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你不能死
这些伤口有深有浅,有长有短,最长的一条是她腰上不知道是被树枝还是被石头划破的伤口,从左边腰侧上方往下,穿过肚脐一直拉到了右侧腰线下方。
鲜血混着泥沙将整条伤口都糊住了,虽然脏,但好歹算是勉强帮着止了血。
宴蘅立刻从随身背的包里翻出药瓶,这么滚下来,药瓶全部被压碎了,所有药和药粉都混在了一起,肯定不能乱用。
他立刻拿出旁边的草药,嚼碎了敷到顾笙那些还在流血的伤口上。
除了这些外伤之外,顾笙还断了右手和左腿。
宴蘅简单的给顾笙处理了一下身上的外伤。
他不是真正的医生,医术只懂一点皮毛,检查不出来顾笙有没有伤到五脏六腑。
但顾笙现在身上看着没有一处好的,可想而知他们的车子冲下悬崖后,顾笙带着他从车里逃出来有多么的凶险。
再看他自己,身上虽然也有很多伤,却没有顾笙伤的那么重,可想而知他昏迷的时候是顾笙在护着他。
“你一个女子,不知道害怕,不晓得疼吗?”
宴蘅抿紧嘴唇,憋了口劲儿将顾笙背起来,“你放心,你救我的命,我也不会看着你死。你要挺住,我这就带你走出去。”
山坡这边肯定是上不去了,只能往山下走,但下山的路是最不好走的,更何况这样的老林子里根本就没有路。
到处都是丛生的杂草,有些杂草里还生长着带刺的藤蔓。
宴蘅背着顾笙一步一步往前走,速度奇慢,眼看着天渐渐的黑下来,他背着顾笙还在密林里打转。
这样的老林子里,谁也说不好天黑之后会不会有狼或者熊出没。而且天一黑,林子里完全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见。
“顾笙?”宴蘅轻轻唤了一声,“你再坚持一下,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顾笙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宴蘅的心悬起来,立刻去捏她的手腕,指腹间探到微弱的脉搏,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顾笙,你救了我,我还欠着你的救命之恩没有还呢,你可不能死。”宴蘅一边说,一边摸黑往前走。
他从小生活在药王谷,那里最不缺的就是深山老林,他从小就在林子里穿梭采药,对这些地形很熟悉。
“其实你可以不救我的。不救我,你一个人肯定更好逃生,也不会伤成现在这样。”
“你不是不喜欢我吗?那么危险的时候又为什么要想着救我呢?”
“反正我现在死了也没有人会知道,就算知道了,应该也没有人会难过,死了也就死了。但是你不一样,你师父为了救你,堂堂神医给我这样一个后辈下跪,你的命比我的命珍贵多了。”
“嘶!你他妈是唐僧转世吗?逼逼叨叨个没完没了。”顾笙全身都痛,脑袋一阵晕过一阵,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有脑震荡。
她也没听清楚宴蘅到底在说什么,只觉得他一直嘀嘀咕咕个没完,非常吵。
“顾笙,你醒了!”宴蘅惊喜,立刻就想回头查看她的情况,一转身顾笙的后背就撞上了旁边的树干。
嘭!
“嘶!”顾笙后背上也有伤,被这么撞一下十分的提神醒脑,“宴蘅,你要想谋杀我就直说,不用这样拐弯抹角的。”
“对不起,我一时着急忘记了,撞到你后背上的伤口了吗?”宴蘅立刻僵在原地不敢动了。
“废话。我后背多宽,这里面的树多粗,你心里没点数吗?”顾笙有气无力的趴在他背上,“这漆黑的林子,鬼都看不见,你是怎么能够做到继续往前走的?”
“我以前在药王谷的时候去森林里采药,在林子里走十天半个月是常事,总会遇见没灯没火的时候,时间一多就习惯了。”
“你放心,我肯定会带你走出去的。”
“这么走,没走出去我就先死了。你身上带着有药吧?”
“有!你要用什么药?”
“你先把我放下来。”
顾笙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宴蘅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一块大石头的旁边,立刻取下身上的袋子,“我带着有药,不过滚下来的时候瓷瓶全都碎了,有些药丸也压碎了。现在药粉跟药丸混在一起,有些药性相冲,不敢随便乱用。”
他一边说,一边翻出专门用来装药的布袋子。
“没事,你捧起来我闻一闻就知道能不能用。”顾笙整个人的气息都很虚弱,连说话都提不起劲儿,稍微一动就扯的全身到处都痛。
宴蘅赶忙将兜着药的布兜捧过去。
周围漆黑一片,他凑上前手上的布兜直接撞到了顾笙脸上。
“唔!”顾笙感觉自己的鼻血都快被他这一下给撞出来了,“大哥,我怀疑你真的想害我。”
“对不起,我看不见。”宴蘅往后退一些,“你能闻到吗?”
“可以。”顾笙摸索着抬手抓住他的手腕,捡起布兜里的药仔细的闻了闻,“这个可以,你也吃一颗。”
“我没事,都给你吃。”
“这是药,不是肉,难道还能一顿吃饱不成。”
“张嘴。”顾笙直接把药丸塞进宴蘅嘴里,自己也吃了一颗,“这药就是吊吊精气神。我现在这样,自己肯定动不了,只能靠你把我带出去。如果你这时候倒下了,那我们两都得死在这儿。”
“在往外走一走,我记得这山脚下应该是有村子的。”
“好。我背你。”
宴蘅重新背起顾笙往林子外走,越往外走林子越稀疏,慢慢的有星光和月光亮起来,周围逐渐有了光亮,不再伸手不见五指。
“顾笙,那边有灯光!”宴蘅看到远处的灯光,惊喜的加快脚步。
顾笙趴在他背上却没了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昏死了过去。
“顾笙?顾笙?”
“你挺住,我们走出来了。” 宴蘅咬牙加快脚步,村子里有狗,他走进村拴着铁链的狗就汪汪的大声叫了起来。
他看到一家人的院子里停着有车,也不管门口拴着的狗,背着顾笙就冲了进去,“老乡!老乡!”
已经睡了的这家人亮了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推开二楼的窗户,“谁啊?干什么的?”
“老乡,麻烦你救救人。”
宴蘅昂起头,“我跟我媳妇儿出了车祸,麻烦你送我们去一下医院,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