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汤若望的算计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躲藏在前方大树树枝上的苏瑾萱三人大惊失色，三人立刻如鸟兽散，掠向不同的方向，摆出戒备的姿态，看向攻击飞来的方向。
看清被攻击穿胸而过的陆枭之后，三人先是露出大喜之色，继而脸色为之一变。然而诡异的是，被白光穿透身体的陆枭，伤口里竟然没有流出一丝血液来，下一秒陆枭的身体开始缓缓消散，那被攻击穿透身体的居然只是一道残影。
“哈罗，你们好啊。”陆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刚才三人藏身的大树上，只是站立的位置更高，此时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他一脸的风轻云淡，似乎对刚才的攻击毫无感觉。
“咻——”有一道白光从森林深处爆射出来，依然瞄准了陆枭。
“小心。”苏瑾萱出声提醒。
“还来。”陆枭一挑眉，转身挥拳，轰出一道血光，直接把白光轰散，两道攻击彼此湮灭消失。
“出来吧，蛮族难道都是些藏头露尾之辈？”陆枭一身黑色劲装，睥睨的目光锁定了森林中的某处。
果然他话音刚刚落下，一个穿着青色斗篷的娇小人影凌空而立，慢慢飘飞了过来。除此之外，还有三名身材如铁塔般魁梧的蛮族人从其他不同的方向掠出，被发现之后他们也不再继续掩饰自己，拉下兜帽露出了自己刺着图腾纹身的脸庞。图腾各不相同，有的是虎，有的是豹，有的是狼，在蛮族之中，能够刺上豺狼虎豹这几种纹身的家伙，那绝对都是不一般的存在。
“几位，有话好好说，我们只是碰巧路过，对你们没有恶意。”陆枭说着，暗自运转力量，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然而三位蛮族根本连一句废话都不说，直接催动图腾之力，联手围攻了过来。赤色、银色和青色的光芒如同潮水狂涨，一浪一浪向着陆枭砸来。陆枭摇摇头，也不知道是无奈，还是觉得三名蛮族大汉的攻击太弱。他也不动用真气，纯以肉身之力打出三道罡风气柱，直接贯穿了三色浪潮。
好可怕的肉身，这家伙莫非是纯粹的炼体武者？三名蛮族大汉惊讶的互望了一眼，分散开来，结印继续催动更深层次的图腾之力，三人脸上的图腾刺青光芒越来越强，体表立刻被一层图腾兽影覆盖，看起来十分诡异。
“唰——”速度立时暴增，他们的动作变得完全跟野兽一模一样，四肢并用，几个跳跃间就来到了陆枭面前，发起致命的扑杀。
“跟我玩近身战，你们脑子是不是瓦特了？”陆枭讥讽似的一笑，面对三人的联手袭杀，根本不闪不避，他直接开启铜皮铁骨，龙脊节节咬合。刹那之间他连发三拳，动作后发先至，竟是轻而易举就打碎了三名蛮族大汉的图腾兽影，他们喷血倒退，满面惊恐。
披着青色斗篷的娇小人影挥出一层白光，包裹着三人，将他们拉到了自己身边。
“我很好奇，你们到底是怎么发现我的？”陆枭脸上带着疑惑，涿鹿之野几乎压制了修士九成九的神念，加上他刚才已经全力收敛了气息，这样的情况下，他根本不可能被发现才对。
“不如先看看你的胸口。”披着青色斗篷的娇小人影开口说话了，声音透出一股清冷之意，听起来竟有些熟悉。
陆枭拉开衣服，一枚血红色的符文映入眼帘，他立刻恍然：“原来这东西是你们蛮族的追踪印记。”
“不错，只要你进入修炼图腾秘术的蛮族人千米范围之内，无论修为高低，蛮族人都可以立刻感知到它的存在。你身上这枚血魂符，乃是本族天勇者种下的，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那个叫陆枭的中州人吧。”
