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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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愈急,响动声不同以往,有些诡异。

珮儿闻声睁眼。

床边,人影绰绰,死死地瞪着她。

“啊!!!”

病房。

凌绫睡得极有些不太安稳,她在床上辗转挣扎着,额上冷汗淋淋,精致的五官痛苦的皱在了一起。

“不要……不要……”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睡梦中,一双痛戾阴鸷布满血丝的眸死死的盯着她,大掌紧紧的箍住她的肩膀,毫不怜惜。不远处,也是一双眸,只是截然相反,那双眸的主人那么温柔,眼睛里溢满对她的安抚和心疼。

“乖乖的离开颜绍均,我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做梦!”

“你一定要这么逼我?!”说话的人显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在理智彻底消散之前,他狠声警告。

“我没有逼你,是你在逼我,我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凭什么?!”

“凭什么?凭我才是你的男人,凭你只能是我的!!”男人似乎被她口中的“没有关系”四字刺激到了,攫起她的下颌俯身狠狠地吻住那双他渴望已久的唇,含吮啃噬,至死方休!

“唔……你放……”

“凌绫,这是你逼我的!!”

衣衫被撕裂的裂帛声,女人挣扎痛苦的神吟声,男人如地狱传来的沉冷至极的低吼声,肉体交合的暧昧声交叠,此起彼伏,愈演愈烈,最终结束于男人如野兽般的低吼。

一室寂静,只余空气中暧昧的味道挥之不去。

一切犹如中世纪达达主义风格的油画般的定格,消极残忍。

地下密室里暗淡的冷色灯光,地上破碎的白色衣裙,沙发上被蹂躏得一动不动的女人,沙发旁站着正在整理袖口的衣冠楚楚的男人。不远处的钢化玻璃墙,玻璃墙的另一边,墙体四分之三高度的池水里面游走着数条尖牙利齿的食人鱼,池水之上,吊挂着一个浑身血迹,因为目睹刚刚发生的一切而愤怒嘶吼,面容狰狞的男人。

颜绍凛整理好衣袖,整洁干净的和被挂着满身伤痕的男人形成强烈对比。

他身体伤了,心却如山岳般坚定,他身体无恙,心底却满是疮痍。

颜绍凛俯身贴近女人耳边,如情人间暧昧的轻语。

“你这么不听话,我该罚你,颜绍均和你不一样,他抢走了我的心肝宝贝儿,他该死!”男人邪笑,一双眼睛狠辣酷冷,让本来俊美至极的面容多了一丝狰狞和疯狂。

他掏出遥控器,摁了下去!

墙外,悬挂的男人瞬间坠落。

池水顿时一片猩红。

凌绫从梦中惊醒,她坐起身,靠在床头,环膝抱住自己,悲伤又无助。

想起刚刚的梦,她的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那不是梦,那一切真真实实的发生过……

颜绍均在她那么绝望的情况下帮助过她,如果不是她,他也不会受那么重伤

她心底反复念着他的名字,可是颜绍均再也不会回答她。

在她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在她厌弃自己痛不欲生的时候,他把她从地狱中拉了出来,给了她从没有体验过的幸福和希望。

可是,她却害死了他……

绍均,这一次,换我来守护你好不好?

这一次,无论是谁,都别想伤害你分毫!

凌绫彻夜未眠,回忆着自己十七岁的处境,心里大抵有了个数。

她想,她知道要怎么做了。

凌绫正在心里完善自己的计划,睡不着和起不来笑着走了进来。

风水轮流转这件事,不管是天定的还是人为的,都足够让人津津乐道。

一大清早,睡不着和起不来两个人笑吟吟地跟她汇报成果,凌绫此时心情异常舒畅,一扫彻夜未眠的颓丧劲儿。

凌绫在VIP病房洗了个澡,镜子前,女孩青涩饱满的身体白皙光滑,没有一点瑕疵。记得她被珮儿杀死之前,身体已经收到了不小的伤害了,她本来柔顺浓密的头发变得如枯草般杂乱,身上青紫瘢痕以及刀伤枪伤是数也数不尽,整个人如季末的凌儿,开到荼靡即凌事了。

