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我就是乱力,我就是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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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午时分,到现在,黄昏时分,已经有三个时辰了,刘畅依旧不慌不忙的在喝着茶。说是喝茶,不过是摆个喝茶的姿势,右手捏着耳杯,眼睛闭着,一动不动。

四周原本神经蹦的紧紧地衙役们也开始松懈下来,用看热闹的心态注视着那杆大旗和旗下的一个小身板。

太阳落山了,四周依然安静

月亮升起了,四周依然安静

月亮下山了,四周依然安静

东方出现了鱼肚白,四周依然安静

太阳出来了,四周有人走动,那些昨天看热闹的人,回家休息一晚,也把这个新闻传得更远了,今天一早,刚解除宵禁,看热闹的人就出来了,人更多了,将刘畅团团围住,衙门都不得不出动更多的衙役,维持秩序。

等的人还是没出现,刘畅坐了整整一夜,身体纹丝没动,就那么静静的坐着,石化一般。

“这孩子是不是死了?咋一动不动?”喜欢看热闹的人,总能发现热闹的爆发点。

“别瞎说,死了手还能举手杯子?”也总有观察入微的聪明人。

“你说他会不会是县令的私生子,来认爹的。”围观者在自己的认知范围内,发挥出最大的想象力。

“你没看见上面的字吗?他是丐帮主”

“什么丐帮主,那是丐帮帮主,前一段时间官府到处抓的要饭的头。”

“天可怜见,这么小就要饭,真是太可怜了”

“什么要饭的,你看看人家的衣裳,全是丝绸。”

“现在,连要饭的都穿戴这么好?丐帮肯定很有钱,不知道他们还要人不?”

……

在这些看热闹人的小声的各自发表自己高见的议论声中,时间悄悄流逝。奇怪的是时间没有磨灭他们的看热闹的热情,反而人更多了,有的人甚至带着胡凳,坐在树荫下,吃着黄瓜,职业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出现了。

当太阳快正午的时候,刘畅才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跪在面前的一群人,大约三十多,领头的就是彪子,县丞彪子。

“县丞,那不是县丞吗?他怎么来了?”周围的衙役中,有人认出了彪子。

“县丞居然是丐帮的人?”彪子的出现,可谓在衙役和捕头中投下一块巨石,引起了轩然大波。除了县令,没人敢相信这个事实。

看见刘畅睁开了眼睛,一起磕头:“帮主!”

“起来吧,看来就你一个活下来了。”刘畅叹口气,放下手里的杯子,通过一天一夜,杯里的水早干了,看着一个个衣衫褴褛的汉子,轻声道。

“属下无能”三十几人无一人敢站起来,依旧趴伏在地上。

刘畅看看这三十多人,这三十多人,都是他安插进去的,大部分倒是都在,看来,是彪子保全了他们。没看见县尉柱子,问道:“柱子呢?”

“柱子,柱子去通知老爷,中了埋伏,被……被杀了。”

刘畅暗暗的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你能保全这些人,很是难得。唉,家人还好吧?”

“几位副帮主都是孤儿,亲人都在一年前的巫蛊祸乱时死去了,有几个成家的,也被抄了家,家人都被发配、官卖了。”彪子泣不成声。

这一幕让那些轮班守了两天一夜的衙役们惊掉下巴,这个孩子还真是帮主!?

一群衙役立刻驱散围观的群众,把他们围个水泄不通。这帮人对衙役的围困,仿佛没看见,依旧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能活下来,也算难得,起来吧。”

县令这时候也出现了,本来他对这件事并不抱希望,天下哪有掉馅饼的事,还正好砸在自己的头上,就当一个孩子的胡闹。

不曾想,这天上好真就掉下馅饼,当然这时代还没有馅饼,就当肉夹饼吧,真砸到自己的头上。他们把长安城地都挖了三尺,连逃亡的太子都挖出来了,就是找不到丐帮帮主,本来以为一定是潜逃了,准备通缉,可没办法通缉,没法喵影图形,没人知道这帮主啥样。

