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纠结
古凉走后，旁边金家荣半玩笑道：“恭喜你啊，凌局长！”
凌雪娇嗔道：“切！恭喜什么？你以为这官这么好当？之前的专案组查了半年突然就撤了扔给了我，可见这个案子的背景肯定很复杂！”
金家荣愣了下道：“小雪，我觉得其实你不如就辞去公职吧，来跟我一起做生意。”
凌雪又道：“那还是算了吧，我可真不是做生意的料。这条路既然已走到现在了，那就走到底吧。上面把我一个才二十几岁的女孩提到副局这也是史无前例了，我倒真想试试！”
金家荣又难掩失望道：“好！那就祝你事业有成吧！本来我还想跟你在北京玩几天呢，现在看来你又要忙了。那我先回苏海了，我在那等你。”
凌雪又道：“家荣，你帮我一个忙行吗？”
金家荣道：“你说吧。”
凌雪道：“你们家在上面认识的人多，你能不能帮我引介一个在桥梁建筑设计上的资深专家，我有些问题想咨询他。”
金家荣停了下道：“是为了这个案子吗？难道你怀疑这桥的设计会有问题？这肯定不可能，周子嗣在省里也算是很资深的桥梁设计师了，他绝不会拿自己的名誉乱来的，而且以前的调查肯定也请了很多桥梁设计师来检验过，真有问题他们也肯定早看出了。”
凌雪突然道：“你看过金庸的《笑傲江湖》吗？”
金家荣笑道：“当然看过，想不到你一个女孩子也对金庸感兴趣。”
凌雪笑道：“以前在部-队时男兵们都看，我也就跟着他们一起看了点。”接着她认真道：“不过《笑傲江湖》里有一句话很真谛，再精妙的剑法剑招都会有破绽，所以才能被独孤九剑破解。这桥梁设计也是一样的原理，我想就算看似完全合格的设计难免也会有弱点疏漏，它也可能造成致命的后果。”
金家荣不可思议的看着凌雪道：“小雪，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你也懂桥梁设计？”
凌雪笑道：“我当然不懂，不过万一让我瞎猫抓到了死耗子呢。”
金家荣停了下突然坏笑道：“行，这个忙我可以帮你，但你怎么回报我啊！”
凌雪一怔，接着娇嗔道：“你现在胆子还可真大，连局长的便宜都敢占？”
金家荣坏笑道：“局长也不能强迫我们老百姓办分外事吧，那我先走了啊！”
凌雪突然拉过金家荣自己先对他亲了下，接着道：“可以了吧，快点，我明天就要见到人！”
金家荣笑笑先去了。接着凌雪又打电话给田丰，接通后玩笑道：“田局，想不到我还这么值钱啊，副局都给我了，大多数警察可干一辈子也坐不到这位子！”
田丰正色道：“凌雪，我可告诉你，这官也不是这么好当的！文shi长可说了，你现在只是代理的，要是破不了这个案子就马上走人！”
凌雪哼道：“走就走吧！反正古教授可已说了，我在苏海待不下去了随时可以回这里。”
“你？”
“好啦！跟你开玩笑啦！”凌雪认真起来道：“田局，你把以前调查组的调查资料马上都整理成电子文件发给我吧，我要马上先看起来！”
田丰知道凌雪已把心思都放到工作上了，欣慰道：“行，我这就让他们处理。”
而凌雪突然升职的消息，在苏海那里也产生了很大影响。
一家饭店包间里，王嘉琦和周雄又悄悄碰面了。王嘉琦道：“告诉你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文华把原来的调查组撤销了，让市局重新调查。”
周雄停了下小心道：“市局那里不好办吗？你能帮我再想想办法吗？”
王嘉琦道：“如果是其他人还好办，但现在文华意外的提了一个叫凌雪的人上来，这个人恐怕不好对付。”他拿出凌雪的资料给周雄看。
周雄看后道：“没想到文华竟然让一个才二十几的女孩子当副局，真不敢想象。看她的社会经验也不算多，拉她下水应该也不难吧……”
“这几乎不可能！”王嘉琦道：“这个凌雪和我老婆的娘家过去也有点渊源，之前那个涉及赵家的大案就是被她破的。我对她也算了解，她真的是个油盐不进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的人。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能让她掌握对你不利的证据，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嘉琦说完先离去了。周雄看着凌雪的资料沉思了下，拿起手机打出去道：“小王，你马上把市局新上任的副局长凌雪的周边所有情况，特别是她家庭的情况都查清楚，越详细越好……”
这天下午，苏纯和凌雁夫妇又因为儿子闯祸被学校叫去了。自从凌雪去北京进修后，他们夫妇只好又给儿子找了所成人大学希望他能学点技术本事以后好歹找个好点的工作，但苏顺力早已懒散惯了哪还有心思再读书，而且还经常闯祸。这日苏顺力又在学校里和老师发生了争执还动手打了对方。
