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堵不如疏
“我是绝对不会笑的……哈哈哈哈！”
芙蓉拿着那本“黑魔法”，在病床前捂住肚子笑得一抽一抽的，玲珑有致的躯体在病床旁上下起伏。里卡多生无可恋地望着天花板，心中思考该逃难至哪个星球。
就在尼可·勒梅将那书递过来的时候，里卡多义正言辞地拒绝了看起来就极其黑暗的书籍，说什么心怀正义，不能接受用黑魔法变强这种方法。
“黑魔法带来的不是生机，而是死亡！”他大声说，“被自己的情绪左右，陷入杀戮与疯狂，这怎么能算活着！那只是自我欺骗地活着！”
“这绝对不是进入强者行列的苦难，而是步入地狱的陷阱！不要告诉我为了变强可以不择手段！人不能，至少不该！”
上个学期的黑魔法学习虽然给他带来了一柄极好的杀手锏，但也给他带来了一颗随时困难爆发的炸弹，在人生安全和变强诱惑的两种选择下，里卡多还是决得——小命要紧。
哪怕扎扎实实研究魔纹，也比黑魔法可靠，至少没有各种恶念干扰，不要经历“七重的罪孽”。这种“苦”不是中药，而是毒品。
“我里卡多·席尔瓦就是被杀死，死外边，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专门学这个东西！”
“……”
尼可·勒梅奇怪地看着他半晌，用迟疑的语气说：
“我觉得……你不如……看看这本书的副标题？”
“我是绝对不会看这本书里面内容的！我只会看一下标题！”
里卡多放下狠话，然后向封面瞥了一眼。
只见上面堂堂正正写的完完整整的标题是：
《黑魔法：从灵魂魔法退化出的杀戮术》
“……所以……这本书是……”
“所以，这是研究灵魂魔法到黑魔法的书籍。主题是怎么从黑魔法学到灵魂魔法，比从魔纹的角度学习这一类古魔法，我觉得，可能会稍微简单一点。”
“所以……你准备学吗？”
“……”
里卡多抬起头，用傲慢的眼神扫视了一圈四周，然后把书收回怀中：
“艾玛真香。”
（某只赫敏：？？？）
然后他就看到了依靠在门旁的芙蓉·德拉库尔。
……
“我……实在……没想到……”芙蓉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你……会……有意思成……那样……”
“我也实在没想到，你会出现在门口。”里卡多有气无力地回答。
这可是尼可·勒梅专门订制的病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这也是他莫名逗逼的原因。
不过人家和尼可·勒梅似乎关系不错，去年也是她要到的有关附魔术的书籍。
但他也有点奇怪，为什么小姑娘会笑这么久？至于到这个地步吗？
芙蓉笑了好久，才停了下来，从手镯里拿出一个礼盒：“给，学生看望老师的礼物。”
“你母亲做的？”里卡多打开，看见里面整齐排列着不少马卡龙，而且很容易看出，这不是出于商店——手工做的总有点不规则。
“我亲自做的！”芙蓉的语气有一丝骄傲，“这几天你和空气较劲时，我和母亲一起做的。”
“……”
里卡多自动忽略了某一句话。
看得出，这些马卡龙是对方用心做过的，脆而薄的外壳，各种各样的颜色，一个个都做成爱心的形状。
但里卡多看着精致的食物，却有点不敢下口：“我觉得，以你大脑拿四分五裂切菜、清水如泉煮汤、烈火熊熊炸厨房的技术……”
那回简直是一场灾难，他好不容易才把厨房的火熄灭。
“那时我只有十三岁！”芙蓉又是羞涩又是气恼，俏脸通红，“另外，我可是认认真真学了一年！母亲说我做的已经很不错了！”
“毕竟是家人，不会……”
“闭嘴！”
她杏眼一嗔，拿起一块马卡龙，很快吃完：“这总可以了吧！”
女孩的嘴角还挂着一小块奶油，拿了一块喂到了里卡多的嘴边，催促道：“尝尝。”
妹子，马卡龙是小口小口吃的……
里卡多推却不得，低头咬了一口，结果一不小心咬到了她的手指，牙齿轻轻咬住了她的指腹，双方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
芙蓉?德拉库尔的手指仿佛是雪白的糕点，微凉的触感里夹杂着不知名的清香。
很快，他反应过来，牙齿连忙快速松开，不好意思的抬起头：“对不……”
道歉的话刚要说出口，只见女孩的手迅速缩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又拿起一小块马卡龙塞入嘴里，眼神飘忽。
那好像……是同一只手……
刚到嘴边的话被里卡多很快被他咽了下去，开始咀嚼被塞进嘴的食物。
外壳略脆，里面软糯，有着很多吃不出具体的辅助味道。不过其中所有的味道融合得都很完美，吃完后还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这是一种在前世也比较常见的马卡龙，两片杏仁蛋白饼中间夹各种馅料，大约4cm直径，有着明显的外翻裙边。
而这种马卡龙的名字，好像……好像叫做……叫做……
神使鬼差地，他的舌头舔到了那颗牙。
里卡多的脸色开始不自然起来，他把头扭到一边，翻开那本《黑魔法：从灵魂魔法退化出的杀戮术》，假装认认真真地看着。
但不知为什么，他的心在疯狂乱跳，根本看不进去。
针对灵魂杀戮的魔法……马卡龙……或者危害到灵魂的魔法……秀色……叫做黑魔法……可餐……
里卡多有点读不下去了。他的心跳得很快，大脑乱哄哄地塞满了千奇百怪的事情。
女孩精致的容貌像夏日阳光一般夺目，鼻翼间仿佛还能嗅到她身上甜度适中的香氛。
他深吸一口气，大脑飞转，强行回想前世教导主任发下的某些处分通知，自己抓早恋的各种行动，以及他与各位班委的密切配合。
……然后他就想到好几次毕业聚餐时，班长与副班长手牵手在他面前露出的笑容，以及无数次被学生群嘲单身的场面。
不行，这真的不行。
里卡多深吸一口气，用那足以抵挡伏地魔偷袭的精神力量强行清理大脑，把这种奇奇怪怪的欲望硬生生镇压了下去，待到他再次睁开眼睛时，望向芙蓉的眼神再度恢复了清明。
但恍惚间，他似乎听到遥远的天空飘来四个语重心长的字：
堵～不～如～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