她吹干了头发,如海藻般的秀发散至腰间,随意的刘海给她清冷的面容增添了几分乖巧可爱。白皙光滑的鹅蛋脸,纤秀的眉毛微微上挑,显得有些锋利俏皮,那一双明净清澈的眸子总是淡淡的,仿佛置身凡尘却超脱世外。小巧精致到完美的鼻子,朱唇皓齿,明眸善睐。白玉般的天鹅颈给她平添了几分不容亵渎的高贵气质,她身材高挑,足有173公分。

凌绫简单擦了个乳液,没有化妆。穿上让睡不着找来的学院风嫩粉色连衣裙,裙子及膝,露出她铅直修长的小腿。她本来皮肤就是冷白,穿上粉色的裙子整个人嫩的就像含苞待放的芙蓉凌。

睡不着本来对她新的穿衣风格很是愕然,起不来更是惊诧的作诗一首“接天莲叶无穷碧,小姐穿的好骚气”。

凌绫自己倒是不以为然,重生一世,她要好好的为自己而活,前世她几乎没有过过正常女孩子的生活,没有在学校里读过书,没有同学,没有早恋,没有过学业的压力,成长的烦恼,有的只是杀戮掠夺,勾心斗角。

凌绫打扮完毕,心情和外表一样美丽。

她带着睡不着和起不来走出病房,走向另一个病房,步调悠哉闲适。

病房里,由于被里面的病号封锁了消息,所以除了凌绫,并没有其他人要来。

按道理说,既然被封锁了消息,凌绫也不该知道,但这个人和她关系非同一般,在这异国他乡,她就算他的至亲亲属了,再者,这人是她弄进来的,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走到门口,凌绫敲门。

“进。”

凌绫推开门,带着睡不着起不来两个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静谧的清晨,调皮的阳光跳跃在窗台的绿植上,病房里清新的空气中不含一丝消毒水的味道。

床上,男人此时正靠坐在床头,头上绑着白色的纱布,清隽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手上拿着平板电脑,似乎在思考,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许恬静雅致。

男人闻声看去,瞳孔微缩,气息凝滞。

凌绫也是一怔,怔住的原因很简单,这人好看的就和一幅画似的,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今天的祁温恺比昨天的好看些,难道是被虐才是真绝色?

凌绫走到床前,坐到睡不着搬的椅子上,满含关切地对祁温恺说道:“温恺,你没事吧?”

奇怪的是,祁温恺只是呆呆地看着她,不置一词。

不会是打傻了吧?

“……”

她挑眉偷偷看向睡不着,眼神示意,怎么回事?

睡不着也很纳闷,连忙摆了摆手,将自己撇个干净。

鉴于还有祁温恺在,凌绫不好问的太过明显,只好放过睡不着,纠结着措辞,“我其实是来跟你道歉的,至于为什么道歉……”

“是你找人偷袭的我?”男人不温不火的问道。

凌绫觉得祁温恺今天格外的淡定。按她对祁温恺的了解,这句话,怎么也应该指着鼻子恶声恶气的质问她才对,毕竟她昨天刚向他表完衷心,然后就找人偷袭了他,以祁温恺自卑又势力的脾性,应该满心满眼觉得,他被她欺辱了。

这是本来可以忍的,但是如今的她这么好说话,不好好利用一下发个脾气趁机占个便宜要点儿好处就太可惜了。

不按套路出牌啊……

凌绫沉吟了半晌,疑惑道:“怎么会是我?我一大早就听睡不着说你突然就倒在地上,还是他送你来的医院呢!”

“那你道什么歉?”祁温恺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眼神炙热晦暗,嘴上却淡淡道。

凌绫被他灼热的目光盯得有些语塞,“我道歉是因为我让睡不醒跟踪了你,至于为什么跟踪你……”她突然神秘兮兮的靠近祁温恺,“我是为了保护你,昨天昏迷之前,你没看到什么人吗?”

