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黑影 第四十八节 爱与恨
凌雪刘灵和凌雁苏纯夫妇上车后，凌雪面无表情的开着车一言不发，倒是刘灵在尽力找话说缓和气氛。坐在后座的凌雁看着女儿想说什么但一时说不出来，还是苏纯先道：“小雪，不管怎样这次我们都得谢谢你救了我们。”
凌雪淡淡道：“不用谢，我现在是警察，碰上任何人质我都要救，这本来就是我的职责。”
“凌队！”刘灵劝了凌雪一声，接着又和稀泥道：“子女救父母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不是！”
苏纯有点意外的问道：“小雪，你现在已当队长了？”
凌雪没答，还是刘灵道：“当然了，凌队现在可是我们局里的第一高手了，她不当队长谁当啊？”
苏纯道：“小雪，恭喜你，你终于有出息了！”
凌雪突然道：“这本来不是我想要的出息，以前我的愿望就是好好上一个好大学然后当一个学者！”她这话自然还在责怪母亲当年撕自己大学录取通知书的举动。
凌雁终于忍不住又大叫道：“对！全是我！我罪大恶极行了吧？刚才你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我彻底揭露了还不满意？一定要拿这个道德绑架我一辈子是不是？”
“哎呀！你们这是干嘛呀？”刘灵赶紧又劝着双方。
凌雪仍冷淡道：“你以为我这么喜欢自揭伤疤？刚才我若不说这些能攻破梅影的心理让她放过你们吗？你们是要面子还是要命啊？但我刚才说的也是真心话，如果我的母亲也真能像梅影一样我还就死而无憾了！”
“好了，凌队，你们就都少说两句吧！”刘灵拉了下凌雪。凌雁气气扭过头不肯再看女儿。
凌雪径直开到凌雁家附近一家医院，医生对凌雁苏纯检查了下后说他们并无大碍，接着凌雁就冷淡道：“行了，你们去忙你们的工作吧，我们自己回家就可以了。”
凌雪突然问道：“五年前你们买那房子的合同还在吗？”
苏纯道：“应该还在吧。”
凌雪道：“走吧，我们先跟你们一起回去，你们把那合同找出来给我看看。”
凌雪刘灵跟着凌雁苏纯一起到他们家，进了那胡同后正好又碰到上次给凌雪提供线索的那个街坊老太，那老太看到此时穿着一身警服的凌雪很是惊喜道：“姑娘，你又来了？”
凌雪向她笑道：“阿婆，谢谢你上次帮我们提供了这么重要的线索。”
老太问道：“那你现在有没有找到梅影的下落啊？”
凌雪停了下道：“梅影已经死了，我们现在已查清了，当年的事的确是我们警队中的少数败类对不起她。你放心，我们现在一定会把这个案子彻底查清的。”
“唉！真是作孽啊！”老太难过的叹了口气，又问道：“姑娘，那个韩猛有没有为难你啊？”
刘灵道：“阿婆，你放心吧，韩猛现在已被停职审查了，现在凌队是我们的新队长了。”
“真的？”老太又高兴道：“太好了！有你们这样的好警察在我们老百姓也更安心了！”她又向凌雁和苏纯道：“凌老师，苏老师，你们可真是了不起的父母，生出了这么好的女儿啊！”
凌雁和苏纯这下只能看着凌雪很是尴尬的笑了下。凌雪道：“阿婆，你先去忙吧，我们还有点事。等有空再来找你聊哦。”
进屋后，苏纯马上打开橱柜翻找那份买房合同，凌雪突然看见橱柜里面苏纯和凌雁的衣服都已很老旧了，很多还是自己六年前离家时他们就已在穿的，她心里忍不住叹道：“这两人为了苏顺力，不仅亏待我，连自己也这么亏待！”
苏纯很快在橱柜最底下找出一份合同给凌雪道：“就是这个。”凌雪看了下，这是一份苏海知名的房产中介公司制作的一份房屋交易合同，上面的条目很齐整，除了凌雁苏纯夫妇和梅影的签字外，当时经办的一个叫陈超的中介业务员也在上面签名公证过。凌雪看完后对刘灵道：“刘灵，你帮我做件事，去查一下这个叫陈超的业务员。”
刘灵问道：“凌队，你这是？”
凌雪道：“目前我还没证据，但我总觉得他们五年前买下这梅影的老房子不是一般的巧合。”
刘灵道：“我明白了，我这就去！”
刘灵走后，凌雪又向母亲道：“有个问题我本来也永远不想问，但现在因为一些其他原因我还是得问下。我想知道我的身世，我的亲生父亲是谁？”
凌雁和苏纯都一怔，接着凌雁又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凌雪道：“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问问，我自己的身世总有权力知道吧！”
苏纯道：“算了，雁儿，你就告诉她吧。”
凌雁恨恨的瞪着女儿片刻咬牙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不是说永远不想再和我有任何关系了吗？你现在又算是我什么人？如果你当我是犯人要审问我的话，就先把我抓回去再审吧！”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凌雪见母亲这个样子也很难过，但仍狠着心道：“行，你要不想说就不说吧，反正我现在自己也能慢慢查到。”她转身就要出去。
