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顿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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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羽开始带人操练强行军能力第二天,李孟羲做出了全覆盖式的兜鏊。

第三天,李孟羲开始做顿项。

第四天,李孟羲还是在做顿项。

头盔好做,甲也好做,然而把盔和甲连接起来,非常有难度。

脆弱的颈部,是人体要害之一,却没有很好的防护措施。

汉朝人想到的办法,是在扎甲肩膀和前后胸一圈缀了一如盆状倒扣的甲裙,甲裙就像是高耸起来的领子一样,可以把甲和头盔都无法防护住的脆弱颈部保护起来。

甲上缀着盆状的领子,所以这一类甲,被称为盆领甲。

盆领甲确实能够很好的防御对颈部的攻击,但因为维修不便等种种原因,盆领甲在汉朝之后,被慢慢淘汰。

颈部的防御是甲胄的防御薄弱处,汉之后,顿项取代了盆领。

现在李孟羲就在为顿项发愁。

汉代盆领甲把对颈部的防御,教给了铠甲来完成,而顿项,是从延伸下来的一部分来保护颈部,这跟盆领甲有本质区别。

铁胄已经编好了,李孟羲开始编顿项的时候,想的是用编甲裙的方法,把甲片顺着编下来,然后头盔一戴上,甲裙就像面纱一样垂下来,刚好挡住喉咙。

可编了一半李孟羲发现了问题,甲片不同于布料,甲片一点柔软度没有。

编了长长的甲裙,铁胄往砖头头上一戴,发现戴不进去了。因为甲裙垂在肩膀上就把铁胄支愣了起来。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李孟羲把甲裙左右剪开,让甲裙顺着肩膀分开在前后两侧,不至于把铁胄支起来。

可是这样以来,出现了另一个问题,前后挡住了,可脑袋左右防御就有空挡了。

而且,甲裙编的很长,很沉很沉,几乎让头盔重了一倍还要多。

为了防护颈部一丁点的面积,增加太多无用重量。

甲裙编好之后,铁胄只给弟弟带了一次,砖头就说脑袋疼。

李孟羲试着戴了一次试试,一戴上,沉的脖子被压的直不起来了。

这不行。

不能用编裙甲方式来编顿项。

李孟羲看着天空,眼神空洞,一动不动,他又进入了寻思模式。

步人甲的顿项,是怎么编来着?步人甲铁胄下是一大圈轮胎那么粗的甲片圈……

李孟羲大概是明白了,他自己编的甲裙,是通过牺牲纵向宽度的方法,用很长的下垂的甲裙来达到完全防护颈部的目的,原理类似面纱。

而步人甲的顿项结构,更像一圈围脖,步人甲顿项更节省重量。

可是,具体怎么编来的……

李孟羲一动不动的看着天空,看了足足半刻钟。

弟弟看他不动了,爬过来伸出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李孟羲还是一动不动。

就当弟弟有点害怕,想伸手推一下哥哥时,李孟羲从沉思中回过神了。

“甲裙看似简单,却浪费重量,反而围着脖子编一圈又大圈,反而省重量。”李孟羲边点头边,自言自语着。

一低头,看见了弟弟,李孟羲一把就抓住弟弟,把弟弟按在自己腿上。

脖子被抓住,痒痒的,砖头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咯咯直笑,“哥可痒了,你别招我。可痒了。”

