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过去：告白（5）
其实也不能说是不爱，但是对她来说，她是不允许自己的男朋友心里还住着其他的人的，即使就连李泫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本来她也没有想这么多的，可是随着李泫越来越融入自己的生活，那种感觉越发的强烈，她有些不安了。
她怕自己会在这个男人身上沦陷，所以她一定要消除这些不安定的因素，这就是她今天一定要找他谈谈的原因。
但是话到了嘴边赵雨遥反而发现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好说出口来，赵雨遥想了想，还是将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李泫，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很好，你拥有着我这个年龄男生没有的成熟，你也不会因为一些小事情跟我发脾气。”
“很多事情，我都没有想好你就会帮我策划好下一步，甚至你会提前了解我的喜好，让我一直处于一个非常舒服的环境之中。”
“你几乎对我而言是一个完美到不能再完美的男朋友了，可是......”
李泫看着面前的赵雨遥，有些迷惑，不过还是非常仔细认真的聆听着，听到了她的犹豫，李泫不由的问了出来。
“可是什么啊？”
赵雨遥抿着嘴，自嘲的笑了笑，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可是她明白，自己真的需要坦白。
“可是你不爱我啊！”
李泫看着赵雨遥那认真的眼神，整个人突然愣住了，随之大笑了起来，仿佛赵雨遥说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一样。
“笨蛋，你想什么呢？我怎么会不爱你呢，只不过我的爱可能和你这个年纪的男孩表达不同吧，别想太多了。”
“可能是因为我的年纪，我可能没有那么的激进和直白，毕竟我们之间差了不止一岁，不过我爱你这件事情，你是不需要质疑的。”
李泫有条不紊的解释着，脸上充满了真挚和诚恳，话语之间条理极为的清晰，给人一种完美的成熟感。
“果然连你自己都没有发现么？”
赵雨遥自嘲的笑了笑，看着李泫，她微微叹了一口气，是啊，就是因为这种成熟感，她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人谈恋爱会如此的理智，理智到令她害怕啊！
就在这个时候咖啡已经送了过来，赵雨遥熟练的搅拌着手里的咖啡，这个问题好像让李泫愣住了，李泫楞了很久之后，才有些讪讪的笑了起来。
“雨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自己没发现什么啊？我怎么有点没特别的听明白啊？”
赵雨遥看着李泫那有些心虚的表情，却丝毫不留情的将事情全都摊开了。
“你没有发现啊，你太理智了，没有任何人谈恋爱会如此的理智的，李泫，你从来没有看清自己，你对我或许有心动，只不过那种心动不是因为我。”
“你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我赵雨遥的位置，甚至可能连你前几任的女朋友的位置都没有啊，李泫，你骗不了我，也骗不了任何人。”
“你跟我走在一起，时常会因为我的一个动作，一个表情而在瞬间的失神，会在我们之间某个时间点上失神。”
李泫有些着急的辩解，脸上不由自主的出现了一丝的慌乱，他心中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那个他永远不愿意去面对的东西。
“不，不，不，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只不过是在想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的，你不必想太多的，对，就是工作上的事情的。”
赵雨遥死死的盯着李泫的眼神，李泫却不敢对视，下意识的躲避起赵雨遥的眼神，赵雨遥笑了，笑的极其的美丽，却让人感到阵阵的凄凉。
在这一瞬间她突然明白了什么事情，她突然明白了面前的这个男人为何会一直都是这个模样，这个状态。
“果然我没有猜错啊，你那瞬间的失神，绝对不是因为你的工作啊，原来我也以为你是在思考什么，后来发现，事情跟我想象的完全不同。”
“因为在那失神的瞬间，你眼神里流露的满是悲伤和后悔，我看的一清二楚，看的明明白白，那才是真正的你，那一刻才是你真正爱着的人。”
“李泫，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一直不曾面对你自己的内心中最真实的自己，你从来不敢去面对真正的自己！”
“你在逃避，你在躲避，你在拼命的想要逃离，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能感觉的到，那源自你内心最深处的悲伤。”
李泫慌了，他再也维持不住自己表面上的那一份平静，那一份自己虚构出来的成熟，现在的他，属于内心里最深的角落。
那个自己以为自己已经忘记的东西被人狠狠的撕开，就这么被人赤裸裸的拿到了灯光下面，他没有丝毫的准备。
那属于过去的回忆涌上了心头，原来，原来自己真的从未曾放下那个自己一直以为自己放下的人啊！
李泫笑了，有些自嘲的笑了起来，他的手不断搅拌着手中的咖啡以此来掩饰他内心中的不安，那一抹不平静。
“雨遥，你真的好厉害，你真的好厉害啊，在我自己的意识里，可能我自己都以为我自己忘记了啊，忘记了那段过去，忘记了那个人。”
“可是现在却被你生生的挖掘了出来，血淋淋的暴露在了我的面前，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将它挖出来啊！这样难道不好么？”
“现在的生活难道不好吗，我们之间这样的日子，难道真的有什么问题么，雨遥为什么你一定要这么的较真呢？”
李泫长叹了一声，对着赵雨遥缓缓的说着，他再也伪装不下去了，或者说他不愿意在伪装了，他本以为他能够借着赵雨遥安定下来。
这真的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然后将家里那个贱人一脚踢开，因为他发现了一些不该自己发现的事情，那些有关他和秦舞墨的爱情。
赵雨遥看着李泫的表情，那一瞬间，她就明白了自己输了，她虽然性子比较软弱，但是有些东西是自己绝对的原则的。
