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此物，此物……（求收藏）
李愔变废为宝的本事，当然不止于此。
等到第二天，大家又一次见证奇迹。
草木灰水在经过几次过滤澄清之后，浓度也挺高的，制作猪胰子肥皂也够用。
李愔依旧是在旁边动嘴，先把孙二娘叫来，口中吩咐：
“二娘，把这个给洒家细细地剁成臊子，不要沾半点肥的在上面。”
孙二娘感觉家主今天说话有点怪怪的，不过还是照做。
猪胰腺处理干净，上面沾着的油脂还有丝丝落落的筋络都摘掉，剁碎之后，捣成糊状，放入瓦盆之中。
“家主，这个做馅料的话，只怕味道不大好吧？”
孙二娘还以为李愔要做馅子呢。
在这个时候，已经有了包馅的食品，比如有一种蒸饼，外面是面团，里面包上肉馅，有点类似后世的包子，只不过不是发面的。
“这个不是吃食。”
李愔招招手，把吴富贵叫过来，“这个工艺比较复杂，秘方就交给你掌管。”
吴富贵一听，立刻激动起来，虽然不知道家主要搞什么，可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家主搞出来的东西，都很厉害。
“是，某一定记在心里，烂在肚里，不会向任何人吐露分毫！”
李愔才懒得听他表忠心呢，将准备好的东西摆出来：“这是冰片，可以祛除异味；这是皂角，可以增加洗涤效果，这是花露，可以增加香气……”
唐人爱香，就连李二给大臣发俸禄，年节之类的，发放的物品之中，都有许多香料和香粉花露之类。
就像看电视剧里，唐代的贵妇洗澡，木桶上面飘满花瓣，那绝对不是虚构。
吴富贵也不知道家主到底要做什么，只是用心牢记。
除了这些添加物之外，还有他们各自的配比，还真挺复杂的，搞得吴富贵有点头大。
在他想来，费这么大的力气，肯定是制作吃食。
等配料都齐备之后，李愔这才叫吴富贵搅拌捣碎的猪胰脏，然后把各种配料添加进去。
当然了，还要不断倒入碱水，这个才是最关键的。
随着碱水的倒入，瓦盆里的东西就越搅越粘稠，到了后来，吴富贵累得通体大汗，两个胳膊都差点失去知觉，实在搅不动了。
“成了，都搓成一块一块的。”李愔继续动嘴指挥。
吴富贵俩手直哆嗦，实在没法再做这种精细的工作。
还是旁边的小桂子动手，从瓦盆里抠出来一小团，在手心搓成圆球。
外表呈现出乳白色，放在鼻子下面闻闻，还不错，散发着天然的清香。
一共搓出来十多个圆球，李愔也比较满意，吩咐一声：“富贵儿啊，你是大功臣，就由你来试试吧。”
吴富贵也缓过来，连连点头称谢，然后捏起来一个小圆球，放在嘴边，轻轻咬下来一块，细细咀嚼：
“又滑又香，味道甚佳，好吃！”
好吃？
李愔瞪大眼睛，使劲眨了眨：“小桂子，赶紧拿水，叫富贵儿簌簌口。”
一旁的孙二娘手脚麻利，跑回厨房，很快就用葫芦瓢舀了半瓢清水出来。
吴富贵有点蒙，喝了口水，在嘴里来回咕噜几下，然后吐到地上，嘴里还说呢：“家主，真的很好吃。”
说着说着，嘴里竟然还冒出几个泡泡。
瞧得其他人都啧啧称奇。
“干嘛呢，怎么吃上了，这是洗手洗脸用的。”
李愔忍住笑，讲明用途，还招招手，把黑娃叫来，瞧瞧这小子的手脸，虽然有点黑，但那是天生的，不是脏，于是又叫黑娃找来两名顽童。
这俩就比较合适了，脖子赛车轴，脸蛋都皴了。
打来一盆温水，叫这俩顽童清洗，皮肤沾湿之后，再用猪胰子涂抹一遍，然后使劲搓。
一层均匀的白沫呈现在他们脸上，一个娃子嘴里还哇哇叫：“眼睛，眼睛疼。”
“闭上就好了。”李愔吩咐一声。
吴富贵上去，动作十分粗暴地给两个娃子洗脸：“狗娃，就你这脖子，应该用砖头蹭。”
就跟上刑似的，好歹算是把两个娃子洗完脸，擦干之后，周围立刻响起一片惊叹。
“哇，这么干净！”
原来黑脸黑脖子，现在都变得白白净净，就跟脱胎换骨似的。
“还香香的呢！”一个娃子把小手放在鼻子下面，使劲嗅了几下，然后眉开眼笑。
吴富贵望着手里的猪胰子，眼睛里面唰唰直冒光：“家主，此物，此物……”
对于这个效果，李愔也比较满意：“这就是咱们下一步推出来的物品，既然是香的，就叫香皂好了。”
“香皂，家主果然才高学广。”
