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胡闹
第二天，北京。
金家荣带着凌雪来到一家单位找到一个资深桥梁专家吴教授，双方握手认识后，凌雪客套道：“对不起，吴教授，打扰你了！”
吴教授请他们坐下，接着就直接道：“凌局长，你的来意金先生已跟我说了。不瞒你说，其实以前你们苏海那里已把周子嗣的设计图纸拿过来向我请教过了。现在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跟你说，周子嗣的这个设计绝对没有问题，从科学的角度来说甚至可以称为完美！”
凌雪平静道：“吴教授，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你认为这个桥坍塌的原因是什么，完全就是建筑上的问题吗？”
吴教授停了下道：“我认为应该就是这样的！一般来说建筑工程的事故原因无外乎就两个，一个是设计上的先天缺陷，还有就是建筑过程中存在疏漏了。”
“好，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我要向你进一步细细请教下了！”凌雪拿出一份数据道：“这是以前的调查组请专家对这次大桥工程所用的建材的物理测试数据，吴教授，麻烦你帮我再分析一下，这大桥的坍塌原因是不是完全因为所用建材质量不合格导致的？”
吴教授拿过数据看着，神情突然有些凝重起来，思索了半饷才道：“这个我倒真不好完全肯定，如果真的没有其他外来因素的话，那也只有这个原因了。至于还有没有可能其他因素，那就要看你们自己去查了。”
凌雪盯着吴教授道：“吴教授，听你这话的意思并不认可是建材不合格的原因导致大桥坍塌的？”
“这？”
“没事，你尽管从你专业的角度分析。”凌雪道。
吴教授道：“好，那我就直说我的想法了，我个人认为单从专业角度上讲周子嗣的这个设计还是很成功的，特别是在减轻力学承压方面设计得很到位，即使不用上最好的建材，单单用这样的建材应该也足够了。不用最好的建材主要在使用寿命和最大承重力上会有影响，但还不至于会弄到刚建成通车就坍塌的地步！我从专业角度分析就是这样的，当然科学上也并不绝对，我的意见你也只能作为参考。”
凌雪道：“我明白了！吴教授，那我最后一个问题。”她又拿出一张纸给吴教授看道：“这是我自己画的大桥草图，我想问你的是，是不是最中间的那根桥墩最重要，一旦它先塌的话整座桥也会跟着一起完蛋？”
吴教授马上道：“这是肯定的，这桥的设计最重要的一点就在最中间的桥墩上，一旦它出意外的话，其他桥墩都会支撑不住。”
凌雪心道：“果然是这样！”她又向吴教授道：“吴教授，太麻烦你了，能不能把你刚才的意见写一份分析报告给我！”
“这当然可以！”
凌雪停了下突然又问：“吴教授，你和周子嗣是同行，你对他了解吗？”
吴教授道：“我和周子嗣不算很熟，毕竟我们不在一个地方工作，我和他主要就在学术交流研讨会上常碰面，他给我的印象就是挺内向的不爱说话，不过他在学术上还是很认真的。以前我去苏海出过一次差，他请我去他家里吃过一次家宴，当时我对他的感觉就是他和他家里其他人都不一样，他家里世代都是经商的，就他一个人走了学术道路。对了，他一直单身没有结婚过，当时我还问过他怎么不考虑家事，他没回答就扯开了话题，不过我总觉得他好像以前在感情上受到过伤害似的。我对他的了解也就这么多了。”
“我明白了！吴教授，谢谢你提供给我这么多线索！”
谈完后凌雪和金家荣告辞出来。刚才金家荣一直在旁边看着凌雪询问，这时他道：“小雪，我看你刚才的问话好像是在怀疑这桥坍塌是人为造成的？”
凌雪点头道：“不错，我从视频上看到这桥的坍塌详细过程就有这怀疑了，当时我就觉得它坍塌的过程好像太有规律了，中间先塌然后两边跟着塌落，刚才我问了吴教授这下更确证了，这桥的设计弱点死穴就在这中间的桥墩上，如果真有人要对它下手的话，只要对中间的桥墩做手脚就可以了。”
金家荣道：“那你是怀疑有恐怖分子故意破坏中间的桥墩以毁了这桥了？”
凌雪道：“这个还不好说，这个桥的坍塌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制造，最终还是要让证据来说话，等我回去再细查吧。”
金家荣突然道：“小雪，但有一件事我要先提醒你，这个案子肯定很复杂，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凌雪道：“这我知道。不然文shi长怎么会撤了原来的调查组还破例升我的职让我回去办这案子呢。”