那是谁也无法改变，赵雨遥眼神坚毅的看着李泫，李泫在这一瞬间失神了，他又看见了那个人，在赵雨遥的身上看见了那个人的影子。
一样的性格，一样的脾气，甚至连一些小动作都是那么的相像，赵雨遥坚定的看着李泫，眼神里却闪过了一抹痛苦，却被李泫轻而易举的扑捉到了。
“不好！当然不好，李泫，我不要这样，我不要你心里住着一个人，因为我发现我已经快要爱上你了啊。”
“但是我又怎么会容忍我自己的男朋友心里住着别人啊，你不是一直怀疑我为什么不肯答应你么？这就是我的回答。”
“那么这个理由是不是足够明白了，我不敢，也不能答应你，我不能再让我自己陷进去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么？李泫同学，你心里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李泫摇了摇头，看着赵雨遥，他放弃了挣扎，他知道自己已经在这个女孩面前失去了继续下去的资格，李泫站了起来，转过身去。
不过他并没有逃走，甚至他都没有想要逃走，有些事情他真的憋在心里许久了，他需要一个人，一个能顾倾诉的人，他背对着赵雨遥轻笑了一声，缓缓的开口了。
“有些话，如果没有酒，我可能没有勇气说出来啊，你跟我来，陪我喝酒！”
赵雨遥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李泫，李泫付过了钱，和赵雨遥两个人一同上了自己的车。
他以为他只是在告诉这个姑娘自己的过去，因为走到这一步，在李泫的心里，自己已经和这个人彻底的吹了，可是李泫想错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赵雨遥并没有放弃！
赵雨遥跟在李泫的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向着不远处的酒馆走了过去，这个酒吧李泫已经来过很多次了，里面大部分都是华人。
也算是附近华人最长来的地方，李泫极为熟练的坐在吧台上，对着酒保笑了笑，酒保也对着李泫打着招呼。
“泫哥，来了！”
因为李泫是这里的常客，更是因为每一次喝酒，李泫的出手都极为的大方，所以他们都很喜欢李泫。
“恩，来了，给我上点酒来。”
李泫对着酒保点了点头，轻笑着开口说了起来，然后就随便的从吧台里面拿出了一瓶洋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李泫就这么一杯接着一杯沉默的喝着，而赵雨遥就在李泫身边坐着默默的看着这个脸色越来越红的大男孩。
也不知道李泫到底喝了多少，终于是停了下来，整个人四仰八叉的坐在了椅子上，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怀念和后悔。
他红着脸，抬着头看着天棚，轻轻的吐露着，吐露着自己内心曾经最深处的秘密，缓缓的将他心里的故事道来。
“你知道么？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我从来没想过，她竟然会成为我这个浪子的噩梦，或者说，她将我彻底的钉死在那段过去里，放不下来了！”
“那个时候，刚进入高中的我，也算的上学校的风云人物，不过我的风云人物和现在你们那些完全不同，我啊，就是个臭名远扬的家伙，在整个冰市没有人不认识我。”
“你或许不知道，九几年的时候，各地大哥纵横，我曾经就是其中的一员，所以我让很多人都感觉恐惧畏惧。”
“不过，那个时候我受不了父母的责骂和哭泣，最终选择了高中，可是那个时候看上去让人畏惧的我，也藏着属于我自己的小心思，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一个跟我同班的女孩，这一喜欢，就是十几年，时间久到我自己都忘记了，这个秘密当时只有我自己知道！”
“本来我以为这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你要知道那个时候的她是校花，是那么的耀眼，那么的灿烂，整个高中时代，我根本就不敢和她说话。”
“可是那一天，命运还是让我们相遇了啊！”
李泫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整个人陷入了他自己的回忆里......
那天的李泫和自己的兄弟们，像往常一样的在街上胡乱混着，就在李泫几个人正扯淡的时候，他看见了那个女孩。
那个像是自己信仰一样的女孩，那个在教室里坐在窗户边上的女孩，一袭白裙，长长的头发垂在腰间，在教室里，她总是同样的姿势，优雅的看着窗外，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眉头微皱好像在思考着些什么。
可是这一天和原来不同，他看见那个女孩被人围住了，而对方，则是李泫有些熟悉的一群垃圾，故事总是以这样烂俗的剧情开始。
他带着人，以自认为最凶猛的姿态冲了上去，将那群混混全都打跑了，然后露出了自己这一辈子最蠢的笑容，这话时候来那个女孩亲口告诉他的。
也是那一天，他终于鼓起了勇气，在那个女孩的面前，摆出了一个自认为很帅气的表情，真诚的对着女孩说道。
“秦舞墨，你可以给我一个你的联系方式么？”
没错，那个女孩就是秦舞墨，十年前的秦舞墨，那个还未被这个名为社会的大染缸沾染的白纸一样的秦舞墨。
秦舞墨发出了淡淡的微笑，可是羞红的脸还是未能藏住她那有些害羞的心，那温柔而又动听的声音在李泫的耳边响起，那时候的李泫认为那就是自己这辈子听过的天籁之音。
“你救下我，就是为了要我的联系方式么？”
秦舞墨面对李泫虽然有些害羞，却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问了起来，那个时候的他们真的傻的有些可爱。
李泫听着秦舞墨没有立刻的拒绝，反倒是反过来询问自己，第一次，他结巴了，连忙的摇头，却又点了点头，一切显得是那么的慌乱。
“当然不是，我就是...我就是...我就是喜欢你！从你进入我眼帘的第一天我就喜欢你，我喜欢你整整三年零七十三天了。”
没错，这个时候的他们已经进入了大学，也是正因为这样，李泫觉得自己再不告白就真的没有机会了，他们虽然是同一个学校，但是李泫的成绩太差了，没有考到他理想中的专业，也就是秦舞墨的专业。
“我没有告诉过你，我第一眼见到你，那种心动的感觉我骗不了我自己，我也阻止不了我自己，爱上你的那种让我迷醉的感觉！”
李泫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文采这么好，这几乎将他所有的文采都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