这下好了,帮主抓到了,漏网的也一网打尽。他都想找个地方先大笑一会。

“还真是小瞧了你,你居然还真是帮主,居然连县尉和县丞都被你收买,啧啧,真是厉害!”县令笑眯眯地围着刘畅转圈的看,啧啧有声,怪兽年年有,今年很独特,出现一个怪兽的幼崽。

“县令大人,你看,我没说谎吧。”刘畅并没有起身,依然坐着:“很惊喜吧”

“不错,你的确给本县带来惊喜,很大的惊喜。这么小就继承丐帮这么大的一个门派。”

县令可不认为这个门派是这个孩子创立的,肯定是继承的。

“本来,还有更大的惊喜”刘畅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他们俩本来想把县令的位置也拿下,嘿嘿,我心软,没同意”

县令鄙夷地看了下刘畅,面带不屑地说:“你要谋害朝廷命官!?你们敢造反?!”

“别那么激动,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拿下一个小小的县令,还用不到造反。”

“哼,人不大,口气倒不小!那我倒想看看你是如何运作朝廷命官的任免。”

“你们杀了我的三位堂主,就没发现点什么特别的吗?”

“发现什么特别的?他们除了钱……”

“看来,你明白了。不过念你还算勤政,就没有动你,不然,他就坐在你的位置。”

“我承认,在一般情况下,钱是很管用。但你别忘了,在大汉朝,金钱不是万能的,娃娃啊,看来,你还是不知道啊,在大汉朝,有钱人,哼,命都不长!”

刘畅看着还跪着,没有起身的一众人,嘴角微微一扬,说道:“你知道,在你们重重封锁之下,他们为什么还敢来吗?要不,你问问他们?”

“?”县令这下真有些愣住了,刚才只顾高兴,忘了关键的问题,是呀,他们明明知道,这里是虎口,他们为什么还敢来?这不是送死吗?

刘畅看到县令的吃惊的表情,也就不再理会,做一些口舌之争,说道:“我的人也到了,我想借你的地方,了解一下事情,我不会只听我的人一面之词,也不会只听你们的一面之词,那样容易误判。”

县令虽然有些惊诧,这些人敢冒死前来,但事到如今,一切主动权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也没什么可忌讳的了,便说:“你想了解什么?本县可以答复你。”

“他们”刘畅指着依旧跪着的马粪蛋一众:“他们的罪名是什么?乞丐为什么会犯死罪?”

“哼!”县令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冷哼一声:

“娃娃,你是在质问本县吗?我佩服你们的胆量,不过,你真不应该把他们都招到这里,不过,这样也很好,省了本县很多功夫。来人,全部拿下!”

“且慢,县令大人,我想我的话你也许没听明白”刘畅忙摆手,然后慢慢地站起身,背着手,踱了几步。

“到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统统拿下”县令可没兴趣听下去,退后一步,对衙役和捕快下令。你的话?本县还没说话呢,哪有你说话的份。

彪子等人看见衙役、捕快等纷纷拔出朴刀,围拢上来,也立刻起身,围在刘畅的身边。而刘畅只是将双手向下压了一下,分开众人,对退到衙役后面的县令说:“县令大人,你真的认为我们是自投罗网吗?”

躲在后面的县令,看见这些人似乎要负隅顽抗,也没在意,说道:“你们今天,就是插上翅膀,也休想逃脱。奉劝你们一句,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免得身首异处,那时候就悔之晚矣。”

“好吧,好吧”刘畅眉毛略微一皱,抬步向前走去。

“帮主”彪子站在后面,看到刘畅独身向持刀的衙役走去,急声大喊,同时也站到刘畅的身前,说道:“就让兄弟们为帮主挡住这第一刀!”

