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二哥 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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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忍好奇心得刘据,一直坐在地上,只是由瘫坐改成了盘坐,最后又改成了跪坐。经历了惊心动魄的整整一个上午,现在身心俱疲。

父亲既然坚持要杀掉自己,那就让他来杀吧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

自己倒霉,既是臣又是子,看来自己必须死,还必须死两次。要杀,你就派人来杀好了,抓到刑场杀也行。但我不会再自尽了,想想刚才,如果不是长公主显灵,我恐怕已经死了。可我死了,我的孩子怎么办?他们能活下去吗?那些衙役会放过他们吗?就算衙役放过他们,我的父亲,我的皇帝陛下,你会放过他们吗?小三还不满五岁啊,我既然能带他们跑了三百里,我就能带他们跑三千里、三万里!斩草除根虽是皇家不变的铁律。

可虎毒不食子啊,我的父亲,我的圣上,你就守着皇位宝座吧。我要和我的孩子在一起,你杀我可以,但要伤害我的孩子,绝对不行!!什么“太子的尊崇”,什么“储君的荣耀”,你都收回去吧,既然“天家无情”,那我就离开这天家。

虽然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我不当这太子,就不是你的“臣”。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虽然你想的“亡”是叫我死亡,可我却认为这个“亡”是“逃亡”,父亲大人,皇帝陛下,儿亡了,逃亡!!!

“二哥,二哥!你怎么啦?”

就在刘据在心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刘据的二儿子忽然浑身颤抖,眼睛惊恐地四周乱看,抱住两脚的萎缩在门洞的角落。嘴里一直念叨“别杀我,别杀我”。

刘据赶紧过去,将那个十二三岁抱在怀里

“宝儿不怕,宝儿不怕,父亲在这里。”

“父亲,父亲他们要杀宝儿!啊!你们走开,别杀我,呜呜呜”

“二哥二哥你怎么啦?”

“父亲二哥怎么了?”

“二哥没事”

“三儿,去打碗水”

小三连忙跑向东厢房,不一会就端了一碗水过来。

刘据正要把水送到宝儿的嘴边,宝儿一把把水碗打翻

“有毒,他们想毒死我!父亲,他们想毒死我”

小三怔住的站在原地:“父亲,我没放毒,我真的没放毒。”

“父亲知道三儿没放毒。是你哥哥做噩梦了,一会就好了,一会儿就好了。”

“宝儿不怕,宝儿听话”在刘据胡言乱语的安慰下,宝儿真的慢慢的安静下来,也慢慢闭上眼睛。

刘据抱着宝儿坐在门槛上,小三站在他的身后,不知所措。院里乱糟糟的,几百只草鞋到处都是。因为不分左右,所以草鞋除了大小之外,几乎一模一样。

栅栏门外,那个家奴的尸体还在那里躺着,只是满地的血污已经凝固,变成了黑色;而王大力的尸首依靠在栅栏边,身边的锄头也变成两节,一节依然紧紧地握在手里,另一件不知去向。一大群不知哪里来的苍蝇在那里起起落落。

这里显然不能再住下去了,一来,这里官家已经知道了,他们随时可以返回,虽然他们被吓退了,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刘据还是懂的。他们可能很快就会回来,不是可能,而是非常可能。

二来,在这里他们父子三人的生存都成问题,爷仨都是饭来张口的主,这种独立生存的能力爷仨都没有,最少是现在没有。

第三,哎,不想第三了,就前两条就必须走。刘据的目光慢慢的坚定起来,走,马上走!