李孟羲把弟弟按在腿上,用手一拃一拃的量了弟弟的颈围和肩围。

“一圈大概得……五六十个甲叶。”李孟羲粗略的算出了数目。

用甲叶做个围脖,根据砖头的个头,和甲片的大小,大致三列甲片就够了。

想通了关键之后,没有一开始在铁胄上编,李孟羲先拿甲片单独编甲圈。

这一编,就是大半天。

傍晚,李孟羲看着编好的铁顿项,吹了吹磨破皮的手指,他把顿项给弟弟套在头上。

砖头对套在他脖子上的东西很好奇,摸来摸去,问哥哥这是啥吗。

“砖头,脖子动一动。”李孟羲给弟弟做着示范,让弟弟把脖子上下左右动动,看活动是否灵活。

从弟弟活动的结果来看,不会太影响灵活。

那防御呢,是否有漏洞。

敌人的攻击击中顿项正面倒是没问题,就怕敌人用枪,从顿项下边的缝里,把枪刺进去,当场暴毙。

让好动的弟弟站着别动,李孟羲趴在地上,朝上去看顿项和锁骨处贴合不贴合,缝隙有多大。

可惜观察的结果李孟羲不满意,如果贴身近战,步人甲士跟敌人贴身肉搏,双方抱着摔打在一起,一把小刀顺着顿项的甲缝斜往上往里扎,直接破防了。

这么大的一个漏洞,也称不上是漏洞。

就算是地球上最强大的终极甲胄——板甲,穿板甲的骑士要是摔倒,一样会被人拿短刀,从屁股后边没有防御的地方捅进去捅死的。

没有任何一种铠甲,会是完全一个铁坨一样,一点破绽没有。

李孟羲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还是得有立领。”李孟羲自言自语到。

因为做了顿项,就不需要像盆领甲那样在甲上缀一圈高领子。

但为了防住敌人顿项下边攻击,李孟羲决定后续编甲的时候,可以编一个小小的甲领,半护住喉咙。这样万一敌人用枪或者拿刀从顿项下边刺进来,甲领还可以起到二次防护的作用。

如果连甲领也没防住,那就没办法了。

天又黑了,一忙起来就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了。

辎重队到了一片荒草滩附近,也不知是哪。

见乡勇们已经开始在扎营,有人去割荒草准备升火,李孟羲左右晃了晃脖子,他站起来,跳下了车。

“砖头,下来。”

李孟羲叫弟弟。

弟弟不想下来,“干嘛?”

“下来玩一会儿嘛。”李孟羲说。

编甲编了一天,李孟羲累的腰酸背痛的。

接住从车上跳下来的弟弟,李孟羲抬头看了看天色,手揣进怀里拿时盘,发现时盘在车上。

当摆脱了工具,再去测算时间,李孟羲又抓瞎了。

抬着头往天上看了半天,李孟羲只好承认,自己就是个连时辰也看不出来的盲流。

“也就六七点的样子。”李孟羲小声嘀咕了一句。

弟弟听见了哥哥在嘀咕,好奇心旺盛的他立刻就问,“哥你在说什么吗?”

“没有。”李孟羲拒绝讨论。

“你就说说了嘛!我都听见了。”转头不依不挠,“你是不是说什么点,对不对?”

砖头昂着小脑袋,一脸正经的问。

李孟羲低下头,咚的一下,用自己的脑袋咚的一下去撞了弟弟的脑袋。

“你饿不饿?”李孟羲看着弟弟的眼睛问。和在黄巾军那时相比,弟弟眼睛里中的神采(喵)精神多了。

“我可饿了。”砖头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然后抬起头,轻跳了一下,也咚的一下回撞了哥哥,“那哥你饿不饿吗?”砖头问。

“我也饿了。”李孟羲拉了拉弟弟翻扯着的衣服说着。

天边的云霞很好看,如火似锦,没有任何工业污染,天空看起来很干净,若是前世,见了如此美景,李孟羲一定会拿出手机卡卡卡卡拍一堆图片,然后发朋友圈。

而在东汉末年,再精致的自然风光,看起来都索然无味。

这个时代,最好看的不是了无人烟纯生态自然。

最好的景致当是——

城郭齐整,屋舍俨然,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人走道中,可比肩接踵,

车行于路,可川流不息。

农夫荷锄,晨起离家,左邻右舍,荷锄着众;

妇人剜葵,晚时方归,家家户户,炊烟袅袅。

晨有鸡鸣,暮有犬吠。

民安居乐业,便为盛世之景。

可惜,而今大汉灾荒连年,又有黄巾之乱,十户不存一,千里无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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