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邴吉飞天
“你你你就是一个疯子!”老邴吉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些大不敬的语言严重的践踏邴吉的道德底线,儒,在邴吉的心中,神圣不可侵犯,孔子是谁,那是至圣先师,是儒的大成者;颜回是谁?那是儒者心中的榜样,邴吉岂能容忍他人如此诋毁!
“凡我子孙,敢入鬼谷者,我必驱之!”老邴吉实在是气坏了,如果不是尚有理智,肯定将刘畅打出去。
“哈哈老先生,暂且不必如此激动,也不忙下结论。”对于邴吉的激烈反应,刘畅并没有在意,这个反应是正常的。一个人用一生来坚持追求,奉为金科玉律,你告诉他,那是徒劳的、那是无用的、那是垃圾,没有人可以接受。
“儒者,以天下为己任,可知这天下是什么?”
“哼,天,无所不包、无所不覆,,天无外。”基于良好的教养,邴吉虽然愤怒异常,但正常的交流还是可以进行的,并没有一言不合,拔刀相向。也许不是他不想拔刀,是因为他已经拔不动刀了。
“天无外,圣无外。老先生有没有看看这天外的想法?如果有天外,是不是也可以说,圣亦有外?”
“天无外,何来天外?”
“难道老先生就没有丝毫怀疑过,如果圣人说错了呢?天有外呢?”
“圣人生而知之,不必怀疑。”
“凭你我多年的交情,你告诉我,你真相信有生而知之的人吗?”
看到邴吉有些迟疑,刘畅知道自己的话对邴吉产生的影响:“圣人有没有外,我们姑且不论,老先生,有没有看看天外的想法?”
“天至高无上,如何能看?”邴吉的怒火慢慢消了,倒不是他的意志不坚定,而是他也觉得没有人可以生而知之,孔子自己都说‘学而时习之’,可见孔子的学问也是学来的。
去掉愤怒,仔细琢磨刘畅的话,去掉狂妄部分,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颜回的学问可以说直追孔圣,为什么他一直贫困潦倒?以前真没想这个问题,只感觉颜回品格高尚,君子固穷。只要认真想一想,能不穷谁想穷,谁会以穷为荣?想穷还用学吗?整天躺着啥也不干也可以穷,何必皓首穷经的去学?
“我带你见识一下什么是天,天下有多大!让你知道什么是井底之蛙!然后再由你决定,你的子孙是否追随于我,如果你最后决定放弃,我绝不勉强”
“道不同不相与谋!”邴吉说的每一个字都很坚决,语气却柔和了很多。
“道同不同不要紧,哪条道都可以走人,路宽了,道也就宽了,条条大路通罗马。”
“我又不骑骡马。”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我今天带你去看大海。”刘畅驱散了身边的一众人,一个不留,上前将邴吉从榻上扶起。
“你欲何为?”邴吉也没反抗,借用刘畅的力量,站起身子。
“当然是带你去看海。”
“胡说,如此半夜,何处看海?”
“噤声!我今天让你知道我鬼谷门之强大,之深不可测。不但我们要看海,我们还要追赶太阳,让它重新出山”
“哼,我拭目以待!”如果不是对刘畅的神秘有所了解,邴吉都觉得自己也疯了。海?海是什么,除了书上的文字,他也不知道海是什么。
来到后花园一偏僻之处,刚立定,邴吉就觉得身体漂浮起来,片刻,身形刚稳,四周便明亮起来,这是一个圆形的房间,没见任何烛火,却十分明亮。
房间不大,大约能容纳数人,中间一个圆台,圆台周围是胡凳。刘畅把邴吉扶到一个胡凳上坐好,为了安全,用安全带把他栓住。
“此地是什么地方?”惊奇掩盖了邴吉的疑虑,此地虽不豪奢,却透露神秘。
“这是我们的交通工具,就比如是你们骑得马,坐的车,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当然除了我们门里人,能飞天的人,从盘古开天以来。”
“就这么坐着飞?”邴吉表示不信,这个地方虽然充满邪气,但让人坐着就可以飞,那不是人力可以办到的,除了神仙。看看身边的刘畅的猥琐样,这哪像神仙。
“当然,这是我们日常的交通工具,靠坐车骑马,我们没那么多时间浪费。老大人,一切都不必惊慌,就当一个梦,我园你一个飞天的梦,也作为我对你的报答,谢谢你几十年对病已的照顾。走!”