“没想到，我在蛮族倒成了名人了。”陆枭笑道。
“你这么说也没错，在蛮族你确实算是一个名人了，以化神境的修为，凭借几种奇异的兵器，重伤我族天勇者达尔旦，你已经被祭祀殿列入蛮族悬赏名单，杀了你，可以得到天价悬赏。”
“不要跟他们废话，杀了他们，过来帮我。”大水潭那边传来魁梧男人的呼叫声，几人扭头看去，只见魁梧男人和三名蛮族陷入了一群虎蛟的围攻之中，处境岌岌可危。
虎蛟的实力超乎他们的预料，那魁梧男人同样是天勇者的修为，战力可比炼虚境武者，掌握的图腾秘术手段诡异强大，但仍然是被数只虎蛟联手完全的压制。他在身后凝聚出了一只玄龟虚影，周围的石头泥土纷纷被奇异的力量牵引而来，凝成一根根石刺，射向虎蛟。虎蛟白色的蛇尾一扫，石刺就纷纷爆碎。
“圣女，大事要紧。”身后一位蛮族大汉小声的提醒道。
“你们仨先过去帮忙，我解决了他们就来。”
“是，圣女。”三名蛮族大汉唰的掠向大水潭，加入了战场。
“你是蛮族圣女？”陆枭心里一惊，想起了当初被自己抓住的蛮族女子乌玛，“你认不认识一个叫乌玛的蛮族女子？她也是蛮族圣女。”
“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能接下我最强的一击，那今天我就暂且放过你。”面前的蛮族圣女完全忽略了陆枭的话语，双手结印，一层圣洁的白光从她身上升腾起来，白光之中浮现出一条条白色光带，恢宏浩大，给人以极强的压迫感。
“来真的啊。”陆枭活动了一下身体，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对这一击。他精神紧绷，战争意志随之释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不远处的娇小女子。
女子动作迅如雷霆，抬手一指点出，白色光纹瞬间收缩，化作一团光球爆射过来，扑面而至。
“去。”陆枭屈指一弹，两柄数寸长的小剑凭空出现，迎着白色光球射出，嗤的一声，白色光球竟然被那两柄毫不起眼的小剑洞穿，击溃所有的力量，小剑闪电般刺到娇小女子眼前，指向后者的双眼。
青色斗篷下的娇小女子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两柄数寸长小剑，感受到了死亡般的威胁。
“这是什么武器？竟然能克制我蛮族的图腾秘术。”
“无可奉告。”陆枭控制着两柄小剑环绕蛮族女子飞舞，“你们蛮族是怎么进入涿鹿之野的？到这里来又有什么目的？”
“无可奉告。”几秒钟去陆枭的话被蛮族女子如数奉还。
“本门主拒绝回答，是因为我有拒绝回答的资格，你现在生死斗掌握在我的手中，不想死的话最好实话实说。”
“就凭这两把剑，你就真的以为能掌控我的生死？天真。”蛮族女子突然一跺脚，白光豁然爆发，青色斗篷炸碎成无数布条，露出了她本来的面目，小麦色的肌肤，俏脸透出一种野性的美感，她的脸上一个异兽图腾渐渐出现，迸发出金光。
环绕在她身边的两柄符剑居然被金光击飞了，蛮族女子脚踏虚空，冲入天际，张开双手一边舞动，一边诵念蛮族咒言。盛大的金光狂涨，一只异兽虚影在她身后浮现了出来。
“圣兽白泽。”陆枭看着那熟悉的图腾异兽，看着女子那张熟悉的脸，他叫出了女子的名字，“乌玛。”
然而女子听到这个名字，却是毫无反应，就像这个名字根本就不属于她一样。女子完成所有印诀，双手飞快的一合，眉心之间显化出一个血红色的竖瞳印记，妖异邪魅。与此同时，白泽圣兽虚影的眉心之间，也浮现出来血色竖瞳印记。
“蛮神之力，破。”
圣兽虚影眉心间的竖瞳射出一道血光，陆枭脑海里炸开致命的危机感。他飞快的召唤神荼和郁垒，倾尽全部的神念，控制两柄符剑轰向那道血光。
“轰隆——”冲击波炸开，方圆数百米范围内的大树都拦腰而断，断裂的大树，飞溅的石块，飞扬的泥水，都像炮弹一样弹射出去，在森林里留下满目疮痍的痕迹。