“三儿,过来,扶着你哥”

刘据把宝儿靠在门框上,让小三坐在旁边扶着。自己撩起衣摆别在腰上,走到西厢房,推开房门。西厢房是柴房,烧火做饭的柴火就堆在里面。从里面拿出一节树枝,用树枝赶走苍蝇,先把王大力的尸体拖进柴房,又把那个家奴的尸体拖了进去。走到东厢房从里面拿来火折子,在门外把十几只草鞋聚在一起,用火折点着,这点事,看大力做了几十次,轻车熟路。

然后用木棍将燃烧的草鞋从门口,从窗洞丢了进去,看看浓烟慢慢变大,又把剩余的带火的草鞋甩到东厢房和正房的屋顶,屋顶都是茅草搭盖的,沾火就着!做完这一切,回到正房门口,弯腰背起宝儿,牵着小三的手

“走!拉着父亲的衣摆”

看看火苗渐起,父子三人头也不回地顺着山路走去。

“父亲,我们为什么要烧房子啊?”

在路边歇息的时候,小三终于问出心里的疑问。

“为了要烧掉那两具尸体”

“那为什么要烧那两具尸体呢?”好奇宝宝也恢复正常了。

刘据用赞赏的眼光看着这个小儿子,

“一来,当他们再来发现两具尸体的时候,也许认为我已经被烧死了,就不会再追究。二来,我毕竟是太子身份,金枝玉叶,娇生惯养,他们绝不会想到我会亲自动手干这样粗鄙的活,肯定还有其他的帮手,这样就会减少我们爷仨暴露的机会”

“哦孩儿懂了”

“父亲,那我们现在要去哪?”

“为父也不知道,但我们必须离开这里,这里不能在呆下去了。”

“他们是谁呀?为什么要打死大力叔和小安子?”血淋淋的现场给小三很大的冲击,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也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带他和哥哥从宫里出来:“我们回宫,我要找母亲。”

“我们回不了宫,我们没有家了。”

“为什么呀?”

“有恶人要害我们,把我们的家占了,我们回不去了”刘据没法跟一个五岁的孩子解释所发生的的事,没法解释巫蛊,只能把所有的事情归咎两个字:恶人。

一想到恶人,江充、苏文的面孔就浮现在眼前,不由得面目狰狞,咬牙切齿。

“我们去找祖父,让祖父把恶人赶走。祖父是天下最厉害的人了。”

“你祖父,可能也被他们抓走了。”

“那我们怎么办呀”在小三的记忆里,祖父可是最厉害的人了,现在最厉害的人都靠不住了,他心里有些茫然了。

刘据看看宝儿,是呀,我们该怎么办啊。

“三儿,你怕不怕?”

“孩儿不怕!等孩儿长大,把那些恶人都抓起来。”

“好样的,我儿有志气。”

“走,为父带你们走,离开这里,那些恶人还会回来的。”

“好的,父亲我们先躲起来,等我长大回来报仇”

“路上不管遇到什么人,都不要乱说话,尤其不能说自己是宫里的人,记住了吗?”

“记住了。谁问都不说。他们都是恶人吗?”

“不一定都是,但可能是,你明白吗?”

“孩儿明白”

刘据带着俩孩子,顺着山间的小路,向大山的深处走去。

树林越来越茂密,先前由村民进山踩出来的蜿蜒小路也没有了。

“父亲,我饿了”

仿佛为了配合效果,小家伙的肚子也咕噜咕噜地响起来。饥饿是可以传染的,刘据的肚子,宝儿的肚子也同时咕噜咕噜的响不停。当然此时的宝儿已经醒了,虽然不再恐惧、哭闹,却是目光呆滞、两眼无神。

刘据把宝儿从背上放下来,虽然秋风凉爽,汗水还是湿透了衣衫。刘据四处打量一番,希望能发现一些可以食用的东西。如何在野外寻找一些食物,如何辨认那些食物是不是有毒,作为太子的他还是有些自信的,这一切都要得利他有一个好舅舅---卫大将军卫青。野外生存,是一个将军的必有技能,卫青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教授了他不少的野外生存知识,这次算是他的第一次实践。

树林中有蘑菇,刘据知道,有些蘑菇是有毒的,什么蘑菇有毒,什么蘑菇没毒他分不清,不敢吃。秋木耳是可以食用的,都长在潮湿的腐烂的木头上。

“走,我们到涧边,看看能不能找到吃的。“刘据一手牵一个,离开正道,顺着斜坡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山涧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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