除了刚才微微的抖动,并无什么感觉。邴吉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也认为刘畅不会对他不利,这点信心邴吉还是有的。只是四处张望,从没见过如此明亮的烛光,他想看看什么样的蜡烛能发出如此明亮的光。
周围的窗子好像打开了,中央的圆台也升起了。屋内的灯光慢慢的熄灭了。不足一盏茶的时间,窗子和中间的圆台慢慢变亮,越来越亮。
“太、太、太”邴吉惊奇万分,他居然又看见了太阳!太阳不是应该回到扶桑树上了吗?这里是太阳的老巢?扶桑树呢?
“我们硅谷人在任何时间都可以看海,看太阳,我们是大地的主人。”小光头我很自豪的表情,都可以用手抹下来。
刘畅拍拍邴吉的肩膀,示意他看下面,下面是一片汪洋大海。
“看大海!看到了吗?那就是大海!”
“看到了,看到了,好大呀。一眼看不到边。”海,对他来说,是词汇,书本里的词汇。他知道东边有海,海里有鲲,长数千丈,真身临其镜,还是颠覆他的认知。
“海里有鲲,真的有鲲吗?”
“好,我们找鲲。”
不一会,他们在大海的中间,发现一群巨大的黑影在游动,海面不时冲起水柱。
“这就是鲲”刘畅指着下面的鲸鱼群。
“果然有鲲,果然有鲲!”邴吉激动得伸出满是皱纹的右手,指着在海面相互追逐的鲸鱼群,不禁老泪纵横。
“那一定还有仙山了?”
“你想什么吗?想成仙,想长生不老啊?”
“瞅你说的,能不死谁不想啊。”
“老家伙,打住!带你溜达一圈,还把你的神仙梦勾出来了。”
“我就看看,快找找仙山,万一找到了呢,你说是不是?”
“好,我带你去看看你们朝思暮想的仙山,不然你会骂我一辈子。”
刘畅打开地形图,指着:“这是蓬莱、这是瀛洲、这是方丈,我们先看哪个?”
“大的。最大的。”邴吉激动得嘴角都哆嗦,仙岛哎,神仙的家哎~
“怎么神仙的家也是黑的?不是应该灯火通明,四季如春的光明城吗?”神仙也这么的寒酸,让邴吉有些纳闷,还是为了省钱,不舍得点灯?
“神仙!我看见神仙了!!你看你看”邴吉发现一个人影走出房门,激动地拉着身边的刘畅,指给他看。
只见披着外衣的神仙,走到院墙边。
“他在干嘛?撒尿?!神仙在撒尿?神仙也撒尿?!”
神仙撒尿,颠覆邴吉对神仙的认知,严重损害神仙在邴吉心中的形象!
为了省钱,不舍得点灯,也就算了,毕竟节约是美德,神仙也不例外,可一个神仙你不但撒尿,居然连一个夜壶都没有,也太寒酸了吧。
“还看吗?”刘畅看着还在气愤的邴吉,轻声问。
“不看了!”老邴吉很生气:“这破地方,还没我家好,黢黑的。”邴吉表示对神仙很失望。
“想看看大海的边吗?”
“嗯,嗯,好,好”对神仙的失望,邴吉没了再找神仙的兴趣。还是看看奇景划算。
大海又出现了,邴吉目不转睛的盯着脚下的大海,蓝色的海水在阳光下波光涌动,熠熠生辉。大海中的岛屿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慢慢,在他面前出现一个巨大的蓝色的球。
“是不是很熟悉?”
“这不是?”