待得一切都恢复平静，战场之中却不见了陆枭四人的踪影，只有那个跟乌玛长得一模一样的蛮族女子站立在空中。
“跑得倒是挺快。”蛮族女子没看到陆枭的人影，也不继续深究，“不过，他为什么要叫我乌玛？”女子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之色。
“托娅，快来帮忙，我快扛不住了。”另一边的蛮族大汉急促的呼喊。托娅驱除脑海里的杂念，一闪冲入了战场，白泽圣兽释放极致的暴力，那些虎蛟根本就不是对手，三下五除二就被全部击杀。
“呼。”看到虎蛟被全部杀死，蛮族大汉才松了一口气，他修炼的玄龟图腾擅长的是防御之术，攻击方面比较欠缺，而圣女托娅修炼的白泽图腾则擅长攻杀之术和治疗之术，大祭司派他们俩进入涿鹿之野是有过仔细考量的。
“取精血。”托娅下令，其他的蛮族汉子掠向虎蛟的尸体，各自拿出一些特殊的工具，剖开虎蛟的尸体，从心脏里取出满满一大瓶精血。
“那些中州人呢？”魁梧大汉飞到托娅圣女身边，拉下兜帽，露出一张年轻的脸，脸庞上刺着一个龙首龟背的玄龟图腾，玄青色光芒渐渐隐没。
“跑了。”
“以你的实力，怎么还会把他们放跑？”魁梧青年根本不信。
“拉姆圣子，你是在质疑我吗？”托娅语气一冷。
“我只是在提醒你，我们蛮族跟中州人是生死仇敌，对付他们一定不可以手软。”拉姆圣子淡淡地说道。
“圣子圣女，虎蛟的精血已经采集完成了。”其他蛮族聚拢过来，说道。
托娅翻手从乾坤戒里取出一张地图来，地图上绘制着血多山川河流，森林沼泽，其中十几座山峰以红字标注，有的在山峰旁边标注了一些异兽的名字，有的则是只有一个山名。
“下一个目标在柜山。”
她手指在标红的山峰名字上一点，山名旁边以红色小字标注着几句话，“柜山，有兽焉，其状如豚，有距，其音如狗吠，其名曰狸力，见则其县多土功”。
一行人冲入森林深处，按照地图上绘制的线路，往柜山方向掠去。
......
此时，森林中的另一个地方，苏瑾萱、柳烟红和老者难以置信地看着陆枭，惊疑不定。
“你是人是鬼？”苏瑾萱戒备地问。
“当然是人了。”陆枭没好气的回答。
“那个叫西王母的东西，没有杀了你？”
“我命大，逃过了一劫。”陆枭耸耸肩说，“你们仨呢，这段时间都干了些什么事情？怎么会跑去跟踪蛮族人？”
“我们本来是在寻找宝药，刚好就看到了他们鬼鬼祟祟形迹可疑，就跟了上去，原本还以为他们是不是找到了什么宝藏，没想到他们居然是在猎手异兽。”苏瑾萱失望的说，整个人完全没有一点刚才经历过一场大危机的模样。
“你们跟了他们多久了？”
“没多久，也才两天的时间。”
“这两天他们一直都在猎杀异兽吗？”
“也没有，有的时候他们还故意 避开一些异兽，这两天里他们就猎杀了三四种异兽吧，杀完异兽之后，还把异兽的精血给取走。”
陆枭心里更加疑惑了，其他人进入涿鹿之野都是能避开异兽就尽量避开，这些蛮族人倒好，似乎还刻意在寻找一些异兽进行猎杀，然后抽取异兽精血。异兽精血对他们有什么用处呢？
就在陆枭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老者开口说话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蛮族人猎杀异兽取血，是为了修炼图腾秘术。”
“蛮族的图腾秘术，需要以异兽的鲜血为引才可以修炼？”陆枭问道。
老者从怀里取出一个玉瓶，打开来，顿时一股奇异的香味飘散开来，玉瓶里装着的居然是醇香的烈酒。他仰头喝了一口，脸上闪过一丝追忆之色，开口说道：“我年轻的时候，不知道天高地厚，曾经跟几个好友结伴进入蛮域闯荡。在那里，我们结识了一位蛮族好友，他为我们充当向导，带领我们闯荡蛮域。”
