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5 第一章 亡者的自白(第二十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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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帕斯先生!”

随着安毕斯的宣告,甄澄和纳维斯女士全都愣住了。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曲芸和因帕斯本人却毫无意外般地平静。

“安毕斯先生,”纳维斯冷笑:“出于对奖品的渴望,我们姑且容忍了主办方对游戏规则的不公平设计。

但在甄澄小姐完美破解了历史真相与当场游戏经过后,你仍然把奖品颁发给只留下一句答案甚至没有进行推理分析的因帕斯先生,是不是有点夺泥燕口的意思了?”

高调宣称自己获奖并如愿以偿的因帕斯本人并没做任何解释,宣布引起争议的主持人安毕斯也尚未回应,倒是一直冷眼旁观的曲芸怼了回来:

“每个人的游戏规则不一样啊。【被害人】的胜利条件有两条,存活到最后以及阻止他人胜利。相对的,我们这些【杀人者】的胜利条件则是真实还原历史以及给出正确推理。

甄小姐虽然做出了超出主办方预期的详尽推理,但存活和阻止却一条也没有做到。而同样完成扮演的我们之中,唯有因帕斯一个人给出了无可挑剔的答案。

虽然他的答案有避重就轻取巧的嫌疑,但总要好过画蛇添足包含了错误假设的你。再退一步,就算你们供养给出了正确的推理,他也是在你之前更早一步完成扮演赢得胜利的人选。

在依子入场之前,游戏便已经结束了,这场游戏又有何乐趣可言呢?”

“可是按照甄小姐所述,【被害人】获得胜利的条件之一存活到底己经被限定死了不可能实现……不对,你早就看破了他们!知道无论写什么都不可能获得胜利,所以才给出了那种弃权般的答案回以嘲讽?”纳维斯惊叫:

“这么说的话,获胜的人选从一开始就是被设定好的!……甄小姐无论做什么也不可能获胜,伊庇伦斯和胡伐保有可能改变最终的结果,因此被‘大宅的诅咒’排除出游戏;

我没能赶在因帕斯之前动手因此幸存,而你最后入场的顺序,也是因为他们摸不清你的底细,像甄小姐一样故意安排在了一个根本不可能获胜的位置?”

对于纳维斯的指控,甄澄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这样。至少胡伐保的死亡和伊庇伦斯的异常不会是斯卡瑞设计的剧本。

如果不是我对于他们准备的人偶道具产生了他们绝对无法预料的,超出正常人理解的处理想法,那么首先调查男爵主卧的应该是从密室中找到另一侧出口的我而非用钥匙打开大门的伊庇伦斯先生。

同理我们的胜利也并非绝无可能。如果我选择躲避,在大宅中和莫名其妙一进场就有着绝对自信决定对我使用道具的因帕斯先生捉迷藏,那么很有可能曲小姐的琴声导致她成为‘成功扮演’的唯一一人。

如果没有这一层担心,我想主办方也没必要特意设计一个确保【被害人】死亡的保险。

而假设在琴声响起时我正在听磁带,或者陷入‘回溯’而失去现实中的感知,那很可能导致我错过游戏结束的琴声,也就是【钢琴师】的击杀道具,并从而存活到最后赢得胜利。

到了那时候,我想就不是斯卡瑞们自己想说我没有获胜就能够指鹿为马的。因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安毕斯先生,从游戏规则到我们在游戏中的扮演,一切都是与神秘学仪式有着严谨关联的,对吗?

这样的关联保证了你们如果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就无法为所欲为地只手遮天。只能选择遵从仪式所认可的客观事实。

在这个前提下,我虽然同样怀疑因帕斯先生绝对有什么古怪,但我无法理解神秘仪式本身或者以斯卡瑞家族的利益出发,有什么非要让因帕斯获胜的道理。”

说到最后,甄澄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安毕斯先生。她的陈述同时也是一种试探,想要通过后者的反应确信自己的猜测无误。

然而令她遗憾的是,安毕斯脸上完全不见了先前听到使徒组织与被怀疑公正时的慌张,而是浮现出一副仿佛中邪后的伊庇伦斯那样的狂热:

“黄金假面将在烈焰中接受神的洗礼与祝福,完成了神谕预言的全部试炼挑战后,它终将所有的力量展现于世人!

被诸神所选定的勇士,因帕斯先生!去吧,去采摘胜利的果实!从今天起,你将抛去凡人的桎梏,踏上成为他们中一员的道路!”

甄澄的提问像先前一样被抛在了一边。不过这次连带她自己在内没有人在意。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眼前所发生的奇异状况所吸引。

对于主持人安毕斯的突然痴狂,因帕斯大侦探和所有人一样表现出一脸懵逼。不过他姑且还是按照安毕斯的示意从旋梯走上二楼。

走到一半,他惊讶地停住了脚步,因为那副精美的男爵画像就像是被诅咒的邪物一般开始冒出丝丝缕缕的黑烟。

随即,一股燃烧的焦糊味传入众人鼻翼。那并非什么诅咒的烟雾,而是普普通通实实在在的燃烧!男爵的肖像,起火了。

不知是经过了什么特殊的处理还是这幅油画本就使用了极易燃烧的颜料。几乎在火苗成型冒出的艺术间,整副画像全部开始燃烧。

因帕斯犹豫着是否还要前进,但随着那张酷似伊庇伦斯的面孔在烈焰中扭曲变形,直至化为飞灰,画布后面闪烁起被火焰映照的异常斑斓的金光。

那是纯粹的黄金,隐藏在男爵肖像的后面。不是用面具遮掩面孔,而是用画像的面孔遮掩了背后的黄金面具。

“它是你的了。”对仍旧有些错愕的因帕斯侦探鞠了一躬,安毕斯带着他的保镖们从正门退出。

犹豫了一下,因帕斯还是迎着火焰走上二楼。待他站定画前,整副画也基本燃烧殆尽。

考虑到黄金面具的温度,因帕斯脱下外套将手层层包裹,然后试图把墙上的面具摘下来。

然而在他隔着衣服触碰面具的一刹那……

那么大个儿一个活蹦乱跳的因帕斯,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见了,见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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