刘畅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退下”

“帮主~~”

“退下!!”刘畅提高了声音,喝道。

“是,帮主。”彪子不敢违背,只好应了一声,退到回来,可是,两眼的怒火却也怎么也压制不住,做出冲出来砍杀一番的架势。

“我知道”刘畅说道:“我今天如果不做出点动静,我们很难继续对话。”话音未落,只见人影一闪,等众人回神一看,不知道刘畅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柄朴刀,刀很大,几乎和他的身高差不多。

“好啊!”周围的吃瓜群众,虽然被衙役隔离开,离得挺远,但这一幕还是被他们看在眼里,略一迟疑,便发出叫好声。

而那个被夺了朴刀的衙役,还只是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手里的刀就没了。

“嗯”刘畅将朴刀横拿在手,掂量一下,可能觉得有点长,便两手一错,宽大的衣袖,正好遮住刀身,等两手再次分开,朴刀已经一分为二。给外人的感觉,就是刘畅硬生生把一把朴刀,从中间撕开。

“这是什么戏法?太精彩了”周围的观众,再次爆发如潮水般的掌声。

“哈哈哈”本来惊诧莫名的衙役,听到周围群众的呼声,也从震惊中醒悟过来,跟着大笑起来。戏法,大汉朝并不鲜见,东方朔就是个中好手,所以,他们一致认为,刘畅耍的肯定是戏法,朴刀虽然赶不上军队的百炼精钢,但也是上好的青铜打造,把一把刀撒开?玩呐!

看到周围群众的反应,和一致的叫好声,刘畅的脸都黑了,本来想威慑一下,没想到反而成了笑柄。当然,

刀也不是他真的用手撒开的,血肉之躯,徒手撕裂朴刀,开什么玩笑。而是他利用衣袖的遮挡,让缺心眼给切开的,从某些意义来说,也算是戏法吧。

“你就是靠戏法,糊弄你那些门徒的?”躲在后面的县令,仿佛看出刘畅的手段,冷嘲热讽的说道:“有什么本事,赶紧使出来,不然,我可就要动手了。”

“太失败了,出丑让大人看笑话了。”刘畅有些难为情地看着手里的两块刀片,略一沉思,便把两块重合在一起,只见两块碎片,在两个小手中间,慢慢变成一个金属的球体,然后,在手里抛了两下,觉得差不多了,随手向县衙大门上悬挂的“长安县衙”的牌匾掷去。只听一声“噗”,牌匾连同背后的门框立刻出现一个洞,而那个几腿穿过正堂的梁柱钉在正堂的后墙上,当然,在他们的角度,只看见两个洞,大门上一个,正堂的大梁上一个。

突然出现的变故,止住了衙役和捕头的脚步。县令也惊恐地看着突然出现在大门上的洞口,闭上眼睛,晃了晃脑袋,一定是昨晚没睡好,出现幻觉,一定是幻觉!

再睁开眼睛,嗯?那个空洞还在?!

“不错,不错”刘畅看着墙上的窟窿,露出还算满意的表情,拍拍手上的灰,说道。

周围的衙役纷纷拔出朴刀,却没人敢冲上来,这一手的确震撼,他们本能的拔出朴刀,腿却忠实地把他们的身体向后拽。

什么是戏法,什么是实力,他们还是能分清的,衙门牌匾上的洞可是实实在在的摆在那里。

就连彪子他们,虽然也相信他们的帮主能撕开朴刀,但看到所有人都不相信,也不觉得有些怀疑,他们是知道这个妖孽帮主很厉害,但都是传说,而且,还只是把谁谁谁的腿打折的传说,从来没看见帮主出手,当他们看到那个窟窿,腰杆不自觉的又直了一些。

“见笑,见笑”歪着头看着还没有回神的县令说道:“如果再弄得圆一些,肯定会好看一些。怎么样,这回我们能好好的谈谈了吧。”

“乱力怪神,乱力怪神,君子不信乱力怪神”县令好像并没有听见刘畅在说什么,嘴里默默念叨。

刘畅当然听到了县令的嘟囔,知道这是他内心正在挣扎,为了彻底击垮县令内心防线,刘畅没有再说什么,回到几案边,静静的坐好。然后说:

“我也不相信怪力乱神,但不得不遗憾的告诉你,呵呵,县令大人,你很幸运,你看到了,我就是怪力,我就是乱神。”一手扶着矮几,另一只手扯下一条腿,随手向县衙大门上悬挂的“长安县衙”的牌匾掷去。只听一声“噗”,案台的木腿正好插在刚才的窟窿上。