老者一边喝酒，一边将陈年旧事娓娓道来，蛮域的独特之处，蛮族的一些隐秘，他居然毫无保留的告诉了陆枭三人。甚至最后，他还把自己跟好友眼馋宝物，杀了那蛮族人一家的事，全部和盘托出，这让陆枭三人微微变了脸色。他们在老者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情绪变化，他说着这些事情，平静得像是一块石头。
通过老者的讲述，陆枭三人才明白了蛮族人收取异兽精血的目的。原来蛮族修炼图腾秘术，必须辅以相应的异兽精血，调制特殊的灵液，才能够在身上刺下异兽图腾，而这样刺下的图腾才有灵性，是修炼图腾秘术的根本。另外一点，用来调制灵液的异兽精血，越精纯，发挥出来的力量就越大。
“真是没有想到，原来蛮族的图腾秘术居然是这样修炼的。” 苏瑾萱恍然说道。
“蛮族共有四大部落和上百个小部落，四大部落分别是天兽部、玄兽部、青羽部和黎阳部，它们各有所长。”老者继续给三人介绍蛮族的势力机构，以及各自的特点，“其中天兽部修炼的图腾秘术主要侧重的方向乃是杀伐之术，战力最强，势力也是四大部落中最强大的，他们号称有九大圣兽图腾，至于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玄兽部修炼的图腾秘术主要侧重防御之术，防御力在蛮族各部落中名列第一，传闻他们有五大防御圣兽图纹，但目前为人所知的仅有三种，分别是金鳞穿山甲、玉背剑齿象和神泉龙龟。青羽部修炼的图腾秘术主要侧重极速之术，这个部落的蛮族人速度天下无双，而且他们在修为很低的时候就可以脱离大地的束缚飞上天空，因为他们的异兽图腾几乎都是飞禽。至于黎阳部，是四大部落中最神秘的存在，我在蛮域闯到了二十几年，从来都没有碰到过黎阳部的蛮族人，仅仅只从其他蛮族人的口中得知，黎阳部修炼的图腾秘术侧重的是治疗之术。”
陆枭听老者说完，陷入了沉思。他回忆不久之前碰到的那些蛮族人，那个跟乌玛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蛮族圣女，修炼的图腾秘术偏重就是杀伐之术，而另外一个蛮族圣子，图腾异兽似乎是一只玄龟，擅长防御，应该是玄兽部的族人。
“没想到，今天能够在这里听到蛮族这样的隐秘。”陆枭脸色有些复杂地看着老者，深感人性的复杂，对蛮族和中州人之间的仇怨第一次有了清晰的认知，“话说我们结伴而行那么久，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喝口酒，我就告诉你。”老者把酒瓶子递给陆枭，笑着看他。
“好。”陆枭接过酒瓶子，仰头灌下一大口，啧啧舌，“好酒。”
“当然是好酒。这酒叫仙人醉，就是我从那个被我杀死的蛮族人部落里带出来的，其名意为仙人喝了也会醉，乃是用数种罕见的剧毒宝药酿制而成。很快，你就会感觉到四肢发软，头脑眩晕，真气和神念都无法动用，不过这酒不会致命，酒劲在两个时辰之后就会消失。”
“对了，我叫汤若望，到了地府别忘了告诉阎王爷，你是折在谁的手里。”汤若望说完，骤然出手，双手连拍，掌掌命中陆枭的胸口要害，直接将他拍飞出十几米远，砸断了几棵小树。
“汤若望，你疯了。”苏瑾萱大惊失色，怒目而视咆哮。
“苏瑾萱，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看看你的左手手臂。”
苏瑾萱掀起衣袖，手臂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出现了一个紫黑色的小花印记，她竟然中了毒。
“你给我下毒？”
汤若望看着苏瑾萱露出诡秘的笑容：“姑且算是吧。如果你不想死，最好不要阻止我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