“小雪！”苏纯突然大叫：“你心就这么狠吗？是！我们以前是亏欠你这我们承认，但雁儿怎么也是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的亲生母亲啊！不管怎样也是她供你吃供你穿把你养大的啊！你心里有怨我们可以理解，但你不能不认自己的亲娘啊！”
凌雪眼泪也掉了下来，她又转过身向母亲赌气的哭叫道：“好！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给你们添堵！我当初不该不听你们的话偷改高考志愿！是我不孝没帮你们一起养苏顺力！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这总行了吧！现在我还在错，我放着更好的出路不去非要当什么警察啊？还得继续来这里受你们的气！”
凌雪说完又淌着泪恨恨瞪着母亲片刻，接着转身欲离去，凌雁终于叫道：“你等等！好吧，我告诉你你的身世，我都告诉你。”
凌雁坐下擦了下眼泪道：“你的生父叫罗素，他的父亲也就是你的亲爷爷叫罗荣音，他以前是苏海音乐学院的音乐教授，也曾是我的导师。”
凌雪停了下道：“你愿意告诉我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当然了，如果你不想再回忆那段往事不说也行。”
凌雁道：“算了，索性现在都说了吧。”她看向丈夫道：“我和阿纯（苏纯）从小就是邻居，我们是青梅竹马很早就好上了。你也知道你外公外婆也有重男轻女的思想，我小时候他们只喜欢你舅舅，我初中念完后他们就不肯再供我了，我后来的学业多亏了阿纯家的贴补。我上高中时，阿纯求他父母也就是我现在的公婆担负了我的部分学费，后来我考上音乐学院后，那个时候他在美术学院读书，他为了贴补我的学费生活费在外面做了很多兼职。”
凌雪听到这里很是触动的看看苏纯，虽然她从小就知道这个继父虽不待见自己但很宠爱母亲，但听了这话她还是很感慨。
凌雁继续道：“那时我上了音乐学院后做了罗荣音的学生，就经常去他家学习，就在那个时候他儿子罗素注意上我了。一开始我就拒绝了他，我本也对他没意思，我也更不能对不起阿纯。可罗素一直不甘心还是对我死缠烂打，我怎么拒绝他都不肯罢休，终于在一天夜里，他喝醉酒借着酒劲把我给……事后我马上就报了案。”
凌雪道：“那后来罗素和罗家怎么样了？”
凌雁道：“罗素后来被法院判了十年，他坐牢后我就没再他的任何消息，我当然也不会去打听他。罗荣音和他老伴就这么一个儿子，他们后来承受不了这打击都很快病逝了。又过不久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就是你。我本来想把你打掉的，但医生检查了我的身体后说我的身体情况有点特殊，如果第一胎做人流的话以后再怀上就难了，我这才生下了你。我生了你后又赶紧要了第二胎，因为我得尽快给苏家留下香火报答他们的大恩，我出了那样的事后阿纯仍然一点都不嫌弃我还对我更好了，可就是这样我就对他更愧疚。所以顺力生下后我就自然把所有一切的爱都给了他们，而你……我自然是没有多余的精力了。”
凌雪听完后深深的看着母亲半饷，终于咬牙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妈！”
“你叫我什么？”凌雁听女儿突然叫自己“妈”惊愣了下。旁边苏纯也怔住了。
凌雪苦笑道：“说实话，自从六年前我离开后我就发誓以后永远不会再叫出这个‘妈’字，但我还是太软弱啊！既然这都是我的命，我也认了！听了你刚才的话，我多少还是有点同情你过去的遭遇。不管怎样你给了我生命还把我养大，我也只能对你感恩，要怪只能怪我自己的命苦吧！你们好好保重吧，我先走了，需要我帮忙的话就来找我，我能帮的一定帮。”
凌雪起身欲离去，凌雁这时哭叫道：“小雪，对不起！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我真的不该这么对你！”
凌雪停下突然问道：“苏顺力现在在加拿大怎么样了？他还没毕业吗？”
苏纯道：“顺力现在刚毕业，他也很快就要回来了。”
“回来？”凌雪道：“你们不准备让他在那里办绿卡移民？”
苏纯道：“现在那边移民政策也挺紧的，就让他先回来吧。”
凌雪也没多想，又道：“妈，苏叔叔，你们疼爱苏顺力我当然理解，不过有一句话我也要提醒你们，可别把他宠溺坏了，宠坏的孩子是难成大器的，你们好自为之吧。”她说完欲离去。
凌雁哽咽道：“小雪，你以后下班还是回这里来吧？”
凌雪道：“算了，这里地方这么小苏顺力回来了更不方便。我现在当了刑警队长以后也有的忙了，还是局里宿舍方便。”
接着凌雪离去了，凌雁难过的目送着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