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干净的墓碑
“也许，我知道该去找谁。”
……
地下墓穴，首层的礼拜堂中，这里是一个类似于墓园的地方，越过高台，所能看到的是一个个落满灰尘的墓碑，这里没有专门的人进行打扫，所以导致很多亲人健在却已经搬离这里的墓碑上堆积起了厚厚的尘土。
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唯独在最角落的那十几个墓碑上，一直都是干干净净，从来没有见到过它们有被灰尘蒙住碑文的情况。
当地的居民对这些墓碑的亲属从来没有过印象，就好像每一次他们在祭拜逝去之人的时候，总会躲着其他的人。
“来这里干什么？”
冬夜踩着洞内通道中没有散去的水洼，对着旁边的雪姬问道。
说实话，这个地方，如果没有必要的话，冬夜是一辈子都不想来到这里的。
前两天的经历实在是不堪回首，他有预感，自己未来十几年被人调侃的谈资，有一半都会来自于那一天的那个任务。
“怎么样？害怕吗？”
雪姬笑吟吟地问道，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调侃。
好嘛，想什么来什么，第一个预测到的家伙出现了，他还敢说，那一半当中，至少有三分之二会来自于这家伙的身上。
“有什么好怕的，怨灵已经消失了。”
冬夜冷静地说道。
没错，怨灵已经消失了，那么对这个地方来说，就不可能有再次让他露出丑相的东西。
“可是怨灵这种生物不是唯一性的吧，认真的说，这是一个族群。”
雪姬继续说着。
吓唬冬夜什么的不重要，主要是想探讨一下研究理论。
“一堆数据，无所谓。”
“叮咚。”
就在他刚刚说完的时候，一道“收到好友消息”的提示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他好奇地打开了好友界面，发现是旁边这人给他发来的消息。
离这么近还用发消息的吗？
冬夜好奇地打开视窗，然后……
“删了它。”
一秒之后，男孩冷着声音对着女孩说道、
但这貌似冰冷的声音当中，是掩盖不住的羞恼，像只被摸着尾巴的小猫，“喵喵”的叫着。
雪姬发誓，如果有一天能够在现实世界当中见到冬夜，她一定会送他一直小猫当作礼物。
太像了。
“不要。”
“条件任你提。”
“我好像没什么想要的诶。”
“柯尔，说个数字，我转给你。”
“没必要，没必要。”
“两万？”
“我的柯尔好像比你多诶。”
“……”
在女孩的一路的调笑下，两人顺利来到了之前进行【三十年的叹息】任务的现场。
虽然冬夜很不想重新回到这个地方，但已经答应了雪姬今天白天的时间随她调遣，那就不会食言。
雪姬来到这里之后，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直接跨过了前面的高台，来到了后面的墓园地带。
这里矗立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墓碑，站在高台上向下望，很清晰就能看到那些墓碑上的字体。
“为什么要来这里？”
冬夜再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昨天早上，在带着因为“找到了线索，舍不得离开迷宫，所以直接在迷宫里扎营，没想到会有人来找自己，为你们带来了麻烦”的阿尔戈离开迷宫之后，他们去进行了【精灵战争】的任务。
在进行任务时，因为被黑暗精灵的村落拒绝了通行的请求，所以雪姬在不麻烦其他几位队友的情况下，开口提出了要冬夜同行的要求。
在得到冬夜的同意之后，他们就去了商店街的建筑当中，去观察那些刻在建筑上让人看不懂的文字。
这是雪姬之前在旅馆中休息的时候就发现的东西，她觉得会有异常，所以就和冬夜一起来调查了。
而在讨论到“解算方式”的时候，她就带着冬夜来到了这里。
“因为这里会有答案啊。”
雪姬指着某一处角落的墓碑，开口说道。
冬夜顺着她所指着的方向朝着那边看去，那个地方零零散散矗立着十几个墓碑。
和其他的墓碑不太一样，这些墓碑上面仅仅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名字，显得碑面干净的很。
“这个是？”
冬夜不太理解，这几个墓碑说明了什么？
雪姬摇摇头，她在等待着该来的人来到这里。
而就在这时，从外面的通道当中，传来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这个脚步声很熟悉，让冬夜有种不久前听到过的感觉。
“来了。”
雪姬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转过了身。
冬夜跟着她转了过来，然后，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物。
墓穴管理员，姑且可以这么称呼他吧。
之前在执行【三十年的叹息】时，他们曾经和他有过对话，那被厚厚的斗篷遮掩着的形象，是一个个子矮小的中年男人。
他每天的工作就是为这处地域的蜡烛点火和熄灭，所以叫做管理员也好像是可以的。
冬夜看着他安静不说话，虽然不知道雪姬是怎么知道的，但是，大概率来说，可能雪姬真的找对了人。
SAO的制作有多细？
从之前绮兹梅尔的妹妹蒂涅尔的故事上就能看出来一些。
那个只存在于黑暗精灵骑士回忆中的角色有着一个极度饱满的形象。
她美丽，可爱，心地善良，但又有些小小的调皮。
她爱笑，药师天赋很高，最喜欢吃的食物是苹果，最喜欢的爱好是听音乐，在绮兹梅尔的讲述当中，甚至还有着这个角色三岁时掉落在水里的往事。
茅场晶彦在极度完善这个世界的同时，在每一个NPC的身上都设置了属于自己的故事。
从见到这个管理员第一眼的时候，他就觉得他有故事。
但是，有故事不一定会有相应的任务，当你说出某个关键词的时候，被你提醒到的NPC也许会告诉你一段曾经难忘的往事。
但是，对你来说，这只是一段故事，并不会有相应的任务产生。
这也是之前冬夜和桐人他们没有对男人深挖的原因，因为，在那个时候，他们认为男人的职责就只是为了【三十年的叹息】这个任务的进度。
可现在，雪姬说，他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好像也是可以说的通的。
男人看到站在高台上的他们，浑浊的眼神当中没有丝毫的波动。
他直接绕过了高台，来到了墓园当中，与他们的位置擦肩而过。
雪姬和冬夜站在高台上没有说话，就只是静静地看着男人的动作。
他走过了一个个堆满灰尘的墓碑，在他眼中这些墓碑就好像是巨人眼中的蚂蚁，完全没有丝毫的意义。
他来到了自己的目标面前，用手里的清扫工具，慢慢地打理着身前的墓碑。
而这些被打理的墓碑，就是之前雪姬所指着的那十几个干干净净的墓碑。
男人的动作的很熟练，看得出来，这样的动作他已经进行了不知道多少遍。
也许当地的居民并不是没有见到过这些墓碑主人的家属，而是把他的行为看作了一件正常的事情，没有往那个方向去想。
雪姬和冬夜对视一眼，用眼神稍稍交流，然后两个人就慢慢走下了高台，朝着老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老人对他们的动作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他细心打扫着这十几个墓碑，就好像眼中只有这些墓碑一眼。
冬夜和雪姬站在一旁，没有打扰他的意思，静静地等着他打扫完。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当男人收起打扫用具的时候，他终于抬起了头，第一次正视站在一旁的两个人。
他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嘶哑，面对两个人，他用着毫无感情的语气开口说道。
“你们，也是为了‘历史的真相’而来吗？”