吴富贵觉得这个名字简直太厉害了，因为就算他们这些百姓，也摆脱不了香的诱惑。
“家主，某等也想讨要一块香皂。”小桂子凑到李愔身旁，一脸谄媚。
因为他的身份问题，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十分不便，所以身上难免时常有一种异味。
李愔对自己人从来都不吝啬，拿起来一块扔给他，又给小玄子扔了一块，然后说道：
“这个香皂眼下是独一份的生意，而且制作起来颇为不易，售价也要高一些，暂时就二十枚铜钱一块好了。”
二十个钱！
众人不由咋舌，这价格听着实在有点太吓人，能买好几斗米了都。
吴富贵更是忍不住拎起那两个顽童的耳朵：“你们两个败家子，这么贵重的香皂，你等怎能有福消受？”
那俩顽童疼得嗷嗷叫：“吴老爹，是家主要给我们用的！”
李愔摆摆手，叫吴富贵不要难为娃子，这玩意就是没有纯碱，否则的话，直接利用皂化反应，想要多少有多少。
另外，以后可以增加不同的颜色和香型，上面还可以描绘图案，制作更加美观一些，人家花钱买了，心里也平衡不是。
剩下的事，李愔就开始布置任务：叫几名里正联系长安城的杀猪匠，进行采购。
主要是购买猪头猪脚以及猪下水，用来制作熟食，顺带着，把猪胰脏也弄回来，然后有人专门负责制作草木灰水，制作香皂。
想要大规模生产，现在条件还不成熟，那就走高端路线，物以稀为贵嘛。
一块香皂卖上几十钱，也算是暴利。
有了好东西，李愔当然也不会忘了亲人，次日，就叫小玄子、小桂子取了几块香皂，跟着那名胡商玛小宝回长安城，送进宫里。
虽然李愔被李二禁足，暂时不能回长安，但是手下人还是可以负责联络的。
同行的还有吴富贵等人，把这两天制作的牙具，背到西市出售。
玛小宝在见识了香皂的妙用之后，对李愔也更加信心十足：此物要是运回波斯，估计能获利百倍。
最关键的是，这位皇子总能冒出来奇思妙想，真不知道，这脑子是怎么生的呢？
长安皇城内，小兕子下学，跟高阳公主和小正太李治一起回去。
“十七姐，春天到了吗？”
小犀牛蹲下来，她发现石阶下面，冒出一株绿色的小草，在寒风中微微颤抖。
“快了，兕子，是不是等春天来了，你就能去六兄的领地踏青？”
高阳还是挺聪明的，洞悉了小犀牛的心思。
“是啊是啊，想六哥啦！”小犀牛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高阳也抬头望望崔嵬的宫殿还有高耸的宫墙，内心也涌起一股想要冲出去的渴望。
虽然六兄因为打了孔师而被贬，可是好像也因此获得自由，真不知是福是祸？
高阳一向都够胆大的了，不过六兄的胆子更大，连孔先生都敢打，令人好生敬佩。
来到立政殿外，小犀牛的大眼睛忽然一亮：“小桂子！”
小桂子上前给皇子和公主行礼，然后从身后的布包里面，取出三个精致的小盒子：
“两位公主，这是家主赠送公主的香皂，还有一块，是孝敬皇后娘娘的。”
小犀牛的眼睛弯成两条月牙儿：“六哥又有好东西啦，这个香皂是什么？”
她当然高兴了，六哥有了好东西，第一个就想着她，感觉好幸福。
小桂子就把香皂的用途，简单讲述一下，这次连高阳公主都兴奋起来，女孩子嘛，就没有不爱干净、不爱臭美的。
于是她就叫上小桂子，兴冲冲地进去，叫宫女打了一盆水，小犀牛手上沾着墨迹，正好洗洗，试试香皂的功效。
搓了满手的泡沫之后，小犀牛便眉开眼笑：“香香的。”
等把一双小手在水盆里涮涮，洗去上面的泡沫，拿到眼前一看，小犀牛的嘴里便哇的一声：“好干净！”
只见一双小手白白嫩嫩，如白莲藕一般可爱。
小犀牛把小手翻来覆去看看：“谢谢六哥！”
“有没有我的？”李治也瞧得羡慕，忍不住向小桂子询问。
小桂子只能摇头，李治抿抿嘴：“六兄好偏心。”
咯咯，高阳公主忍不住笑起来，同时心里也涌起一股甜蜜：六兄还是挂牵我的。
在庄子里的李愔，忽然打了两个喷嚏，他不由揉揉鼻子，看看已经到了正午，不觉微笑：肯定是小桂子把香皂送到了。
正这个时候，只见一伙人慌慌张张从大门跑进来，吴富贵冲在最前面：
“家主，家主，大事不好，小玄子被人给打伤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