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改良版符
阿莲心中自然是有恨的,她恨叔叔,恨那个抛弃她独自逃跑的男人,恨那个妖言惑众的道人,可她又不想自己唯一的孩子因为自己的恨而真的长成了只知杀戮的厉鬼,她一直希望有一天,能有一个人发现他,能助他投胎,能让他拥有真正的人生,而不是投生到自己这个没有的母亲身体里,连将生的机会都没有。
为了这,她一直战战兢兢,不敢做一点恶事,尽量维持这阵法,阵眼的运转,她想啊,只要自己不做坏事,等时机到了自己的儿子就能投胎了,就能真正的做一回人了。
为了儿子,她什么苦都愿意吃的,哪怕放弃报仇也是没有问题的,只要儿子能投胎成功。
可,她被束缚于阵眼之中,却拿儿子的所作所为无可奈何。
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心血来潮的找那个负心人,找他做什么?
就算找到了又能怎么样?
他早就已经轮回转世,投胎了吧?
他又能记得她是谁,他的儿子是谁?
......
涂余从包里掏出卦盘,嘴中念念有词的嘀咕着什么,在房间里左转一步,右转一步,看着手中卦盘在不断地跳动,旋转,终于,在他停在那梳妆镜前,指针突然一颤,指着镜子的方位不动了。
涂余精神猛地一震,连忙走上前,伸出手在镜子上摸索了一番,触手之处一片冰凉,和蒙了一层厚厚的灰,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他试着敲了敲镜面,这只是一个普通的镜子,什么特别都没有,他皱了皱眉头,直接伸手将梳妆镜挪开了。
卦针一下子就扫向了另一边,还是指着梳妆镜。
难道这梳妆镜是阵眼不成?
涂余诧异的又转回身仔仔细细的将梳妆镜再次从上到下好好的检查了一番,这个梳妆镜怎么看怎么觉的普通,而且就是台面上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还是说,梳妆镜本身的材料是阵眼的关键所在?!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涂余站起身,将涂戈手里的短刀接了过来,在镜子上比划了好几下,忽然抬手,手起刀落,直接将镜子台面劈了个七零八落。
小鬼一直紧张的跟在涂余身边,他知道这两个人是有能力的人,只有这两个人才能救他娘亲出来。
此时他一见到涂余将梳妆镜劈碎之后,他连忙飘上前,蹲下身子,一脸求知欲的看着涂余,慢悠悠的蹲下来,然后伸手,将地上的木头捡起来,轻轻一翻,只见木头的背面上画着的鬼画符已经碎成了好几块。
只是瞧着这个符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若有所思的将几块木头依次翻转过来,合在一起,他望着这个被拼上的符咒,眉心忽然一挑,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师兄,怎么了?”
涂戈奇怪的看着师兄奇怪的表情,忍不住凑上前问道。
涂余欲言又止的看了师妹一眼,又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鬼画符,想了半天,才闷闷道:“这个符当初就是那个什么道士给的吧,你看看这符画出来像什么?”
涂戈闻言也跟着低下了头,仔细打量着。
她虽然在画符一事上是一窍不通,但曾经师傅为了磨练她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可是下了好大一番功夫的,她是不会画,也不愿意画,但一般的符咒她都见过。
仔细看着这个符,看着看着,她忽然慢慢锁拢了眉头,咬牙道:“这,这是什么?”
涂余:“......”
涂余一脸鄙夷的瞪着涂戈,好白瞎自己刚才那么激动了,瞧师妹的样子,他竟有种媚眼抛给瞎子看的错觉。
涂戈感觉到了师兄的嫌弃,她连忙赔笑的嘿嘿两声:“师兄你也知道的,我对这玩意儿是真不感兴趣,画符就是我的死门,看见它,不是它死就是我亡,我是真的没看懂。”
眼看着师兄的表情越发的不好看,她连忙补救:“不过,师兄,虽然我一窍不通,但是我还是能看出来,这个符,画反了。”
涂余无奈了:“这就是拿反了。”
涂戈:“......”
“行了,你哪凉快哪呆着去吧,我快点解决,这天快凉了。”
涂戈听闻连忙乖乖的退后,一眼瞧见涂余身边的小鬼无情的嘲笑她,她气得朝他恶狠狠地扬了扬拳头,就偏过脑袋不看他了。
她的视线一直跟着涂余,看着涂余低着头,跟着卦盘在屋子又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角落的柜子面前,短刀一扬,本就已经腐化不堪的柜子,顿时‘乒乒乓乓’的碎成了几块板子,掉在了地上。
涂余蹲下身,再次将板子翻了几块,又找到了同样的符咒,他毫不迟疑的站起身,又转到了床铺前,又同样的招式把床也拆分了之后,最后一个符咒也找到了。
三个符咒都是刻在木板上的,用的还是不知名的颜料,鲜红已经退却,只剩下乌黑的痕迹,却还是能看出画出这符咒的主人到底存了什么样险恶的心思。
涂余自认为自己并不是好人,可做任何事他都是有底线的,不管是收取了许守庆的寿命,他的运气,还是摩天轮监控室里那个男人的寿元,那都是他们活该。
那些男人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好人,身上甚至是背了许许多多的冤孽罪债,自己只不过是提前帮他们享受一把什么叫因果报应。
就算他也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权利处决任何人,可他有这么非做不可的理由。
虽然理由很牵强,也不过是自己自私罢,可好歹自己没有祸害普通人,也没有祸害那些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他懂得什么叫天理昭昭,什么叫因果轮回。
但是画符的这个人呢?
他简直是玄师届的耻辱。
这符不光是为了控制阿莲不让她投胎转世的镇鬼诀,更是源源不断将这酒店气运转走的搬运咒,两种符咒合二为一,竟是如此的威力巨大,多少年了,符咒的痕迹都已经发黑模糊了,却还在运行着。
这人也算是画符届的天才了,能将两种符合在一起,改良成一种新的符,若是心思用在正途上,那前途是不可限量的。
可他却也是最可怕的,天赋不可限量,却都用在了歪门邪道上。
而自己呢?
和他又有什么区别?!
都是不走正路,可能区别是,自己还是有底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