“对,我们生活的地方。现在我们离那里有几千里。”
“高度上升到20万里”刘畅命令到。高度再一次上升,那个巨大的蓝色球,一点一点的变小。终于变成一个蓝色的球,飘着虚空中。
邴吉几乎趴在透明的桌面上,老家伙,居然没一点恐高的反应,比他第一次都强。
“来,先吃点东西,慢慢看,今天一天都归你。”刘畅递过来一管食物,示意邴吉把食物挤进嘴里。
邴吉根本没接,他没空。
“想不想看看你门经常看见的月亮是什么样子?”刘畅怂恿。
“好好好”邴吉只顾点头,陆地神仙猥琐,看看天上的神仙,看看嫦娥。
老头突然有些郁闷了,万一神仙姐姐嫦娥也在撒尿,自己是看呢?还是,只看一眼?最后打定主意,咱是个有身份的人,有道德底线的人,就看一眼,用一只眼看。
“根据你的身体状况,不敢太快,大约要一个时辰,你先眯一会,到了我叫你。”刘畅说。
“我不困”邴吉看都不看那个死光头,除了蓝色,其余一片漆黑,漆黑他也愿意看。
毕竟岁数大了,还是架不住了,吃了口食物后,睡了。
当天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们已经悬浮在月球的上空了。
“这就是月亮?咋这么难看,啥都没有。”老头有点不满意了,嫦娥呢?吴刚呢?桂花树呢?刘畅指着窗外,那个蓝蓝的星球静静的漂浮在那里。
十二个时辰,刘畅带着邴吉看遍整个月球和地球,并在地球上找到大汉,找到长安,找到皇城,甚至找到了他的家。
“大汉朝这么小?”对大汉朝只在整个地球上只占小小一片,很不满意。
当他们回到相府,邴吉还意犹未尽。这老骨头还真经折腾,刘畅心里默默地想。
“你今天先休息一下,一天一夜都没休息了。我明天等你答复。
”眼界决定世界,刘畅很有信心。
“不用,今天就答复你,你。。明。。。来。。。”话没说完,睡着了。第二天,刘畅来的时候,邴吉邴大人还没起来,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晚起。刘畅示意家人不必通报,便一个人在后花园转悠。日上三竿,老人家才在俩家丁的扶持下急匆匆赶来。
“老大人,有何感想”坐定后,刘畅问。
“天下很大,天下很小”邴吉似乎在回味他的经历,很有感慨:“鬼谷门如此深不可测,老夫确实没想到,原来只是认为鬼谷门不过会些奇技淫巧,确实狭隘了,看来技也是大道。
贵门号称鬼谷,确实有鬼斧之能、神工之力。”
“老朽尚有一事不明,鬼谷门既有如此之能力,为何不广收门人,以至于数百上千年隐世不出?”邴吉问出自己的疑问。
“环境!环境不允许!大人可以试想,鬼谷若出世,这个天下将如何?”
“必然礼乐崩坏,世人皆为土鸡瓦狗。”邴吉沉思片刻,似乎明白了,这个世界没人是他们的对手,他们必是整个天下的主宰。
“老大人所言极是,我们和这个世界差距太大,这个世界建立起来的秩序,经不起我们的冲击。所有的君臣礼仪,公序良德必然崩塌,我们又没有足够的人力来引导、维持,不但不能引领这个世界,只会把这个世界带向毁灭,连老大人这样的大儒都感觉信念动摇,就别提他人了。
一个世界有一个世界发展的步伐,我们不能冒然破坏。这个世界总有一天,也会发展到我们现在的水平,那是将来不是现在。”
“所以,你们打算离开?”
“是的”
“什么时候?”
“要等那些孩子都成长起来,也许三十年,也许五十年,也许更长。他们不仅要学习我们的知识,还要掌握我们的技巧。这不是短时间可以达到的。所以,我们才从娃娃抓起。”
“那我这些后辈个个符合条件”邴吉直了直自己的老腰,自豪的说。
“即便如此,我也只能带走一个。几十年时间,这些孩子总要长大成人,总要结婚生子,我们要尽量避免近亲生育。”
“亲上加亲不好吗?”
“不好,容易出现有缺陷的后代。你跟那些孩子把情况都说了吗”
“原来如此,你挑选吧,你说那个就那个,我说了算。”
“这个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我们要验证的。你跟那些孩子把情况都说了吗”
“这个怎么验证?”这个不是只要是个人形,没病、不是奇形怪状就行了吗?
“我们自有我们的方法。”刘畅故作神秘的说。
午膳的时间到了,一大群大大小小的孩子叽叽喳喳几乎挤满了一间膳房,都是五岁到十岁的孩子,原本老邴吉只让男孩来,在刘畅的坚持下,才让大一点的女孩参与过来。只说是老祖宗想念,让各房把孩子带过来陪老祖宗吃个饭,用个膳。大一点的还好,个个规规矩矩地给老祖宗请安,行走坐立都很有章程。
那些五六岁的就不好说了,刚开始还能守规矩,不一会就互相打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