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最后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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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继续播放着。

当九名歌手开始一次上台竞演的时候,梁阔立即就把视线放到了电视屏幕。

“经过一周时间的筹备,在九名实力派歌手以及其创作团队的努力下,终于把各自的命题曲创作完成。”

“《首发唱将》终于迎来了第一个真正的竞演舞台。”

“首先登场的是,歌手阮玲玉!”

“上一周的初舞台,她带来了一首首发歌曲《红色高跟鞋》,歌声一出,技惊四座,受到了所有评委老师以及观众朋友们的喜爱!”

“本周,她将根据主题任务,再一次带来一首首发歌曲——《赤伶》!”

随着董雪桃的介绍。

整个观众席瞬间沸腾起来,无数人喊着阮玲玉的名字。

而在屏幕前,梁阔以及千千万万个观众,也都是精神一振。

不少人都很意外,阮玲玉竟然是第一位出场!

随之而来的就是兴奋和期待。

毕竟,就在刚刚,《红色高跟鞋》的出现,可以说是带给了很多人意外的惊喜。

而在上一周,阮玲玉选择了戏曲元素的命题创作,也让不少人大吃一惊,虽然很多人都很感兴趣,但期待感并没有那么强烈。

“戏曲已经没落了这么多年了,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呢?年轻的软软还是太任性了。”

梁阔看着同事发来的短信,心中也认可了这个说法。

即便他非常喜欢阮玲玉,可对于戏曲,梁阔内心还是决绝的,甚至一点不感兴趣。

也就是阮玲玉。

不然他早就换台了。

这里就体现出导演的精明之处了,把阮玲玉放在第一个出场,显然是过渡使用。

此刻,在在全场观众的欢呼声中。

一身白色休闲装的阮玲玉,一步一步的踏上舞台的中央位置。

同时,全息激光投影技术也开始在现场迅速展现。

一个穿着粉色戏服的戏子,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她面颊粉嫩,贴着两缕发帖,青衣遮耳,鬓花精致,一举一动之间,鬓帘儿微微晃动。

梁阔仔细看去。

惊讶的发现,那一颦一笑之间,似乎跟阮玲玉有些相似。

当这戏子跟阮玲玉对视的时候,梁阔看着她们的侧脸,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心悸的气息,仿佛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

所有电视机前的观众几乎都是在一瞬间被吸引住了。

当音乐开始。

戏子起舞。

阮玲玉的歌声也响了起来。

“戏一折,水袖起落

唱悲欢唱离合,无关我

扇开合,锣鼓响又默

戏中情戏外人,凭谁说……”

仅仅是个前奏,就让梁阔彻底凌乱了。

这歌……

梁阔迷茫了一会儿,忽然调换了一下姿势。

当他再听这歌声的时候,顿时感觉满意之极。

“刚开始听总感觉不太舒服,这跪下来之后再听,果然就舒服多了。”

梁阔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屏幕里那翩然起舞的戏子。

只感觉她柔美中透露出坚毅,满身都写着“巾帼不让须眉”的含义。

只是,当歌声开始陡然转调——

这戏子身上粉色的戏服,竟仿佛被倒灌了一层层鲜血。

瞬间就变得血红。

“惯将喜怒哀乐都融入粉墨

陈词唱穿又如何?

白骨青灰皆我……”

梁阔瞬间感觉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一瞬间,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副画面。

大雨磅礴中,空旷的地面上,一位老人打着一把伞,坐在板凳上,看着面前戏台上的唱曲人。

大雨中只他一个人。

台上人唱地认真。

台下人听的认真。

梁阔愣住了。

忽然感慨万分。

并对一开始对戏曲没落之说产生的一些不好想法,而感到惭愧。

于是便拿起手机,向同事编辑出一条反驳的短信:

“戏剧是我国的国粹,我们不应该贬低这样的国粹。”

“感谢那些毕生学习戏曲的人吧,感谢他们努力把国粹流传下去的人!”

……

此时,《赤伶》这首歌在全国各地的观众们面前播放着,无数人听到了这首歌曲,在倍感震撼的同时,也都对戏曲产生了新的想法。

今晚,梅长春第一时间召集了同门师兄弟,以及他们的弟子们。

所有人全部都坐在戏剧班里,打开一台超大电视机,观看着湘南卫视播放的《首发唱将》。

当《赤伶》开始唱起。

整个戏班说说笑笑的弟子们,忽然都露出了认真的申请。

“好好听听吧。”

梅长春低声一叹:“这可能是戏曲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辉煌了。”

台下的弟子们一个个都愣住了。

他们目不转睛的听着阮玲玉唱出的那些歌声。

“台下人走过

不见旧颜色

台上人唱着

心碎离别歌——”

那婉转而伤感的唱腔,一瞬间,让所有的戏班弟子都感觉头皮发麻。

一股感同身受的情愫在慢慢滋生。

不一会儿,一些人的眼眶便红了。

梅长春的师姐目睹此景此景,顿时恍惚了起来。

顷刻间眼眶便红了起来,低头抹泪。

梅长春见状,低声呢喃道:“戏曲是国粹啊,不仅是一种艺术,更是一种教育,我们的曲目里唱的是成王败寇、为人处世以及忠君爱国,我们也应该让自己的下一代好好欣赏、细细体会这些戏曲,学习其中所讲的做人的道理,这样,也不枉一名炎黄子孙来这世上走一遭……”

“长春。”

师姐摇头说:“历史潮流不可阻挡,不管戏曲曾经有多么绚烂,如今也已被涛涛尘世埋没了,不要白费力气了,现在的人,喜欢听得都是西方世界的音乐啊。”

“那依照师姐的意思,难道我们中国的古魂,早已经被西方的思想一刀刀杀死了?”

“是的,精神的灭亡,才是最可怕的。”

“我不服!”

梅长春低吼道:“我跟李恪提起过,他愿意帮助我们把戏曲发扬光大。”

“李恪?”师姐疑惑问道。

“是小阮的作曲人。”

“……明白了,可是长春,你觉得这首《赤伶》真的代表着我们戏曲界吗?”

师姐缓缓说道:“他只是一个披着戏曲外衣的流行歌曲罢了。”

“那也总比被人一刀一刀慢慢杀死要强。”

梅长春说:“就像师姐你说的,历史潮流不可阻挡,那么,戏曲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进行变革,必须与流行乐进行融合,这首《赤伶》,就是先辈们带给我们的一盏指路明灯。”

师姐凝视着梅长春,最终一叹:“想做,便去做吧,只是你年纪已经五十出头,怕是来不及了,不如留给弟子们……”

“他们的戏剧之心并不坚定。”

梅长春看着电视机里肆意用昆曲的腔调歌唱的阮玲玉,眼中闪过熊熊烈焰:“我想用年轻人的方式,跟他们认真的较量一场。”

“让他们知道,戏曲……”

“也能这样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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