夫妇俩赶到学校后，只见苏顺力还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站在一边，学校的老师直接向他们冷冷道：“对不起，你们的儿子我们决定做开除处理！他明天不用再来了！”
苏纯赶紧又连连向对方道歉，凌雁拉儿子轻声道：“快去向人家道歉。”
苏顺力却不耐的挣开母亲叫道：“这破学校我本来也不想上了！”
“你？”
“好了，你们自己也看见了啊！”对方冷讽道：“你们儿子可是海归的大人物，我们这庙虽小但也不是洋垃圾的收容所！请回吧！”
夫妇俩被说的很是尴尬，苏顺力已直接气气的走了。
一家三口回家路上，苏纯又数落着儿子：“顺力，你怎么到现在还这么不懂事啊？你知不知道我们可是托了很多人才帮你找到这学校？”
苏顺力叫道：“这学校有什么好读的，都是些什么老师啊，全是混饭吃的！”
凌雁也忍不住叫道：“你现在说这里的老师不好了，当初我们让你去加拿大你怎么不在那好好读啊？你若现在已读出了我们还要为你伤脑筋吗？”
苏顺力更大声叫道：“你们又来了？你们是不是一定要拿这事压我一辈子啊？我现在这样还不是被凌雪害的，那天不是你们硬要她来害我，我现在会落到这地步吗？说不定我早就能骗到一个好工作了！”他说完先气呼呼的走了。
夫妇俩失望的看着儿子，苏纯苦叹道：“唉！这小子以后可怎么办啊？”
凌雁也苦叹道：“也许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他的确不是读书的料。现在也没其他办法了，我们再去求人找找门路吧，先给顺力找个工作干起来，再不行等拆迁补偿下来后，看看能不能留点本钱给他做点小生意。”
苏纯苦叹道：“也只能先这样了。”
三人回到家，此时这个弄堂外的墙上已画上了一个大大的打圈的“拆”字，这一带的拆迁项目眼下终于有眉目了。他们到家门口时又碰到那个街坊李阿婆，李阿婆向他们招呼道：“苏老师，凌老师，你们下班啦？”
“下班了！”
李阿婆道：“对了，拆迁工作组今天已进来了，他们让我通知你们下，抽空去和他们签下协议吧。”
“真的？”苏家三口这下脸上又都有了喜色。他们都早盼着通过这次拆迁拿到补偿可以咸鱼翻身了。
李阿婆笑道：“这我怎会骗你们？”停了下她又问道：“对了，你们闺女好像很长时间没回来了嘛？”
苏家三口见提到凌雪，又都不自然了，凌雁道：“他们单位派她去北京进修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李阿婆突然过来轻声道：“她是不是要升副局长了？”
苏家三口更惊了下，凌雁道：“这怎么可能？她才多大啊，能当上队长已是很罕见了，副局长肯定不可能。”
李阿婆仍轻声道：“今天我去派出所帮我孙女取新身份证，听里面的警察都在议论说市局那个才二十几岁的女刑警队长又要升副局了，他们总不会乱说吧？他们还说好像你们闺女这次在北京又立了大功，北京那里都抢着要她呢，苏海这里就是为了能让她回来才又升她官的。”
苏家三口听了却都心里更不是滋味，片刻后苏顺力先叫道：“少吹了！她肯定是陪哪个大官又睡过了！”
“顺力，不许胡说！”苏纯喝道。苏顺力先气气的回屋了。李阿婆见状也知趣的走开了。凌雁此时心里是一点喜悦都没有，向丈夫勉强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回去做饭吧。”
晚上，苏家三口一边吃着晚饭一边看着电视新闻，只见新闻里突然播报：“苏海市府发布公示，鉴于去年十月发生的大桥坍塌事件内情复杂，调查迟迟没有进展，现决定，任命凌雪同志为苏海市局副局长，接手大桥坍塌事件的继续调查工作……”
三人这下都傻眼了，接着凌雁关了电视机道：“算了，吃饭吧。”
苏纯道：“其实小雪出息了我们应该为她高兴才是。”
凌雁仍苦叹道：“她就算能当上副shi长我们也享不到她的福。”她又向儿子道：“顺力啊，你也别不服气，不管怎样你姐能出头也都是她自己的本事！你若还有点志气就自己好好努力，让我们少为你操点心吧。”
苏顺力又不满起来跳起大叫道：“你们现在是不是嫌我了？行，别再管我了！你们都去跟那个副局长过吧！”
“顺力，你干嘛呀？”凌雁痛心的大叫。苏纯也气叫道：“顺力，你怎么能这样呢？你自己说说，我和你妈一直自己省吃俭用都供给你，你也要懂点事啊！”
“对，我不懂事！就凌雪懂事行了吧！”苏顺力大叫：“不就一个吃皇粮的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告诉你们，我将来肯定能赚大钱！”他说完又气气出去了。
“顺力，你饭不吃啦？”
“还吃什么？气都气饱了！”
凌雁哭了起来，苏纯也痛苦的捂着脸泣声道：“天哪！这是怎么了？老天爷啊，你就这么不待见我们苏家吗？给了我一个好继女，亲儿子却这么不成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