至于老兵说的其他的那些,他压根都没听进去。

现在他满脑袋里都是自己的冤枉。

惜君大怒道:“他们怎滴干我屁事,到时你们,在这里耽误老子喝酒,信不信我现在就砍了你们!”

众人噤若寒蝉,呼啦啦跪倒一片道:“大人饶命!”

只是他们心中叫苦不迭,摊上这么一个不明事理的城守,这可如何是好,现在是进也不是,退亦不是,真叫人两难。

可惜君依旧不依不饶,借着酒劲撒着他心中憋闷已久的怨气:“你当你们是谁啊?也敢欺负我,虞裳那货欺侮我,把我扔到这里就算了,你们也看人下菜碟...嗷,我明白了,你们肯定跟虞裳是一伙的,是他叫你们来看着我,折磨我的!”

“大人明鉴啊,我们就是一守城的,怎么会和虞裳大人攀上关系啊!”老兵赶紧辩解,他们这一帮大头兵,可不愿意掺和进官家的纷争里去,到时候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惜君冷哼一声:“其实也不重要了,你们爱谁谁,别以为他虞裳官大就能死死的压着我,我在他手下这么多年,什么不知道,还不清楚他心中的那些龌龊事?真要给我逼急了,我都给他传扬出去,大不了一起玉石俱焚。”

“诶呀城守大人,这事可不好乱说啊。”

老兵惊慌失措的劝慰,就差上去捂惜君的嘴了,好在惜君说完这话之后就一猛子栽倒在沙包上不省人事,没有下文了,大家这才长舒了口气。

能颠覆虞裳大人的秘密,这要是说了出来,众人也是个死。

眼看着城守这个样子,当下有人跟老兵问道:“老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老兵长叹口气,见众人唯他马首是瞻,道:“我们先把城守抬回去吧,之后再召集兄弟们一起搜寻下,看看有没有贼人的踪迹,之后无论结果如何,都要立即上报。”

众人皆同意,大家抬起城守离去。

姜白夜见人都离开后,这才大松口气,城楼上暂时无人驻守,虽然只是很小的一段时间,但也足够他们脱身了。

就在这时,姜白夜突然发现从士兵离开的地方又偷偷摸摸的回来了一人,正是刚才守卫当中的一员,他鬼鬼祟祟的张望着,确信没人跟踪,这才离开了城墙,看样子,是给谁报信去了。

谁想到,这一切都被姜白夜看在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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