金家荣认真道：“你恐怕还把困难想得不够多！这半年我一直和文华洽谈苏海建分公司的事，从和她的交往中我察觉得到她对王嘉琦和恰维斯有很深的不满，她一直不认可前调查组的原因说白了就是前调查组只认定了严敬安一个人的责任。还有王嘉琦的势力现在很大，前调查组肯定也受他的影响……”
“我知道！”凌雪突然平静道：“但我只相信证据！不管怎么样，无论是文华还是王嘉琦周雄周子嗣，我相信他们谁都不愿这桥刚通车就坍塌吧，不管怎样我也要把这桥坍塌的真正原因找到！作为一个警察，我只相信确凿的证据！”
金家荣很是担忧的看着凌雪道：“小雪，但你还是要千万小心，那些人一旦触及到他们的利益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凌雪道：“放心吧！不瞒你说，之前我协助北京这里的案子，我可是地狱都去过，我什么都不怕！”
金家荣叹了口气没再说。
苏海。
这天，凌雁和苏纯来到拆迁工作组办公室和他们洽谈事宜。对方人员了解了他们家的情况后道：“根据你们家的情况，你们可以得到两个补偿份额。”
“什么，才两个？”凌雁马上叫起来：“我们家里可有四个人啊！”
对方道：“我们的补偿方案规定你们可以再好好看看，你们夫妻俩只能占一个份额，按规定你们一双儿女的户口才刚迁进来半年不到时间，我们的规定是不满一年是不能得到补偿份额的，考虑到你们女儿是转业军人可以特殊照顾下，所以她能得一个份额，但你们儿子的情况可是怎么也不允许了。”
苏纯求道：“我们家的情况真的有困难，你们能不能……”
“你这话什么意思？”对方不满道：“我们这里的规定可是统一的！对谁都是一视同仁，而且我们这次标准也算很高了！”
凌雁突然叫道：“你们少装正经了，谁不知道你们都在暗地里给熟人开后门！”
“你可要对你说的话负责任？”对方怒了。
凌雁叫道：“告诉你，你至少得给我们家三个份额，我女儿现在可是市局的副局长，你要敢欺负我们，我女儿以后肯定饶不了你们……”
凌雁就这么和对方吵了起来，正好对方有一个工作人员是田丰的外甥，他到一边悄悄打给田丰：“舅舅，是我。”
田丰道：“你怎么现在来电话了，有事吗？”
“我这里碰到一家闹事的，他们说他们的女儿就是你那里刚升副局的凌雪，你看我们这可怎么处理啊？”
田丰惊愣了下接着神色凝重起来，问道：“那按照你们的规定他们家到底该拿多少补偿？”
“按规定他们家只能拿两个份额，他们夫妇俩一个，凌雪作为转业军人可以照顾下拿一个，但他们儿子是怎么也没资格的，可他们现在一定要给他们儿子也争取一个，还说我们若不同意将来要让凌雪来报复我们呢！”
“胡闹！”田丰怒起来道：“你就这么跟他们说，如果他们再胡搅蛮缠，你们就直接找凌雪评理！你尽管放心，凌雪绝不会干违反原则的事的！”
田丰的外甥这下直接到凌雁面前道：“我告诉你们，我刚才已给市局打过电话了，他们可说了，你们再闹我们可以直接找你们女儿，让她自己来评理，你们看怎样？”
果然这下凌雁立时无声了，对方又警告道：“我可告诉你们，这里的居民可都盼着尽快拆迁呢，你们再无理只会成为众矢之的！”
苏纯终于向妻子无奈道：“雁儿，算了，两个就两个吧。”
凌雁沉默了半饷，突然道：“那我可不可以把我女儿的份额让给我儿子？”
所有人又都愣住了，苏纯也惊住了，对方道：“这得你女儿自己愿意，你先去找她商量吧！”
“行，那就这样吧！”
凌雁和苏纯出去后，几个工作人员都问田丰的外甥：“你刚才这样说行吗？”
“没事，我舅舅让我这么说的。”他道：“不瞒你们说，我舅舅平时可把那凌雪夸上天了，真没想到她妈是这样的人！”
凌雁和苏纯返回家，苏纯道：“雁儿，你真要把凌雪的份额给顺力？”
凌雁点头道：“她明天就回来了，我去找她说。”
苏纯道：“这合适吗？你再考虑下，你这么做真的要和她彻底撕破脸了！”
凌雁淡淡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反正她一个女孩子将来总要出嫁的，她现在已是完全出头了，以后想过怎样的生活都可以，可顺力不行啊，他以后还得成家，现在男孩没有房子哪个女孩肯要啊？至于凌雪，和她关系完了就完了吧，反正她就是当上shi长了也不会帮我们的！”
苏纯道：“如果凌雪不肯怎么办？就算她肯，她和我们家过去的疙瘩还没解呢，你这么去找她你们母女的关系也肯定是彻底完了啊！”
凌雁叹道：“顾不上了！也许一开始我和她就注定没有缘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