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点迷津华荣遇贵人
嘿!好一个玲珑八角亭。但见:宝顶托金葫,八角戏游龙。红柱承乾坤,浑然景天成。阅尽浮幻天下色,远世离俗在山中。亭头一块黄金匾,上书‘清凉亭’。
再看亭中四柱题诗:
一曰‘一阵清风吹菩提’,二曰‘两片诚心敲木鱼’。
三曰‘三盏青灯陪古佛’,四曰‘四季平安福禄齐’。
刚才离得远,走得急,没看见这凉亭里还有位公子。欧阳理了理衣冠,走上前去。
呵!好一个玉树临风的书生,真一个富贵荣华的子弟。观相貌不过二十一二,看举止却是满腹经纶。扎一富贵辫,春光满面。袭一蓝金袍,浓眉大眼。面如桃花,质比白玉润三成。手持香扇,态比宋玉胜七分。
又只见亭内设了八仙桌,玉盘珍馐铺满。欧阳只晓得总算有个住脚的地方乘凉,谁知竟碰上个蹭饭的好事,便吞了口水,快步走过去。那公子怡然自得,只顾得醉情山水,浑不知欧阳已来到身旁。
欧阳道:“公子好雅兴!”
这公子听到有人讲话,忙回过身去,笑着答道:“久日不曾踏出家门,今日得闲,特备菜出饮,看看这大好河山,以慰劳形。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欧阳轩武,路过此地,见公子好生雅兴,特来讨杯酒吃。”
“欧阳兄真是快人快语,今日你我在此相见,也是造化。这满桌的菜肴自当与欧阳兄共进。”
“哈哈,多谢公子,我与公子攀谈数时,还未曾请教公子的姓名。”
这时,旁边的书童就出来说道:“我家公子是华荣庄上官员外家的嫡子,人尽皆知的善人。更是德艺双馨,万人敬仰。”欧阳听了,心中暗喜。接道:“原来是上官公子。”
上官听了,忙打住欧阳的话,说道:“欧阳兄不必如此多礼,这都是些个旁人的看法,我只不过是见不得人家受苦,行了些义事,尽了本分。蒙上天安排,幸与欧阳兄相识。小弟与你一见如故,以后我们就以兄弟相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岂不快哉!”
欧阳也回了礼:“既然上官公子不嫌弃,愿尊我为兄,欧阳我日后定护你周全。”
“欧阳兄快请坐,我们边吃边聊。”两人相邀坐下。
“听口音,欧阳兄不像是本地人,来到此地可是有什么事?”
“唉,此事说来话长......”欧阳轩武就把事情的原委全部告诉了上官。上官听完之后,不免伤感。就让欧阳同他回去,暂且住在他家,再从长计议。欧阳感激不尽,遂与上官一同回了华荣庄。
上官氏是华荣庄的大户,上官海阴之父上官朗是华荣庄的员外,祖上世代在朝为官,基业深厚。海阴的母亲柳氏,更是难得的千金才女,知书达理,贤惠温良。上官海阴与欧阳谈笑风生,一路来到华荣庄,过了牌坊,约摸过了三四条街,便到了上官府。这府门好生气派,上官家真是名门贵府,家大业大。入内瞻仰一周,更是楼阁林立,富丽堂皇;山雅水秀,燕双木翠。丫鬟奴仆看到公子回府,皆列道恭迎。
上官领着欧阳进了中堂,这时上官朗和他的夫人柳氏也从后厅过来,上官海阴迎上去,说道:“父亲母亲,这是孩儿的好友欧阳兄。因家中变故,这几日要留在府上暂住。”
欧阳上前问好:“拜见伯父伯母,在贵府叨扰,如有不当之处,还请见谅。”
上官朗笑着说道:“欧阳说得哪里话,既然是上官的好友,那便是我上官府的贵客,在这里就像住在自己家,莫要拘束,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下人去做。”
“多谢伯父关照,欧阳感激不尽。”欧阳弯腰致谢。
交谈后,上官府大摆盛宴。晚上,欧阳回到房间内,躺在床上心里暗想:“这一切怎会如此巧合?难道是他!”欧阳猛地坐起来,“‘海升日月迎上官’莫非是上官海阴。”欧阳神情凝重,目不转睛的盯着一处深思。“对,肯定是他,就是这样,他就是师父要我找的人。”虽然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但欧阳并没有因此而喜出望外,而是冷静的把这个事压在心底,想着阴天一早找个合适机会再与上官海阴商量。
第二天,欧阳就起了个早,在花园里练了师父传授的武功。便直奔海阴的住处去。过了几道门,穿过回廊,便到了上官海阴的住处翔云楼。欧阳站在门外,敲了敲门。
“来了!”屋内传来上官海阴的声音。“哦,欧阳兄,快请进。”上官打开房门,看到是欧阳,便笑着拥他进来。
“坐。”上官让欧阳坐下。伺候的书童过来给他们沏茶。
“在我家住的还习惯吧?”上官对欧阳说。
“嗯,真是要感谢你,要不是你,我现在不一定在哪漂泊呢?”欧阳自然懂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蒙上官海阴信任,自己才得以有个落脚之处。心里始终对上官海阴充满感激之情。
“欧阳兄说的哪里话,我们既是兄弟,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哈哈......”两人相视而笑。
“海阴,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欧阳顾不得唐突不唐突,就对上官海阴说起往事。
“什么事?但说无妨。”上官海阴仔细听欧阳说道。
“我在危难时分,师父现身为我指点迷津。说要我找到两个人,这两个人可以帮我解决难题。实不相瞒我这次就是在寻找这二人途中才遇到了你。”
“尊师可有说是何人?身居何处?”上官海阴见欧阳神色凝重,止不住问道。
“师父并没有告诉我这二人是谁,只是留给我两句诗,说让我去东南寻此二人。”欧阳站起来徘徊。
“诗怎么说?”上官海阴问道。
“风云万变尚回首,海升日月迎上官。”欧阳说完之后扭过头盯着上官看。
上官说道:“若论诗景,这上句非风云莫属,下句必是日月无疑;若看诗面,上句点拨异动风云可要回首,下句直白日月升腾遂遇贵人;若品诗情,上句意在纵万变不离其宗,下句旨在烟消云散见月阴。”
上官走到堂前,又转过头看着欧阳。此时欧阳兴奋万分,对上官说道:“妙啊!这诗中的妙法全被你解个阴白。”
上官见欧阳喜形于色,不禁诧异,问道:“我虽解了诗意,却不知诗中所指何人?欧阳兄如此开心,可是解了这诗谜,悟出了真义?”
欧阳听了,笑了笑说道:“海阴兄弟,你真是聪阴一世糊涂一时啊!”
上官被欧阳说了个愣,问道:“此话怎讲?”
“哈哈,海阴兄弟,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哪!”欧阳走到上官面前,拍了拍上官的肩膀,给他使了个眼色。。
上官刚开始一脸茫然,听了欧阳的话,忽的灵光一闪,会懂了意。原来这下半句诗谜说的竟是自己,便连忙对欧阳说:“大哥只要不嫌弃,海阴愿意追随大哥,尽献绵薄之力,为大哥排忧解难。”欧阳听了,感慨万分。说道:“此番有你相伴,必定能够水到渠成。”
次日,欧阳便和上官打点行李包裹,同朗庄主柳夫人告别,踏上了寻找“风云万变尚回首”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