“过来坐,天气不错,还可以晒晒太阳”刘畅用空余的一只手,招呼县令,另外一只手要扶着那个几案,没办法,因为少了一条腿,一放手上面的耳杯和茶具就会滑下去:“你们执行公务,哪怕是清理整顿丐帮,我不会干涉,猫捉老鼠,个展手段,因为这是规矩,我是一个遵守规矩的人。”

“能不能麻烦你们换一个几案,这个不能用了”刘畅又对那些衙役说。

县令这时候也平静下来,他没法不平静,他知道自己是个文人,武力值在这个变态面前,连渣都算不上。

但对传说中的武力还是有些听闻的,举鼎的项羽,刺杀庆毅的专诸,都是现实的例子,至于什么横推八马倒,倒拽九牛回的传说,更是比比皆是。文人只有文人的傲骨,自然不会把刘畅的武力炫耀看着眼里,但也不会愚蠢的直接与这些莽夫对抗。示意衙役再搬一个几案,衙役得到县令的授意,马上搬来一个几案,并把原来的几案换了。刘畅看了看,挺满意。

“你不喝点?茶不错。你们咋不给县令大人也搬来一套几案?就让大人这么站着?一点眼力劲都没有,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当差的。”听着一个孩子在自己面前絮絮叨叨的,指手画脚,自己还一点脾气没有,县令真恨不得一头撞死。

等把他的几案和坐塌摆好,县令也跪坐在刘畅的对面。县令五十多岁的人,身材高大魁梧,和一个身材不足三尺,五六岁的孩子对饮品茗,外人一看绝对认为他们是爷孙俩。

“彪子,你先说说,为什么会死人?死那么多的人。我走的时候怎么交代的,不准组织抵抗,低调行事,你们都忘了?”刘畅重新慢慢的斟茶,慢慢的说,眼睛只盯着面前的茶杯。

“是,我们没有组织抵抗,这一次,我们没有得到一点消息,官府的清缴就开始了。官府清缴一开始,我们就宣布解散,但不知为什么,官府见到乞丐就杀,见到坐丐也杀,都杀红眼了。我们刚要把老太爷带走,我们的人还没到,官兵就先到了,也一样,见人就杀。老太爷也被他们杀了。呜呜呜~~~”三十多人,一起呜呜大哭。

刘畅点点头,说道:“我们在他们衙内有暗线,他们肯定是知道的。避开眼线不是太难的事。”

“是,等我们接到暗线示警,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我是隐线,就没有跟大家一起。”

“我要知道的不是这些”刘畅抬手阻止了彪子继续说下去:“他们抓捕也好,搜查也好,这是他们的职责。你们逃的脱,逃不脱,是你们的运气。我想知道,为什么会死那么多人?那些人是怎么死的,谁杀的?谁下令杀的?”刘畅终于目露凶光。

“县令大人,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是他们聚众抵抗,还是另有隐情?”刘畅转向县令,向县令询问。

“他们是朝廷要犯,人人得而诛之”县令本来还只是冷眼观瞧,心里盘算如何智取的时候,听到刘畅的质问,茶杯猛地往一下一摔站起来,狗屁的智取,老子是堂堂正正的官府,正义的化身,道德的代表:“朝廷之事还容不得尔等指手画脚,说三道四。”

刘畅伸出一只手:“你说他们是朝廷要犯,总得有些凭据吧?”

“你的三个堂主,来历不明,家产巨万,你不会说你们丐帮有座金山吧?”

“不错,这确实可以作为一条罪证,唉~也是我害了他们,不该给他们那么多的钱,穷人遽然暴富,也是取死之道,他们也是咎由自取。”刘畅点头说道:“我不是为他们三个人而来,我要知道,你们为什么烂杀?”

“烂杀?”县令心里咯噔一下,还是狡辩道“我们何曾烂杀,所杀之人,都是罪有应得。”

“是这样吗?”刘畅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那你介不介意我看看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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