祁温恺看到面前的女孩卷翘纤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像在他的心上搔刮着,呼吸微沉。

“我妈。”祁温恺像是说别人的事一样淡漠。

“嘶……”凌绫倒吸一口凉气,身子后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模样,“你也看到了?”她捂住胸口忐忑不安道,“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了,昨天你一进来我就看到祁伯母一直跟在你身后,还笑得阴恻恻的。我担心你,所以才让睡不着一直跟着你的,没想到……”

祁温恺点点头,完美的诠释了一个安静的美男子的职业操守,“没错,我昏迷前看到的也是她。”

“可是祁伯母都过世好多年了……”凌绫拧眉。

“十三年了……”

“那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凌绫抛出问题。

“对啊,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祁温恺歪头看向凌绫,把问题抛了回来。

“……”

凌绫差点儿爆粗口,你妈你问我?!

我他妈的问谁?

淡定淡定,温柔温柔。

凌绫似笑非笑地回头看向睡不着,“你们说为什么呀?”

睡不着这个小子有时候真是聪明机智的让人牙痒痒,他脱口而出:“小姐祁少爷你们在说什么,我什么都没看到,我只看到祁少爷突然倒在了地上,我还以为祁少爷脑血栓犯了呢!”

祁温恺:“……”

起不来:“……”

凌绫握紧身下的小拳头。

本来按照她的计划,祁温恺发现被跟踪,然后在停车场被睡不着安排的戴着他妈妈人皮面具的人击昏,然后她在装个能看见鬼的好人,用他妈妈的鬼魂吓唬震慑一下他,在体现一下她对他的关心,这样就可以把她对他的态度大变归咎于玄学上,博取他的信任。祁温恺虽然人不咋地,但是还是孝心满满的,这么一来,十有八九,他是不会怀疑她的别有用心了。

到时候,她就可以利用他,好好地给她的珮儿姐上一课!

但是目前这种情况,超乎了她的预料,祁温恺的反应不对,有些棘手。

“可能是想你了吧……”想你想到给你背后来一闷棍?

凌绫现在恨不得给自己一个闷棍。

“我觉得也是。”祁温恺出乎意料的没在为难她,反而认同道。

“呵呵……”凌绫实在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她无意识的吐了吐舌,笑道,“那时间不早了,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走啦,我刚想起来还有点事。”

“对对对!有事有事!”睡不着起不来两人实在被尴尬的不行,闻言连忙点头。

“那好,你先去忙。”

凌绫站起身,转身离开,越想越别扭,这么惜字如金的祁温恺,真的很诡异……

她刚走到门口,就被祁温恺叫住了。

“凌绫。”

“啊?”凌绫转过身,乌黑的秀发随着转身打了个旋。

男人看着她,嘴边的笑容如三月春凌般绚丽,“你今天很好看!”

凌绫闻言却淡淡地一笑,笑意不达眼底,“谢谢!”说完离开。

三人离开后,床上的男人捂住心脏的位置,深邃的眸泛了红。

走廊里。

凌绫插着腰纳闷,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一直到了珮儿的病房外,她还是啥也没想出来。

哦,对了,她刚刚没有敷衍祁温恺,她的确有事,这件事还很重要!

她派起不来去装鬼吓唬珮儿,吓得她进了医院,她作为始作俑者,还是很有必要验证一下成果的。

走到门口,凌绫不忘回头向起不来确认一下。

“你确定没有什么破绽?”她怀疑祁温恺异样的表现就是睡不着无意间让他看出了破绽。

起不来挑眉,“小姐,你觉得我会像睡不着一样不靠谱吗?”说完他斜着眼瞥了睡不着一眼,那个眼神要多轻蔑有多轻蔑。

睡不着压低声音反驳道:“我怎么会知道祁少爷会看出来,不过还好祁少爷没有戳穿小姐,不然就尴尬了。”

想起刚刚的场景,主仆三人仍心有余悸,太尴尬了。

凌绫拍了拍发热的脸,敲了敲门,然而半天没人回答。

凌绫想到目前珮儿的精神状况,于是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刚进去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满地的陶瓷玻璃碎片,未干的水渍,掺杂着抱枕破裂散出来的绒毛,珮儿抱着被子蹲在床头一脸警惕的看着四周,连他们进来都没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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