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主持公道
跟着这种将军,还有什么怨言?
周围的忠勇营将士听了,心中都涌起热血和感动,以后,就跟着秦大人了!若是因为这件事,陛下要处置秦大人,他们就撂担子不干了!除了秦大人,谁也别想领导忠勇营!
驿站堂中有点点血迹,小吏们拿着拖把打扫着,不时发现几颗散落在地上的牙齿,还在心中惊叹,那年轻将军也太生猛了,把宣平侯府的少爷打成这样,真够狠呐!
此时驿站中,今天打人的,和挨打的身份都传开了。
周群的身份,是通过驿长了解到的,而秦无咎的身份,则是因为驿站中也住着一位军官,他认得忠勇营的兵服,忠勇营里都是老兵,打周群的人却如此年轻,忠勇营的人还听他命令行事,那么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被临时调任忠勇营的右骁卫指挥使,秦无咎。
人们开始讨论起来,将周群打成那样的秦无咎,会遭到什么惩罚。
三品官虽然不低了,但还没到能让宣平侯府吃哑巴亏的地步,侯府就周群一个独子,宣平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有人道:“我看,等侯爷知道这事,铁定要进宫面圣,向陛下诉苦,惩处秦无咎。”
另一人又道:”弹劾是一定的,不过我看这秦无咎却未必会有事,听说他圣眷浓的很,之前连安远公的儿子都打了,还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反倒是安远公的儿子被赶回老家去了!”
又有人反驳道:“那不一样,之前安远公的儿子又没受多重的伤,这回周群都被打成什么样了?宣平侯怎么说也是权贵,还是有些影响力的,陛下多少也要意思一番,给他个交代。”
“我看这秦无咎肯定要被罢官!”
“我估计是贬官。”
“也可能是扣俸。”
......
驿站中的人谈论着秦无咎的下场,而这些都不是秦无咎所关心的,打已经打了,而且他绝不后悔,楚皇要罚就罚,他也认了,总不会直接砍了他的脑袋?
休整了一夜,秦无咎带着八百骑兵继续上路,另一面,周群的家奴在临近的村落买了一辆驴车,天亮时,才赶到京师城下。
宣平侯府。
“老爷!老爷!”
宣平侯昨夜仿佛焕发第二春,浇灌了四夫人好多次,此时正睡得香甜,屋外却传来焦急的大喊。
“老爷!”
宣平侯本不欲去理会,想多睡一会,可那唤声却一直不停,喊得他心烦意乱,泛着怒气掀开被子,怒声道:“大清早的喊什么喊!”
屋外的下人一顿,随后急道:“少爷,少爷被人打了!”
宣平侯第一反应是可笑,自己儿子在外地,被人打了也是写信回来,自己还没看到信,你个下人就能知道?
可是再一想,宣平侯又想起前阵子刚花了大把的银票,托了层层关系,给儿子在京师谋了一个小官,算算日子,确实是要调回来了。
难道,刚进城就被人打了?!
宣平侯再怎么焕发第二春,侯府现在也就只有周群一个少爷,闻言宣平侯醒了大半,急急让丫鬟给自己穿上袍服,冲了出去。
“人呢?群儿人呢?!”
一冲出来,宣平侯就急声问道。
那下人连忙道:“在少爷的院子!”
宣平侯快步走去,等见到周群的模样,差点没昏了过去!
"谁!是谁!“宣平侯抓着送周群回来的家奴,咬牙切齿地问道:“是谁把群儿打成这样!”
下人颤声道:“是,是一个叫秦,秦无咎的!”
“秦无咎?!”
宣平侯初听见这名字,先是一惊,因为秦无咎的名字最近在京师实在响亮的很,陛下也几番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现出对他的看重,已然是朝廷的后起之秀!
但是!
“秦无咎!!!”
宣平侯长喝一声,将他唯一的儿子打成这样,就算他风头出尽,就算陛下看重他,也不能就这样算了!
宣平侯看着躺在床上的周群,眼中又是心疼又是愤怒,最终沉声道:“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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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奏折像雪花一般飞向宫中,无一例外,全是弹劾秦无咎的奏章。
楚皇看着手中的奏折奇怪,拿着一封递给一旁的冯平安,无奈笑道:“这又是出了什么幺蛾子?这小子出了京师,也能给朕找些麻烦?”
冯平安接过奏折一看,上面义愤填膺地控诉右骁卫指挥使秦无咎目无法度,脾气暴躁等一系列罪状,但说到底,也没说明白秦无咎犯了什么事。
其实在这本之下,还有十多份弹劾秦无咎的折子,有的上面没写,有的写了是秦无咎殴打宣平侯之子,只要楚皇再翻看几封就能明白。
但还没等到那时候,就有太监来禀报道:“陛下,宣平侯求见。”
“周成安?他来做什么?”楚皇似是自语,心中奇怪,这宣平侯年纪大了,一向也很少进宫,怎地今日突然来了?
楚皇摆手道:“先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后,宣平侯便进了大殿,一见到他,楚皇就是一愣,倒不是因为他满脸的悲戚之色,而是因为他身上穿的衣服。
宣平侯穿的一身蟒袍,但却不是楚皇赐的,而是先帝赐他的那件。
论年纪宣平侯比楚皇大上不少,他的爵位,也是在先帝时挣来的,平日里他很少穿这件蟒袍,今日却特意穿了过来,只凭这一点,楚皇就断定,宣平侯估计是遇上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想求他了。
宣平侯也当真是疼爱周群,不仅用上了几十年积攒下来的人情关系,掀起了一阵不亚于玉华楼事件时的弹劾浪潮,更穿上蟒袍来见楚皇,因为他知道,凭他一人之言,未必能扳倒秦无咎,但加上这种种,那就差不多了!
楚皇就是看在先帝的面子上,也不会让周群的打白挨!
“陛下!您可要为臣做主啊!”
一进门,楚皇还没发话,宣平侯就直接了当地跪了下来,嚎啕大哭,模样甚是悲惨。
然而楚皇最厌烦这一套,沉声道:“起来把话说清楚!大丈夫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宣平侯似是艰难地止住哭声,悲戚道:“陛下!那秦无咎在驿站悍然行凶,将臣的儿子殴打至重伤,至今还卧床不起!在驿站时,还放言不准驿站救治我儿!只是要我儿的性命啊!陛下!您可要为臣主持公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